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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本雜誌報導過鶴園的四季,鶴園的四季是靜態的美。冬覆白雪,賞冰花。秋聞葉落,聽簌簌。春夏逗池魚,觀百花翠竹。屬江淮園林的典範。
園外被大片荷塘包圍,四面環水,左側荷塘中央吊了一座木亭。
入秋雨借風打到傘內,蘇安低頭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雨滴,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走進了荷塘中央的木亭。
歇了傘,將傘放在亭邊,蘇安走到裡面坐了下來。荷塘里的荷葉枯萎了大半,枯荷垂下了枝頭,聽著雨聲有些淒涼。
撕開草莓牛奶吸管外面的塑料包裝,將吸管插入,蘇安吮了一小口。清甜的牛奶湧入乾澀的喉嚨,心口舒服了不少。
蘇衍買下鶴園的行為讓她看不懂。
時間改變了太多的人或事,早就是物是人非了,她承認顧承乾說的話她甘於平庸,甚至是中庸。
喝完最後一口草莓牛奶,蘇安撐傘離開了鶴園。高跟鞋鞋尖踏過橫木,留下踢踢踏踏的聲音。找到垃圾桶,丟掉紙盒,蘇安最後看了一眼鶴園。
雨幕中的鶴園實在太美,哪怕沒有過多的修繕。
蘇安開車回去,過紅綠燈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則和鶴園有關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自小受家裡影響,她一直很喜歡山水園林,讀大學的時候她有段時間無聊看雜誌上的照片信手塗鴉了鶴園,塗完發給肖冉和肖冉聊天,肖冉給她講了個故事。
相傳,鶴園為清時一位公子所建,這位公子出身名門望族,一直不喜仕途,索性另尋清靜地建了座鶴園。每日賞賞花逗逗池魚,閒時一盞清酒一闕詞。方圓上門提親的媒人踏破了門檻也沒人能讓他動心。
只因公子小時候心悅的小青梅在家道中落被朝廷誣陷後落後不知所蹤,所以以鶴和白鹿為伴。
孤山鶴歲,搖鈴換白鹿。
辭兮不歸。
回到沁園接近十點,蘇安進了電梯在摁樓層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摁了蘇衍所住的那層樓。
摁了門鈴,沒多久門開了。
蘇安低頭看到給她開門的小酥寶,彎小腰將他抱了起來,掂了掂懷裡的小肉團:“我不是說過不可以隨便開門嗎?萬一要是壞人怎麼辦?”
酥寶埋頭蹭了蹭蘇安的脖頸:“衍衍說是你。”
“嗯?”
“安安是媽媽,安安不是壞人。”
蘇安:“……”
“我當然不是壞人,我要是壞人第一件事就是把這麼胖的小居居賣掉。”
酥寶哼了一聲。
蘇安順了順他的脊背,看向穿戴整齊的蘇衍:“你要出去?”
蘇衍今天穿了件淺色的襯衫,沒有任何暗紋,外面套了件深色的西裝外套,看起來越發清雋雅致。
“嗯,最近壓了點工作沒處理完。”蘇衍看著抱著酥寶的蘇安說:“我會儘快回來的。”
蘇安點了點頭,半點沒提關於鶴園的事。
中午餵酥寶吃了點龍利魚魚片,酥寶吃飽了,蘇安才開始吃飯。蘇安吃飯的時候,酥寶不會像別的小孩一樣吵鬧,他會安安靜靜坐在兒童椅子裡玩自己的玩具小汽車。
蘇安吃完飯去收拾碗筷,酥寶吃飽以後沒多久就會犯困。等蘇安收拾好碗筷出來的時候,酥寶兩隻白嫩的手搭在兒童椅子上就睡著了。
將酥寶從兒童椅中抱出來,蘇安瞥了眼窗外依舊沒有停歇的入秋雨,揉了揉酥寶的臉。
下午酥寶在睡覺,蘇安就在一旁畫圖,王守國家的單子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只剩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她接下來一單的客戶是一對即將結婚的小夫妻。
下午兩點多,入秋雨終於停歇。
蘇安一邊畫一邊存檔,因為客戶需求明確設計起來十分輕鬆,雨停的時候她已經畫了七七八八了。
床上的酥寶動了一下,肉乎乎的身子翻了一圈,滾到蘇安腿邊,喊了一聲:“安安?”
“嗯?”蘇安放下平板,揉了揉酥寶的肚子,下巴墊在曲起的膝蓋上:“你醒啦,酥居居?”
酥寶躲了一下,又翻了一個身子:“不是居居啊。”
“嗯嗯,那是胖胖。”蘇安從善如流地換了一個詞。
酥寶滾了滾,滾到了他的小床的另一邊,遠離了蘇安。
蘇安從衣櫃中拿了件《夏目友人帳》中的貓咪老師的衣服出來,繞到酥寶的月亮床的另一邊撓了撓酥寶的下巴,問:“酥寶是準備不要媽媽了嗎?”
“滾這麼遠,圓滾滾和球一樣啊。”
酥寶又滾了一下,一邊滾一邊躲蘇安撓他下巴的手:“沒有。”
蘇安一把抱起酥寶,準備給他換衣服:“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酥寶伸著胳膊由蘇安給他套貓咪老師的衣服,捏了捏帽子上的貓耳朵奶聲奶氣地說:“貓耳朵。”
“嗯嗯,居居耳朵變貓耳朵,酥寶肯定是大橘為重的橘貓。”
蘇安給酥寶換好衣服後,簡單地收拾了點東西就抱著酥寶出門了,帶酥寶逛了他最喜歡的零食店後又陪著他在購物廣場的兒童樂園玩了一下午。
晚上六七點,日料店外面的街燈一個接一個地亮了起來,從街頭到巷尾各式各樣地彩燈招展。蘇安用筷子仔細地挑開章魚小丸子外面撒的薄鰹魚片,夾開滾熱的章魚小丸子,吹了吹等不熱了才餵給酥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