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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簡姨就給高三三班班主任打了電話請假。
蘇柔柔問她,“老班真同意了?”
簡姨系好安全帶,回她,“你們班主任我認識,你們放心。”
她這樣說,蘇柔柔放心不少,畢竟這個節骨眼上,她們的心都是吊著的。
簡姨也請假沒去學校,親自開車去了她比較熟悉的醫院,前一晚預約好的醫生剛好是她的朋友。
蘇柔柔握著江熠人的手,右手輕拍著她的手背。
輕聲說道:“沒事的,就是正常的檢查而已。”
昨晚,她剛睡下,房門就被敲響,簡姨遞給她一根驗孕棒。
原來簡姨大晚上的去了24小時藥房。
江熠人哭著從廁所出來,蘇柔柔還以為是壞消息,結果簡姨說沒有。
沒有是最好的結果。
可她們依舊擔心,所以才有了第二天去醫院再次檢查的打算。
車廂里,簡姨的薰香飄來,一股淡淡的純純的花香。
車窗外,陽光灑進來,五月的玉城又要開始熱了。
一年的時間恍惚便過,她身邊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每一件都極具衝擊力,誰說青春不狗血?她和她們的故事就足夠狗血。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
蘇柔柔接起來,心事重重。
“怎麼請假了?”溫牧知的聲音傳來,她突然鼻子一酸。
明知他看不見還是搖著頭,“我頭疼,想歇一天,不想去學校。”
那邊沉默了會兒,“嗯,好好休息,我晚上來找你。”
電話很快就掛斷,江熠人反手握住她,兩人靠在一起聽廣播。
電台里正放到《致青春》。
荒涼一路,荒唐一程,繁盛都是假象。
蘇柔柔按著她的手背,其實是想告訴她,不是那樣的,她們的青春很陽光。
到了醫院,做抽血,等結果。
蘇柔柔吐出一口氣,終於放心。
簡姨帶她們去看專家,“放輕鬆,熠人,你好幾個月親戚不來,可能就是壓力太大。”
事實上,也是這樣的原因。
專家給開了幾種藥,除了好好調理身體外也囑咐一定要注意心理問題。
坐在醫院的走廊長椅上,曬著半拉陽光。
蘇柔柔都能背出來,“心態要平和,不要急躁,平常心,保持心情舒暢!”
她偏頭,見江熠人始終不笑,“好吧,我一看就不適合當醫生,病人都不聽我的話嚕!”
江熠人在路上就一直沒什麼表情,臉色淡然,甚至有些漠然。
這不是蘇柔柔印象里的她,她應該是開朗的直爽的,笑起來沒心沒肺樂呵呵的啊。
風吹亂她的發,江熠人深呼吸一口。
“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我決定不再喜歡他,我要忘了鄭西風。”
“熠人……”
她扭過頭來,終於露出點笑,“蘇柔柔,我會努力考上好大學,我會有新的開始,我會有嶄新的人生。”
再後來,她遇到過很多男人,卻沒有一個像初戀,江熠人說到做到,開始了她另一種人生新章。
“那你想做什麼?”
小時候,她們想當科學家、當宇宙怪人。
“做醫生。”
醫院,穿病號服和白大褂的人走來走去,江熠人說她要讀醫科。
蘇柔柔指著頭頂的綠蔭,約定。
“溫牧知說畢業後要去黑龍山探險,一起啊。”
江熠人抬頭,陽光隨著隙縫落下,她說:“柔柔,你和溫牧知要好好的啊。”
蘇柔柔微微一怔,答應了。
江熠人執拗的一個人回家,誰勸都不好使。
簡姨說:“讓她一個人靜靜,有些事總得一個人好好想想的。”
“她會不會鑽牛角尖?”
“不會。”簡姨拉著她的手,“熠人不是那樣的人。”
她不知為什麼大人們總能看得比較通透,但事實證明,在很多事情上他們的決斷絕對是對的。
這一天,蘇柔柔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給江熠人發消息,那邊回答的都很簡略。
她提醒她要吃藥,心態要保持良好,熠人只回她“睡了”,再也沒第二條消息。
溫牧知又沒上晚自習,蘇柔柔一天也沒吃什麼,兩人約好了去美食街買吃的。
等著烤串,蘇柔柔一言不發的,跟平時很不一樣。
溫牧知在一旁說起,
“今天鄭西風也沒來,家裡已經聯繫好了國外的學校,他在準備資料。”
“哦,那不是挺好。”
“可能過幾天就要走了,高考也不一定能參加。”
“那就祝他一路順風。”
溫牧知說一句,蘇柔柔就答一句,不過聽上去陰陽怪氣。
但他沒多問,烤串又多要了好幾份。
蘇柔柔也沒在意,回去時卻攔了一輛出租。
“你要去哪?”她問。
溫牧知開著車門,回她,“不是要去看江熠人,上車。”
蘇柔柔坐上后座,一臉詫異,“你怎麼知道我想去找她?”
溫牧知指著手中提著的吃的,“你不吃烤魷魚,江熠人吃,除去這大部分都是她愛吃的,你最近吃的少,就算有心事也不會吃自己不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