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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呀,曉君。”
“沒什麼,我喝了將近一斤白酒,頭有點兒暈。”
“一斤?!”安宏傻了。
“那麼大聲幹嗎。哈哈哈哈……”韓曉君笑得越來越大聲,安宏不知道他在哪裡,不知道他怎麼會那麼亢奮,她有點兒擔心:“曉君,你趕緊去找點醒酒的東西吃吧,我看你真不對勁。”
“我沒事,沒事。”韓曉君繼續笑,“我只是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
他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安宏叫了他幾聲,只聽到手機里傳來一陣輕微的鼾聲,她知道韓曉君睡著了。
掛掉電話,安宏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燙得厲害,這時,鈴音突然又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是路雲帆:“你和誰在打電話?打了2個小時?我打了你那麼多電話你幹嗎不接?你想急死我啊?”
“和韓曉君。”聽著他充滿質疑的聲音,安宏冷靜地回答,“他喝多了,找我聊天,順便和我說生日快樂。”
“你!你看看時間!”路雲帆氣壞了,此時已經過了凌晨12點,他撥爛了手機也沒有打通這個電話,沒有來得及親口對她說聲“生日快樂。”
“路雲帆,我拜託你不要再在意這些東西了好嗎?什麼生日啊,紀念日啊,禮物啊什麼的,我根本就不在乎的。”
路雲帆倒吸一口氣:“那你究竟在乎些什麼?安宏!我是你男朋友,你在乎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向大家道歉,最近更得比較慢。而且,我知道這幾章很枯燥,很無聊,很不好看,所以我自己也寫得特別糾結。
寫細,更拖沓,寫粗,會轉折得特別生硬,所以我卡在這幾章,很艱難地在往下寫,我知道寫得不好,衷心地希望大家給點鼓勵,我在很努力地調整狀態,很努力地寫,希望過了這一段兒,這個故事會變得順暢、自然起來。
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內憂外患
徐沫沫早已經睡著了,卻被安宏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她看到安宏盤腿坐在床上,正拿著手機和對方吵架。
徐沫沫一聽安宏的語氣就知道電話那端是路雲帆,這段日子以來,她沒少聽到安宏和路雲帆在電話里爭吵,這一次也是一樣,兩個人已經不知道扯到哪裡去了。
“我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了!再見!”安宏惡狠狠地掛了機,接著就把手機關了塞到了枕頭底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徐沫沫看著她迅速地爬下床轉了幾個圈,然後就臉朝下撲到了床上。
“又怎麼了?”徐沫沫爬起來喝了口水,“大半夜的你精神還不錯嘛,今天走了這麼多山路你不累呀?”
安宏爬到徐沫沫床上,揪過毯子蒙住了頭:“小白,我好煩哪。”
“煩什麼呀?”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煩。”安宏拉下毯子露出眼睛,“小白,你覺得我和路雲帆還能在一起嗎?”
“怎麼不能呀?路雲帆一直都對你很好啊,你最近壓力太大了,稍微放輕鬆些,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安宏坐起來,垂著眼睛:“就是因為他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才害怕。我和你說實話,小白,我越來越覺得我和路雲帆是不會有結果的。”
“為什麼這麼說?你在害怕什麼?”徐沫沫驚訝。
“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安宏的情緒有些低落,“你知道路雲帆都和我說些什麼嗎?他說要和我結婚。我根本就沒想那麼遠,我覺得,總有一天他會離開我的。”
徐沫沫瞪大眼:“你幹嗎要這麼想啊?小黑,你最近真的是太累了,你別想太多,路雲帆要是做了些什麼鬧心事兒你先別急著發火,他年紀還小,但是他的確對你很好啊,大家都看在眼裡的,你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成熟起來的。”
安宏搖頭:“就是因為他年紀還小,我才覺得我和他沒有未來。你也知道,我外婆撐不了多久了,雖然我很怕那天的來臨,但那一天還是會來的。到了那時,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就只剩下了一個蕭琳,我幾乎就是一無所有了。而路雲帆呢?他家條件那麼好,他自己又那麼優秀,等到他再成熟一些,他也許會出國深造,也許會去北京、上海工作,也許會留在國外不回來了,到時他的眼界會開闊許多,認識更多更優秀的人,其中也會包括許多女孩子……”
說到這裡,安宏自嘲般地“哼”了一聲,“小白,到了那時候,你覺得我在他眼裡還算是什麼?他現在才十九,十九啊!他的人生都還沒開始呢,我實在不覺得自己是能夠陪伴他一路走下去的那個人。”
聽完安宏的話,徐沫沫沉默了,不可否認,安宏說得很有道理。女孩子的青春是短暫的,徐沫沫不敢拍著胸脯和安宏打包票說路雲帆不會變,畢竟感情這種事,誰都說不準。
她只能勸她:“哎呀小黑,我覺得你是有點杞人憂天了,不要那麼悲觀嘛,來來來,先抽根煙。”
徐沫沫幫安宏點起一支煙,又給自己點了一支:“記得《鐵達尼號》里那句台詞麼,‘享受每一天’,姐姐送給你。”
安宏眯著眼睛吐出一口煙,苦笑著搖頭:“我不是杞人憂天,我是未雨綢繆,我總在想哪天我會和路雲帆完蛋,不瞞你說,我有想過和他分手。”
“啊?!”徐沫沫驚了。
“與其糾纏個幾年慘烈收場,還不如早點分了,對他對我,傷害都小點兒。再說了,他爸爸一直都不喜歡我,也許看他和我談戀愛還能睜隻眼閉隻眼,真要說到什麼結婚,他爸爸一定不會同意的。”
“小黑小黑,你和我說實話,我就問你一句話。”徐沫沫爬到安宏面前,盯著她的眼睛,“你到底喜不喜歡路雲帆啊?”
“你要聽實話?”
徐沫沫不住地點頭。
“我給你說件事兒。”安宏咬著嘴唇想了想,“前幾個月我問過曉君,問他有沒有喜歡過秦月,曉君告訴我,他以為喜歡過,可是現在發現,那種感覺不是喜歡。所以小白,我很害怕很害怕,害怕我以為現在是喜歡路雲帆,可是過了很多年後,我會發現這種感覺不是喜歡。”
徐沫沫有點暈:“沒聽懂。”
“笨死了。我是說,路雲帆現在對我很好,很寵我,很關心我,很照顧我,我承認自己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和他在一起我非常開心,但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喜歡,我害怕這是一種錯誤的感覺,我害怕我是把感動和喜歡給混淆了,明白沒有?”
徐沫沫搖頭,立刻又點了點頭:“其實要分明白很容易啊,我就曾經想過,小谷在廈大讀書,我在這兒讀書,如果我們分手了,我會怎麼樣。結論就是,我會非常非常得傷心,於是我確信自己根本就離不開他,他也是一樣,所以我倆決定了畢業之後過一年就結婚。所以你只要設想一下,如果現在你和路雲帆分了,你會怎麼樣,你會傷心嗎?會難過嗎?”
安宏愣愣地看著徐沫沫,在煙霧繚繞中緩緩地搖了搖頭:“小白,我覺得,我會覺得欣慰。離開我,路雲帆絕對會飛得更高,走得更遠,會有一個非常光明的未來。而我,也會覺得自在一些,輕鬆一些,我想我不會傷心難過的。”
“真的嗎?”徐沫沫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小黑,你說的是心裡話嗎?”
安宏點頭:“我沒必要騙你啊。”
這一晚,安宏一直都沒有睡著,翻來覆去地想著和徐沫沫的對話。
第二天,路雲帆沒有和她聯繫。
第三天,第四天,他依舊沒有音信。
第五天上午,安宏接到了看護打來的電話,外婆腦溢血復發,被送到醫院搶救了。
她向老師請了假,急匆匆地坐大巴往J市趕,徐沫沫不放心,就陪著她一起回來。
大巴需要開四個小時,安宏心急如焚,她給路雲帆打了三個電話,他都沒有接,她就不再打,轉而給韓媽打了電話,拜託她趕到J市二院去看看情況,並請她去三中把蕭琳接到醫院。
安宏只希望車子能開得快一些,再快一些,看護說醫生已經給外婆下了病危通知單,情況非常嚴重,怕是熬不過來了。
安宏握著手機的手不住得顫抖,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徐沫沫緊緊地摟著她的肩,小聲地安慰著她,說:“你再給路雲帆打個電話,說不定他在上課呢,要不發個簡訊也行。”
安宏咬著嘴唇搖頭,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韓媽。
“宏宏,你冷靜點聽我說,千萬別激動。”韓媽的聲音響在安宏耳邊,她的話還沒說完,安宏的身體就已經完全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