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這是一塊精緻的伯爵女表,鍍金錶帶,藍寶石表面,錶盤上鑲嵌著幾粒碎鑽,安宏知道它的價格也許抵得上自己一年半的收入,實在是覺得收不下手,但是看著路雲帆灼熱的眼神,她咬咬牙,還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路雲帆拉起她的手,左右端詳,臉上終於現出滿意的笑容。安宏心裡不停打鼓,抽回手抱怨道:“這塊表我戴著會不會太誇張了?我看著像是戴得起這種表的人麼?人家看了還以為我是想奢侈品想瘋了買塊假的來戴呢。”
路雲帆笑:“隨人家怎麼說,只要你記得這是我送你的就好了。”
30多萬的手錶啊!!安宏倒吸一口冷氣,心想,要是賣到當鋪去,就能把房貸還清了,還有一筆盈餘呢。想著想著,她就笑了起來。
路雲帆奇怪地問她:“傻笑什麼?”
“我在想,把它賣了,然後去買塊假的戴給你看,我不就賺大發啦!”
“你敢!!”某人的臉一下子又黑了。
轉回思緒,飛機已經降落,安宏拉著箱子隨著人流走到了出口處。
她打扮得很休閒,長發鬆松地攏在腦後,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蛤蟆鏡,身穿白色中袖T恤和牛仔長褲,腳上蹬著一雙白色涼鞋。
路雲帆站在接機的人群中,身穿黑色短袖襯衫,黑色長褲,黑色皮鞋,一身黑將他的皮膚映襯得更加白皙。路雲帆的膚色屬於那種會曬黑,但很容易就白回來的類型,和安宏向來略深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這一點,也是他倆經常損對方的一個話題,安宏會笑路雲帆是小白臉、奶油小生,路雲帆會臭安宏是非洲人,吵著鬧著兩個人就又開心地笑起來。
路雲帆會吻著安宏的脖子說自己就喜歡她的皮膚,那麼細,那麼滑,看著就是健健康康的,安宏也會捧著路雲帆的臉頰說自己就喜歡他白白嫩嫩的樣子,尤其是——他線條流暢的下顎。
路雲帆瘦削的臉頰一直以來都最令安宏動心,她經常能記起高二那年在七中操場見到路雲帆時的情景,初長成的少年俊美奪目,褪去童稚的臉頰上帶著一種張揚的神情,眼神熠熠生光,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安宏承認,那一刻,她的心裡是萬分震驚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漂亮可愛又調皮嘴賤的小男孩路雲帆,長大後會變得如此英俊。
如今的路雲帆,身上還帶著一絲成熟的氣息。
他見到安宏,臉上就綻開了笑,照例給了她一個又暖又大力的擁抱。安宏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切,兩個多月了,他們的交往已經越來越默契,對彼此的依賴也越來越深,安宏只希望投標趕緊結束,她就能功成身退,無牽無掛地回到這個城市,回到這個男人身邊。
周日晚上,伍總、辛維和王敏清帶著標書趕到J市,安宏並沒有和他們見面,她賴在路雲帆的公寓裡,和辛維通著電話,為第二天的開標會做著部署。安宏問辛維第二天的開標會她是否要出席,辛維說一起去吧,沒什麼關係,路雲帆應該不會出面。
晚上兩人賴在床上,安宏問路雲帆第二天會有怎樣的安排,路雲帆說自己不出席,不過一整天都會在公司,開標會會由宇華項目部負責,到時評標專家和宇華技術部會一起負責評標,創意大廈項目標的金額不小,詢標延續的時間會比較長,總之問題都不大,他都已經交代得差不多了。
安宏好奇地問他:“宇華現在就是由你說了算?”
“怎麼可能。”路雲帆搖頭笑,“有董事會,還有這麼多股東,我家老頭偶爾還是會來處理一些事的。因為豐源的資質不差,經驗、業績也足夠,過往履約信譽也很好,我才能這麼操作。你們要真是一個很爛的公司,我也不好對股東們交代呀。”
安宏點頭,知道事情並不是十拿九穩,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她想,這種投標工程,大家都是想盡了辦法托關係找門路,早早地打點起一切,豐源找了那麼多家單位來圍標,本來就是勢在必得的,現在卻因為自己和路雲帆的關係,令局勢變得有些微妙,情況反而複雜了起來,在結局出來之前,安宏知道伍總的心總是放不下的。
6月13日一早,安宏和路雲帆分頭去了宇華大廈,她穿著正裝,打了計程車,在宇華門口和伍總等人碰頭後,一起去了開標大廳。氣氛有些凝重,每個單位的開標代表都是各自扎堆,大家都是同行,卻沒人打招呼和交談。
投標截止時間到了以後,招標代理機構開始唱標,公布了每家單位的投標報價。
安宏和辛維立刻按起計算器,通過評標辦法的規定,得出結論,在商務標方面,豐源的價格離基準價最近,排名應該是第一,接下去,就是等待技術標的評定了。
第一輪的詢標在13號下午就開始,宇華給出了一大堆的答疑問題,要求每家單位第二天上午回標。
晚上,王敏清和辛維忙了通宵,安宏只是回了路雲帆的公寓,陪著他看電視吃水果。
14號早上,第一輪詢標順利結束,緊接著下午又發出了第二輪詢標。
連著數日,辛維和王敏清就是在不停的收問題和答疑之間度過。安宏偶爾和他們通幾個電話,碰到疑問和解決不了的問題,她就直接問路雲帆。路雲帆的專業素養很強,不用經過宇華的技術部,看看圖紙和問題就能給出答覆,安宏心想這種投標真是前所未聞的了,向建設方的老總直接要答案,就像考試時答不出問題,直接請教校長一樣詭異。
路雲帆卻是一臉的平靜,他靠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翻著圖紙,嘴裡漫不經心地答著安宏的問題,偶爾還要嘲笑她幾句,那樣子就像是在說:這麼簡單的問題你們都解決不了,還想著中標呢!
安宏有時被他得瑟的樣子氣得不行,忍不住就拿起抱枕砸他,路雲帆大笑著躲開,嘴裡叫著:“喂!你們還想不想中標了!這麼次的專業水平還不謙虛一點兒!”
然後他搶過安宏手裡的抱枕,一把摟過她就在沙發上滾作了一團,路雲帆呵著安宏的癢,令她尖叫連連,不停討饒,他才滿意地停下手來。他打橫把安宏抱起,讓她緊緊地靠坐在自己身邊,兩條腿擱在自己的左大腿上。路雲帆只穿著長度不及膝蓋的沙灘褲,右腿殘肢藏在褲管中,殘肢長度還不夠顯露出來。安宏低頭看著他右大腿處驟然的凹陷,還有空落落地攤在沙發麵上的褲管,心裡就隱隱地泛起了酸。
路雲帆看著她臉上的神情,拉過她的手就從右褲管中伸了進去,撫上了自己的右腿殘肢。
他低聲問:“安安,會不會害怕?”
安宏搖頭。
手裡的觸感很奇特,路雲帆的右腿,安宏撫觸的機會並不多,平時為他做按摩,也都是按的左腿。安宏的指尖滑過他殘肢處的截面,她能感覺到他的右腿在輕輕地顫抖。路雲帆的手蓋在她的手背上,他引導著她微微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斷骨處。
安宏擔心地問:“會痛的吧?”
“不會。”路雲帆笑,“骨頭只是到這兒了,你摸摸看,能摸得到的。”
安宏閉上眼睛,真的摸到了他的腿骨截斷的位置,一會兒後,她將手離開他的右腿處,摟過他的脖子讓他的臉埋進了自己的肩窩。
安宏沒有說話,路雲帆卻壞笑起來:“安經理,你的領導們現在都忙得焦頭爛額呢,你在這兒這麼閒不會不好意思麼?”
這男人真會破壞氣氛,安宏擼著路雲帆濃密的黑髮,說:“我可沒閒著呀,路總,這事兒都得靠您幫忙,我這不是都用上美人計了嘛。”
路雲帆笑得更壞了,他抬起腦袋,捏著安宏的臉頰說:“安經理,美人兒,那給我看看你的能耐呀,看能不能把我伺候舒服了。只要我滿意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安宏眯起眼睛看著他,他眼睛帶笑,安宏舔了舔嘴唇,直接就摟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柔軟的唇。
路雲帆的唇齒間帶著淡淡的煙糙氣息,安宏貪婪地吻著他,兩具炙熱的身體很快就緊緊地糾纏在一起,隨著身上衣物一件接著一件的拋出,他們最終在沙發上上演了一出旖旎浪漫又高/cháo迭起的情景劇。
6月的氣溫已經很高,客廳的冷空調卻開得很足,可是他們還是覺得熱,好熱,非常非常得熱,只是這燃燒的火,卻阻止不了兩顆心越貼越近,胸腔里的年輕心臟跳動得鮮活又劇烈,安宏仰著脖子,坐在路雲帆身上,她皺著眉,閉上了眼睛。
情到最深時,路雲帆一邊吮吸著她胸前的蓓蕾,一邊低聲問:
“安安,你有沒有愛過我?”
安宏“倏”地睜開雙眼,她抱著路雲帆的頭,手指揉抓著他的黑髮,低頭俯身在他耳邊回答:“有。”
“說你愛我,安安,說你愛我!”他突然劇烈地抽動起來,年輕的男人滿身大汗,將自己的力量毫無阻礙地送進她的身體。一波一波猛烈的進攻令安宏頭暈目眩,她大聲地呻吟,卻來不及說出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