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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歲半的小孩子學什麼寫字?
鬼畫符差不多。
蘇安看了一會,搬了個凳子坐在外面吹著秋風刷了一會新聞。
上次的假疫苗事件使得蘇氏製藥受到了牽連,股價持續暴跌,雖然後來蘇氏製藥有竭力澄清,並且出示了相關證明,證明假疫苗事件蘇氏製藥並未參與其中,再加上蘇氏從成立至今,一直兢兢業業,在民間口碑不錯,將假疫苗事件給蘇氏製藥帶來的影響降到了最低,暴跌的股價開始緩慢的回升。
但是,憑著蘇安對唐仕仁的了解,她相信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自從上次蘇衍和她說唐仕仁來找他借錢後,最近幾天唐仕仁都沒有來找蘇衍。
火燒眉毛之際,唐仕仁越是不動,蘇安越是不安。
這一點兒都不像唐仕仁的作風,醜聞在前,在幾家大的醫藥公司的狙擊下,還能不動聲色,她都差點給唐仕仁鼓掌了。
捏著指間的戒指,蘇安透過開著的木窗,瞥了眼被蘇衍抱在大腿上捏著筆不安穩的酥寶,站起身拿過一旁的傘,準備出去買食材。
秋雨逐漸轉小,雨絲密集,很輕,落在傘上,幾乎聽不到聲音。
雲鶴鎮商業區人流不減,遊客們打著傘,逛著各式各樣的小攤小鋪。
環著小鎮又穿鎮而過的水渠的水位上漲了不少,靠橋的河邊擠滿了低矮的木船,櫓聲吱呀。
蘇安撐開傘,沿著路面,走的很慢。高跟鞋鞋跟叩過青石板路面,發出清脆的聲音,雨水順勢甩到了鞋跟上。
一隻手拎著酥寶和居居最喜歡吃的雞胸肉,蘇安另一隻手撐著傘,臨近巷口的時候,腳步頓了頓。
前面的路被黑色的汽車擋住了。
傘面壓的很低,蘇安只能看見汽車輪,撐著傘剛想換一個方向,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安安。”
聲音被菸酒浸泡地嘶啞。
蘇安抿了下唇,將傘略微往上抬了抬,不卑不亢地喊了一聲:“姑父。”
唐仕仁站在雨中,故作爽朗地笑了笑,身邊站著給他打傘的秘書。秘書見到蘇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蘇小姐好。”
天色恍惚間暗了一瞬,將停不停的雨似乎比剛才大了些。
“我們家安安還是一如既往地漂亮呢,小時候姑父抱安安出去玩走一步一個夸。”
秘書附和著點了點頭。
蘇安看著雨中的唐仕仁,無聲地笑了笑,開口:“姑父,蘇衍今天不便,可能要讓姑父白跑一趟了,家裡還有客人,不方便請姑父進去坐坐,等姑父日後再有時間的可以來坐坐。”
如果還有那個日後,沒坐牢的話。
蘇安捏著傘柄,較幾年前沉穩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唐仕仁拄著拐杖,笑著說:“姑父今天不是來找蘇衍的,知道他忙,就不多打擾他了。”
唐仕仁話說一半,突然停住了,打量著雨幕中的蘇安,拄著拐杖的手緊了又緊。
倒是蘇安的反應十分平淡,好似和她說話的是個不相干的外人。
和蘇衍一個樣,油鹽不進。
“今天呢,姑父是來特意找安安的,你姑姑特意讓我來接你,她想你了。前幾天就一直和我念叨,你姑姑她身體一直不好,大半時間都在醫院,好不容易出了院,得了空,就想見見你。安安應該不會拒絕姑姑的吧,你姑姑可是一直把你當親女兒養呢。”
蘇安下意識想拒絕,話還未說出口,從車上下來了兩位保鏢模樣的男人。
“蘇小姐,請。”
蘇安看向唐仕仁,將眼底的厭惡遮掩而去。
唐仕仁渾然不在意,說:“安安,你姑姑中午煲了湯在等你呢。”
保鏢拿過蘇安手中的傘,做了個請的動作,跟著重複了一遍:“蘇小姐,請。”
蘇安手一松,手中拎著的雞胸肉跟著掉到了地上,白色的塑膠袋很快染上泥水。
兩位保鏢擁著她上了車。
隨後唐仕仁跟著坐了上來,秘書和司機坐在前面,蘇安的身邊坐著唐仕仁,最後面一左一右坐了兩位保鏢。
“砰”地一聲,車門被關上了。
蘇安看了一眼被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雞胸肉,不自覺捏上了指間的戒指。戒指上鑽石熠熠,在車內燈光下,十分奪目。
“姑父。”蘇安開口。
“安安說,有什麼需要,姑父立馬吩咐下去。”唐仕仁在裝糊塗。
“姑父似乎忘了,這是個法制社會。”
唐仕仁聽了,背靠著座椅,閉上了眼睛,說:“是啊,法制社會,天子腳下,越是發展啊,法律越是完善,社會一片和諧。”
聽唐仕仁不著邊際的話,蘇安索性閉上了嘴。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與傻逼論長短。
汽車行駛的速度很快,車輪濺起丈把高的水花,雨刮器在不停地運動著。
臨近中午,雨越下越大,天色愈發的昏暗。
酥寶被蘇衍抱著,畫了一上午的“一”,桌上堆的全是他隨手畫的廢紙。
一上午下來,酥寶歪歪斜斜的小一越寫越有樣兒了。
“小一下面再加一橫,就是小二。”蘇衍的聲音不經不慢,提著筆在略短的一橫下面添了個更長的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