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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他直接就把電話掛了,把安宏氣得直瞪眼。
安宏把車子停回113號車位後,坐電梯上了23樓,她按響路雲帆家的門鈴,很久以後,他才來開了門。
路雲帆沒有坐輪椅,也沒有拄肘拐,他
穿著V領的修身線衫,長款的黑色棉質家居運動褲,一張英俊的臉配上高大挺拔的身材,站在那裡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他說:“進來吧。”然後就轉身往回走。當他走起來以後,就會發現他的步伐明顯得僵硬、滯緩,一跛一跛的,看得安宏有些心酸。
安宏沒有打算進門,她把車鑰匙往鞋柜上一放,說:“我不進去了,鑰匙還你就好。”
路雲帆的背影一下子就僵住了,他回過身來,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著安宏,他問:“你那麼不想見我?”
安宏眨眨眼,抿了抿嘴唇,說:“路雲帆,你覺得,你這樣子說話有意思嗎?”
“我覺得很有意思!”
“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
聽到“幼稚”這個詞,他怒了。搖擺著身體幾大步就跨到安宏面前。他高高的個子站在她面前,一雙眼睛像要燒起火來,他說:“是,我是幼稚!我就是因為幼稚才會相信你的話!我信了你的話,丟了一條腿,你說我有多幼稚!!”
安宏抬頭和他對視,她說:“那是一場意外,路雲帆,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我沒有想要怎麼樣。”他漸漸收起那副受傷的表情,回復到平時的模樣,說,“我餓了,還沒吃早飯,你給我煮點東西吃吧。”
安宏滿頭黑線,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壓下自己想要發飆的念頭,她脫了鞋進屋,直接就走去了廚房。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大抽,明明知道更了也是白更,你們都看不到,但是我預告了會更還是要更。
12.15中午會更《思遠》,那個是榜單任務,我是有多悲催,上了榜晉江就大抽,唉……心情很不好啊很不好,早上來單位發現《思遠》還是被禁,一天一夜了!其他文還被一個讀者打了負分,那個心情一下子就跌到谷底……不多說了,爬走……周五如果晉江恢復正常了,會恢復更新,如果繼續抽,所有文停更。
晉江正常了立刻恢復更新。話說我今年9月發文以來,晉江就沒有穩定過啊……☆、花花心思
安宏在廚房裡做飯時,路雲帆就靠在門框上看著她,他手裡夾著一支煙,微眯著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圍著圍裙的女人。她隨意地挽著頭髮,還有一些碎髮絲絲縷縷地掛在臉頰旁,身上穿著寬鬆的墨綠色毛衣,深藍色的直筒牛仔褲。她的表情很平靜,拿著鏟子煎蛋時甚至有些發愣。
路雲帆熄掉煙,走進廚房,拿過安宏手裡的木鏟,把平底鍋里的兩個蛋都翻了個面,翻過來的這一面已經有些焦了,正在“呲呲”地冒氣。
“想什麼呢!”路雲帆皺眉,安宏才一副回過神來的表情。
“算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弄。”路雲帆看著她神不守舍的樣子,冷冷地說。
安宏並沒有走出去,她退開幾步,站在廚房裡,看著路雲帆煎蛋,煎火腿,做蔬菜沙拉,煮咖啡,兩個人都一聲不吭。
路雲帆拿出切片土司和沙拉醬,把煎蛋和火腿夾進土司,給自己做三明治。他一邊做,一邊頭也不回地說:“你要麼出去,要麼說話,不要像尊佛一樣杵在這裡。”
安宏想了想,說:“你下午有空嗎?”
“幹嗎?”他終於回頭看她。
“我要去看夏老師,你要不要一起去?”
“夏……老師?”路雲帆有點驚訝,說,“你還和她有聯繫?”
“她是我的恩人,我每年都去看她的。”
“我已經有十多年沒見她了,她現在好嗎?”路雲帆想到夏老師,那個一臉嚴肅的短髮奶奶,記憶里,她其實是非常疼愛他的。
“她身體還不錯,不過多多少少有點小毛病,畢竟已經70多歲的人了。”
“70多了??”路雲帆很驚訝。
“不然呢?我都快30了。你去嗎?她看到你應該會挺高興的。”
“為什麼?她說不定都不記得我了。”
“不會,她雖然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但是對過去的事卻記得特別清楚。而且,現在來看她的學生一年比一年少,每回我去,她都很高興,有幾次還和我提到你,說小時候老和我吵架的那個漂亮又聰明的路雲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路雲帆沉吟了一下,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他點頭說:“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先去商場,買點東西過去。”
“好。”
路雲帆吃完他的早飯,安宏幫他洗了盤子,收拾了廚房,做完以後,她說:“你現在都是自己弄飯吃的?”
“有時自己做,有時叫外賣,有時江蓓會來給我做頓好的。”
“哦……時間還早,要不我先回賓館,等下再來接你。”她看看手錶,才上午10點多,她可不想再和他單獨待在一起,這多危險啊,兩個人擦起火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路雲帆當然不會答應:“你跑來跑去不累啊?坐一會兒吧,等下一起出去吃個午飯。”
安宏想了想,說:“那我看會兒電視。”
她坐到沙發上,用遙控打開電視機,開始面無表情地看。
路雲帆走到她身邊,在她左邊坐下,右臂有意無意地搭在沙發背上,手指已經碰到了安宏的右肩。
安宏立刻挺直背脊,往右邊坐過去了半米遠。
“你幹嗎?難道我會吃了你麼?”他的眉揚起來。
“路總,請您自重。”安宏扭頭瞟他,眼神冷得完全可以澆熄路雲帆心中竄起的小火苗。
路雲帆咬著牙看她,也不再說話,兩人開始一起看電視。只是,這電視裡到底演了些什麼,兩人都是一無所知,他們的思緒,各自都飄到了九霄雲外。
11點半,安宏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提了這個提議,只是,她知道夏老師看到路雲帆一定會開心,她想,就當做是送給夏老師的一份禮物吧,自己也只是難堪尷尬那麼一小會兒,有什麼關係。
路雲帆“恩”了一聲,站了一下,居然沒站起來,又跌坐回沙發上。
他低著頭,有些怔忪,沒有說話。
安宏愣了下,向他伸出一隻手,說:“我拉你。”
“不用!”他神情漠然,左手扶住沙發扶手,右手撐住沙發邊緣,左腿用力,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對著安宏說,“我自己可以的,不勞您費心,安經理。”
安宏心想,他還真是會記仇。
路雲帆換衣服花了很多時間,等他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安宏覺得眼前一亮。
他沒有穿黑色的衣服,而是穿了一件淺軍綠色的休閒西裝,衣服敞開著,內搭白色T恤,T恤上有簡潔的黑色圖案,修身的款式能顯出他鍛鍊良好的身材,看起來時尚又富有朝氣。他下穿黑色直筒牛仔褲,黑色休閒皮鞋,頭髮上抹了些髮蠟,襯著一張英俊的臉,整個人顯得高大俊朗,精神十足。
安宏在心裡給他打了98分,路雲帆畢竟只是一個26歲的年輕人,平時的他全靠一身黑來扮深沉,可是安宏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他。
只是他走路時,不可避免地會顯出那種僵硬、滯緩的步態,安宏看在眼裡,心裡覺得沉重。
安宏開著車載著路雲帆去商場時,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下車後,看著路雲帆走路的樣子,她突然想起,他沒有帶拐杖出門。
安宏心裡有隱隱的不安,擔心他走得太久左腿會痛,就說:“要不你在咖啡廳等我一會兒吧,我買好了禮物咱們一起去吃飯。”
路雲帆扭頭看她,說:“我能走的。”
安宏立即就不吭聲了。
路雲帆為夏老師買了一個小型的按摩器,安宏買了一套羊毛衫,買完以後兩人找了家西餐廳吃午餐。
餐桌上氣氛很冷,安宏完全提不起
興趣說話,路雲帆也只是埋頭切牛排。
一頓飯吃得壓抑無比,安宏只想趕緊去到夏老師家裡,然後就和面前這個男人說聲拜拜。
路雲帆突然開口問她:“昨天我問你的事,你考慮得怎樣?”
“哪個事?”安宏沒印象。
“就是要你回J市的事。”他面不改色地說。
“不考慮。”
“……安安”他的語氣突然放柔了許多,眼裡也透出了一絲企盼,“你再也不打算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