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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羲不明所以,鼓了鼓被他捏住的那邊臉頰,想了想,覺得他是控訴自己吃獨食。
於是舉起那顆草莓遞過去:“給你?”
紀時許掀睫看她一眼,低頭把草莓整個咬走,起身出去了。
徐羲在身後,彎著眼睛笑了一下。
吃了兩塊蛋糕,紀時許還沒有回來。她跟葉森打了聲招呼,出去找人。
葉森還拉著她神秘兮兮地說:“那個馮靜上個月撬了我公司兩個得力員工,還沒事人一樣要我給她和時許牽紅線。嘖,你是沒看到今晚她那臉色,一個字,爽!”
徐羲對炮灰馮靜沒有半點感覺,只是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多運動,交交女朋友,粉紅色蛋糕少吃點,宮斗劇少看點,對你有好處。”
“……”
什麼傻逼玩意兒?
——
徐羲走到包廂外面,沿著走廊拐了兩個彎,就看見靠在欄杆上的紀時許。
男人穿著一件長款深色羽絨服站在一個水箱旁邊,拉鏈拉開,露出同色系的毛衣長褲,被水箱的藍光幽幽籠著。
徐羲剛要蹦過去,看見他抬手彈了下水箱,圍在底部的幾條鯉魚受了驚,刷地散開,水面濺開幾點水珠。
他鼻樑高挺,眼睫微垂,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裡頭搖曳的荇草,整個人看起來冷冽難以親近。
徐羲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情緒有點不對。
好像也不是今天開始的。
隱隱約約,早很多天之前就有跡可循。
明明公司很忙卻每天在家陪她窩著,偶爾會說一些以前從來不說的情話,性格還變得有點霸道,老故意惹她生氣。
徐羲原本以為是兩個人分開太久,他的性格和高中比肯定會不一樣了。
可是看到他現在這幅樣子,又有點不確定了。
她踩著地毯,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手指插進他微垂的左手,十指相扣,輕輕晃了下。
“你怎麼不進去?”
紀時許低頭,目光沉沉地看她,沒說話。
“我剛剛就逗你一下,你不會生氣了吧。”
大家都是身心發展成熟的成年男女了,徐羲偶爾也會用成熟女人的魅力勾引他一下,雖然每次都被她撩得火大,也沒有真的不開心。
徐羲覺得其實他還挺暗爽的。
吃醋?
也不會。
這幾天兩個人膩一起,她連只雄蒼蠅都沒見過。
徐羲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挫敗地伸手把他環抱住,晃了晃兩個人交握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紀時許下巴搭在她肩頭,一隻手繞過來摸了摸她後腦勺,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你猜。”
“哦。”徐羲一隻手摳他外套上的象牙扣,想了想,說:“因為我明天就要走了?”
“……”
男人背脊一僵,瞬間不說話了。
徐羲驚奇地抬起頭:“真的被我猜准啦?”
她仰著腦袋想去看他的臉,卻被人按著後腦牢牢靠在他胸口,只好憑空放嘴炮。
“你怎麼一點自信都沒有呢?有你這張臉在,我怎麼可能跑?”
“這樣不太對啊,一直是我患得患失,你忽然搶了我的活計,我覺得有點虛啊。”
紀時許忍無可忍:“閉嘴。”
聲音壓低下來,帶點沙啞,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
徐羲安靜了一下,小聲說:“你不會是怕我在國外養狗吧?”
紀時許沒答,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她的長髮。
何止怕。
有時候半夜醒過來,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美夢。
夢醒來,她依舊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裡。
在她輾轉的那些國度里,會不會也有那麼幾個男人,讓她怦然心動歡喜追求。
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么小心眼的男人。
總覺得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想把她關起來捆在身邊,出門拿個外賣都想拴在褲腰帶上那種。
不行。
太病態了。
可能會把她嚇跑。
事實上,如果徐羲知道,估計會跳起來捧著臉說:“天哪!紀教授你這麼浪漫的嗎?”然後翻箱倒櫃找出一捆麻繩滿臉興奮地遞給他——這樣吧。
——
兩個人沒等到聚會結束提早溜了。
紀時許在裡面喝了幾杯酒,車鑰匙就到了徐羲手裡頭。
這還是她第一次展示大佬的車技,坐在駕駛座上躍躍欲試。
紀時許靠在副駕上,看她一臉興奮地調座椅,突然覺得很虛。
“你上次開車什麼時候?”
徐羲眨眨眼,鑰匙打著車,單手握著方向盤:“你不要怕,大佬的車技特別好。”
“那,大佬你能先繫上安全帶嗎?”
“哦哦,忘記了。”
“……”
真的是非常虛了。
居然信她的鬼話。
結果上路之後,居然出乎意料地穩。
她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把著方向盤,唇角抿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路況,一點眼風都沒有掃過來。
紀時許歪著頭看她,剛想說什麼,被她厲聲打斷:“別跟大佬說話!大佬要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