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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雲帆的堅硬終於在她體內釋放了出來,他不可抑止地吼叫出聲,在波浪般綿延不絕的悸動退去以後,路雲帆咬著安宏的耳垂,他一遍遍地說:“安安,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一直到周五上午,
最後一輪詢標終於結束,招標代理機構向所有投標單位宣布了技術標評定結果,第一名是——豐源建設。
這就意味著,豐源中標了。
伍總激動地站了起來,和辛維、王敏清大力地擁抱,又和業主方代表、招標代理機構工作人員握手致意。其他投標單位代表紛紛對伍總表達祝賀,這時,一周未露面的路雲帆來到開標大廳,伍總快步迎上前去和他緊緊地握手。
伍總由衷地說:“路總,謝謝。”
路雲帆站得很直,表情淡然,點頭說:“伍總,恭喜,接下來,祝我們合作愉快。”
安宏站在一邊,看到路雲帆投she到她身上的目光,他甚至微不可查地向她做了一個鬼臉。
然後,他嘴角微彎,向在座的人宣布:“大家這幾個月都辛苦了,尤其是這個星期,我們知道各位為這個標都做了很多努力,這次即使不能合作,請相信,還有下一次。為了感謝各位工作上的配合,今晚宇華會在華信酒店舉行一個小型的晚宴,也當是慶祝創意大廈項目投標順利結束,希望各位都能出席。”
投標單位代表紛紛應允,儘管這次投標失敗了,但路雲帆說的沒錯,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而且,誰都不想錯過這樣一個難得的和宇華高層交流的機會。
安宏倒是有些錯愕,她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個晚宴,她想,到時,她是以豐源員工的名義參加呢,還是作為——路雲帆的女伴?
接觸到路雲帆的目光,她知道了他的意思,當然是——後者。
路雲帆和大家打過招呼後,回辦公室繼續工作,安宏和伍總等人一起吃過午飯,打算抽空去見見樓靜靜,順便替自己買一套晚上穿的衣服。豐源的幾個男人都回酒店補眠去了,連軸轉了五天,誰的身體都吃不消。
準新娘見到安宏,激動得不行,得知安宏的工作已經順利完成,她即將回到J市,更是高興得差點哭出來。她說:“安宏安宏,你趕緊地和路雲帆結婚吧,到時咱倆就能一起逛街一起喝茶了,以後還能一起帶小孩子出去玩呢!”
安宏摸摸樓靜靜依舊癟癟的肚子,笑著問:“有感覺麼?”
“當然沒有啦!還沒2個月呢!”樓靜靜一臉幸福,“明早9點半,你可別遲到啊!還有,不准穿得太漂亮哦,我可不想被你搶了風頭。”
安宏大笑:“怎麼可能!靜靜,你會是最漂亮的新娘子的,我真的非常非常替你開心。”
樓靜靜忍不住又掉下眼淚,她握緊安宏的手,說:“安宏,我希望你也能幸福,看著你現在和路雲帆好好地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晚上,安宏穿著一條大紅色的長袖露肩V領連衣短裙,挽著路雲帆的手臂出現在晚宴現場。
出席宴會
的除了幾家投標單位的代表,還有宇華在創意大廈項目中的其他幾個合作單位,宴會的規模並不大,大家穿得也不算太正式,只是食物酒水還是很豐盛,現場一直環繞著悠揚的音樂聲。
很多人看到安宏出現在路雲帆身邊,都覺得詫異,有些認識安宏的業界同行忍不住竊竊私語,幸好這個標本身就是以豐源為主體在操作,大家心裡即使有疑惑,細細琢磨後也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安宏漂亮又氣質好,豐源就是明著打美女牌去俘虜路雲帆,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安宏當然看到了眾人閃爍又玩味的眼神,她在路雲帆耳邊低聲說:“完蛋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路雲帆晃著手裡的酒杯,笑道:“反正你馬上就要回來了,不用擔心。”
幾個中年人向著他們走過來。
路雲帆緊了緊握住安宏的手,說:“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路總。”一個中年人向路雲帆伸出右手。
路雲帆笑著和他握手,碰杯,然後一一為安宏介紹起來,這是某某公司某總,這是某某公司某董……安宏一直保持著微笑,顯得端莊又溫婉,路雲帆介紹她的時候並沒有用到“女朋友”這個詞,而是說:“這位是我的朋友,安宏。”
安宏和他們握手致意,心裡也沒多想,中年男人們紛紛誇讚著她年輕漂亮,接著就和路雲帆聊起了合作的事項。安宏悄悄抬眼看路雲帆,他一身藏青色的長袖襯衫,黑色西褲,舉著酒杯笑得沉穩,安宏趁他們聊天的空隙,打了個招呼,自己去取餐檯拿東西吃。
安宏端著盤子在取菜時,身邊突然響起了一陣由遠至近的腳步聲,緩慢的步伐,是高跟鞋踩著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最後,那個人在安宏身後站住了。
安宏端著盤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年輕的黑衣女孩,妝容精緻,身材窈窕,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她面前。
這時,不遠處的路雲帆無意中往這邊瞥了一眼,只一眼,他的瞳孔就驟然收縮,來不及和面前的中年男人們打招呼,他就急急地走了過來,因為速度快,他走路的姿勢就比平時看起來倉惶狼狽許多,身體搖晃得格外明顯。
但是,他還是沒有來得及。
“啪!!”地一聲,黑衣女孩已經重重地打了安宏一個耳光。
然後,她端起取餐檯上的一杯紅酒,就朝著安宏潑了過去。
她咬著牙,大聲說:“狐狸精!”
安宏驚呆了,劈頭蓋腦的酒水淋到她身上,她根本就沒時間反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一扭頭,就看見路雲帆急急地走了過來。
她向他伸出手去,剛想說什麼,就見路雲帆大步地跨到黑衣女孩身邊,一把摟住了她的肩,攏著她往後退了幾步。
他低著頭,輕聲說:“嵐嵐,嵐嵐,冷靜,冷靜一點。”
黑衣女孩抬起頭來看著路雲帆,眼神一柔,嘴一扁,突然就哭了起來,晶瑩的眼淚止不住地滾出眼眶,她一下子就靠在了路雲帆胸膛上,摟著他的腰大聲抽泣起來。
路雲帆緊緊地抱著她,溫柔地說:“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乖。”
黑衣女孩一邊哭,一邊說:“雲帆,雲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安宏麻木地看著這一切,她狼狽不堪,頭上、臉上、裙子上是深紅的酒漬,左臉頰上還有一個掌印,此刻正火辣辣地疼著。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餐檯邊,看著面前的男女相擁著低語。
辛維走到安宏身邊,脫下西服披到了安宏肩上,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看這架勢,這個黑衣女孩和路雲帆的關係,可不簡單。
安宏做了個深呼吸,卻仍是止不住得全身發抖,她不用看四周,就能知道那些人看好戲的眼光,和他們嘴裡說的話,她完全明白,自己在他們眼裡,扮演的究竟是怎樣一個角色。
可是,她需要一個解釋。
路雲帆的解釋。
她瞪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路雲帆,很久很久以後,黑衣女孩終於停止了哭泣,路雲帆鬆開了摟著她的臂膀,向著安宏看了過來。
他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變得很陌生,他的眼神里,隱隱地透露出了一絲興奮的氣息。
他的臉色很沉,卻有一股壓抑著的快/感,安宏是那麼地了解他,只需要一眼,她就明白了一切。
這所有所有所有發生的事,都是路雲帆——撒下的網。
而她,就是一條早已被他困在網裡的魚。
現在,大概就是他收網的時間了。
安宏覺得自己這時候沒有力氣去想任何事情,她的大腦已經空白一片,她努力彎起嘴角笑了笑,拉了拉肩上的外套,一步一步地向著宴會廳門口走去。
周圍很安靜。
經過路雲帆身邊時,她沒有轉頭看他一眼。
擦身而過,安宏一直保持著微笑,步態優雅地走出了大門。
進電梯,到大廳,走出旋轉門……
一直到坐上計程車,她才發現自己全身的筋骨都繃得很緊,手心腳心滿是冷汗,一張臉估計已是毫無血色了。
靠坐在計程車后座,安宏乏力地閉上了眼睛,有液體無聲無息地沿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地墜落在她的手背上。
計程車司機問:“小姐,去哪裡?”
安宏扭臉看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城市夜景,霓虹璀璨,她的心裡卻是一片荒蕪。
在這個城市,她早已經沒有家了。
那個男人說,我這兒,永遠都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