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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良還在看守所,在獄警眼皮子底下弄死他不容易,元深便騙兒子說丁良要結婚了,準備婚禮沒時間,元棠剛開始不信,可鮑斌他們也這麼說,漸漸的就信了。

    新的國度,新的環境,學業壓力也大,元棠畢竟繼承了元深堅韌的個性,決定先把學上好,春節回家再找丁良問個清楚,什么女人他都不放在眼裡,誰敢當六叔的新娘,他就殺了誰。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丁良逃走、自首、入獄,等二審判決書下來的時候,元棠終於輾轉知道了父親的作為。

    他驚呆了,死也沒想到他的愛帶給丁良的居然是這樣的滅頂之災,他深愛的人並沒有洞房花燭新婚燕爾,而是在牢里生死掙扎。

    元棠跟父親的性格很像,有擔當,心思沉,抱定了主意誰也擰不過來,他想要救丁良,天塌下來也管不著。

    針尖對麥芒,父子倆都是極端強硬的性格,隔著半個地球,開始了漫長而艱苦的談判。

    元深畢竟是父親,握著財權,他凍結了兒子的銀行卡,元棠回不了國,只能通過電話和父親交涉。

    元深的心情可想而知,在江湖上叱吒風雲這麼久,地位這麼尊崇,不可能承認家裡出了同性戀外帶亂倫這樣的醜聞。元棠越是求他,求的越是誠摯,他就越是恨丁良,恨他不知廉恥蠱惑了自己的兒子,恨他害自己差點斷子絕孫。  

    時間久了,元棠開始認識到父親的頑固和強大,十七歲的少年沒有能力和一手遮天的父親講條件,他最終意識到,自己能和父親抗衡的,只有一條命。

    元棠決定拿性命威脅父親,他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開始絕食,整整一個禮拜都不吃飯,寄宿家庭本來要報警,可元棠說誰敢報警他就縱火,房東只好給元深打電話,要求他勸說兒子。

    元深趕到美國的時候,元棠已經虛弱的脫了形,儘管如此,他還是跪下來求元深放過丁良,他告訴父親丁良根本就是個直的,他才是主動勾引的那一個,他告訴他十六歲那年發生的事,丁良怎麼帶自己去做治療,自己又是怎麼迷jian的他。

    元深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他無法相信,也不敢相信兒子口中的真相,他只能把這一切都歸於丁良的蠱惑,歸於兒子的年幼無知。

    看到父親發怒的樣子元棠徹底絕望了,他知道正常的手段再也不可能讓發瘋的父親停止對丁良的迫害,他掏出了一把左輪槍,那本來是他在黑市上買來玩的,古董貨,子彈都買不到,只有兩發存在槍里。

    元深看到兒子掏槍的時候震驚極了,他沒想到為了丁良元棠居然要殺掉自己,但他更沒想到的是,元棠用那把槍對準的,是他自己的太陽穴。  

    元棠年輕的面孔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沒有絲毫的恐懼,悲哀地說:“爸,是我害了六叔,是我害你們兄弟翻臉,要是沒有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對不對,我的存在,才是最大的錯誤。”

    元深駭的呼吸都幾乎停止,顫抖著伸出手想要阻止兒子,元棠卻開始緩慢地扣動扳機,古董槍的彈簧發出乾澀的咯吱聲,他說:“爸,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我不管你聽不聽,要是我的命能換他活,那就求你放過他,要是換不來,我也不怨你,只能怪我對不起他,這條命,就算我賠給他的。”

    說到這裡丁良停止了敘述,天台上陷入了漫長的死寂,他靜靜看著頭頂的天空,很久很久,才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水漬,淡淡說:“我根本不值得他這麼做,我算個什麼,混江湖的矮騾子,小混混,兔子,大字都不識幾個,他那麼年輕,那麼聰明,活下來能頂一百個一千個我的有用,可才不到十八歲,就這麼毀在了我的手上……”

    一片烏雲飄來,遮住了月亮星星,山村里一片寂靜,天台上沒有燈,丁良的臉歪向一側,看不清表情,只聽到壓抑短促的呼吸聲,間或透出一絲幾不可聞的哽咽。

    廖景站起身走過去,伸手緩慢地撫摸他的短髮,他的頭髮很密,但很細很軟,像他的人一樣,乍一看覺得又溫柔又好欺負,時間長了,卻被一絲絲滲進了指fèng,眷戀地不忍放開。  

    廖景扳著他的肩膀將他的身體扭過來,擁入懷中,丁良掙扎了一下想要推開他,但被廖景強硬地阻止了,執意壓在胸膛上,掙了兩下就放棄了,任由廖景擁著他,漸漸地,細長的胳膊抬起來,抱住了廖景的腰。

    午夜,漆黑一片的天台,更深露重,秋風瑟瑟,清冷的空氣拂過他們的身體,廖景靜靜站著,寬闊的胸懷摟著這個歷盡滄桑千瘡百孔的男人,丁良默然靜坐,整個人都埋在他胸口,消瘦的肩胛微微抖動,竭力壓抑著刻骨銘心的痛楚,濕熱的呼吸穿透了廖景單薄的襯衫,卻沒有再掉一滴眼淚。

    “丁良,跟我好了吧。”

    丁良一怔。

    “我喜歡你。”

    丁良的呼吸漸漸平息下來,說:“我也喜歡你。”頓了頓,又道:“咱們不是已經好過了麼。”

    “我想一直跟你好。”

    丁良拍了拍他的背,脫出他的懷抱,仰頭看著他,夜色里溫潤的雙眸平靜如水,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洞悉命運的蒼涼,淡淡地道:“阿景,跟我好過的人,都要倒大霉的,死的死,病的病,你這麼年輕,這麼美好,我不想害你,咱們好一天,算一天吧。”  

    “我命硬,不信邪。”

    一絲無奈的縱容的笑意出現在丁良嘴角,他默默搖頭,片刻後又輕輕點頭,道:“好,隨你,等你玩夠了,就走吧。”

    廖景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認真而篤定:“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

    “一言為定!”

    廖景伸臂猛的將他打橫抱了起來:“走,現在我就要跟你好,咱們回房間去。”

    “餵你……”

    不等他反對,廖景已經抱著他咚咚咚下了樓,進了房間,嗵一聲回腳關門,將他丟在床上。

    丁良想坐起來,卻被一把推倒了,廖景跨坐在他身上,粗暴地扯掉他的襯衫,扒下他的褲子,壓著他凶神惡煞地一頓狂吻,磨磨蹭蹭直到把兩個都弄硬了,內褲撐起了帳篷,互相硬邦邦頂在一起,方才從他身上下來,扯過被子把倆人一裹,道:“今天不好了,睡吧。”  

    丁良被他弄在半空中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廖景四肢交纏將他困在被窩裡,道:“昨天做太過了,我怕你扛不住。”

    丁良的臉有點紅了,他出獄這快兩年裡,性事確實少的可憐,身體不是很適應,上一次做完到現在那兒還疼著呢。不過被廖景這麼體貼的一說,倒是難堪了起來,頓了頓,嘆了口氣,畢竟,已經過了肆意妄為的年紀了,歲月不饒人啊。

    單人床十分窄小,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躺著,連翻身都困難,躺了一會丁良想起來換去另一張床上睡,廖景摟著他不放,只好貼著他的胸膛闔著眼睡下了。

    過了困勁兒,廖景有點睡不著,聽著懷裡人的呼吸,似乎也沒睡實,便低聲問:“元深上次為什麼找你?按理說他這輩子都不想見你了才對啊,你說他是不是良心發現了,打算把你以前的勢力還給你?”

    丁良眼睫抖了抖,說:“他?不可能,要不是有要命的事,絕不會有心情再看我一眼,連我的名字都不會想聽到。”

    廖景心中一動,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齊水正,追著他問:“那他那次找你是為什麼?”

    丁良沉默不語,半天才說:“不知道。”  

    廖景很清楚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打算跟自己說罷了,頓了頓又問:“放火的人是洪江的嗎?”

    “不。”

    “那不是衝著你?”

    “……”

    “是為了冬冬?”

    “……”

    “你現在把孩子還回去了,他們還會追殺你嗎?你還打算去外地躲嗎?”

    丁良靜靜躺著,不回答,直到廖景以為他睡著了,才低聲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一步看一步,那就是不一定要離開了?廖景心頭一動,抬起身看他,丁良卻依舊波瀾不驚地閉目假寐,片刻後呼吸勻淨,似已睡去。

    廖景鬆開胳膊,將被子給他掖了掖,輕手輕腳回到了另一張床上。

    走一步看一步,這個“看”字,是為了我吧,黑暗中廖景靜靜想,以丁良的過去,他的性格,要不是有自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一念及此,廖景心頭湧上一絲甜蜜,閉上眼,漸漸睡了過去。

    第29章 山雨欲來

    村長回來已是次日中午,原來那晚山洪沖毀了道路,一輛自駕游的車子翻了,車主所幸沒事,老婆孩子卻傷的厲害。村長連夜找車把一家人送到醫院,又上下打點幫忙,就忘了家裡還有客人的事,回來看見院裡的車才追悔莫及,跟廖景道歉了一遍又一遍,這幾天的吃住免費不說,臨走還送了很多山貨野味給他,把後備箱都裝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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