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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個從小到大,都溫和地對待她的蕭叔叔,就這麼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未滿18歲的路總啊~~~
五一小長假結束前,努力完結第九大章!!!!!
皮埃斯:最近真心忙,青春的下一次更新估計要本周末,字數會多一點,多交代些事情,等撲倒的小妞兒們,快了快了!!!
☆、路雲帆,我願意
因為是非常時期,蕭醫生的遺體不能運回他的家鄉J市,也不能舉行遺體告別會,只能就地火化,骨灰暫時保存在殯儀館,等疫情過去後再交由親屬帶回J市安葬。蕭醫生去世後,蕭家的親戚就不來醫院了,蕭爺爺、蕭奶奶年事已高,留在J市由蕭醫生的大哥照顧著,趕來L市的蕭家親屬被監測體溫確定無誤後紛紛回了J市,只留下了蕭琳的姑姑陪著蕭琳。
蕭琳茶飯不思,沒過幾天就瘦了一大圈,整天只知道抹眼淚,安宏也沒辦法,只能默默陪在她身邊,有時候硬逼著她吃點東西。
媽媽的情況一直不穩定,她也被切開氣管上了呼吸機,因此不能說話,有時候就由護士將媽媽寫的紙條消過毒遞出來,給兩姐妹看。
紙條上的字歪歪扭扭,甚至分辨不清,無非就是些叫安宏和蕭琳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守在醫院,容易傳染的話。有一張紙條,媽媽寫到:老蕭沒事吧?
只一眼,安宏和蕭琳就淚流滿面,路雲帆攬著安宏的肩,沉默不語,任由懷裡的女孩放肆哭泣。
5月3號,媽媽遞出了最後一張紙條,那是一句沒有寫完的話:宏宏,琳琳,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琳琳的爸爸了,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我覺得很累,撐不下去了,宏宏,你已經長大,琳琳將來就……安宏收到紙條的時候,醫生護士正在對媽媽實施搶救,據護士說,媽媽是邊哭邊寫這張紙條的,還未寫完,她就發生了休克。
在這天晚上10點,媽媽被宣布死亡。
得到消息的那一瞬間,安宏反倒鎮定下來,她緊緊地摟著懷裡放聲大哭的蕭琳,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堅強!必須再堅強一些!
扭過頭看到路雲帆,他一直在她身邊,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溫暖的掌心傳遞著一種力量,安宏望向醫院走廊窗外的無邊夜空,仿佛看見了一縷青煙縹緲而上,她知道,媽媽是追著蕭醫生去了。
媽媽火化以後,是打仗一般的忙亂,以及與蕭家人的交涉、紛戰。
起因有這麼幾個:一、蕭醫生是不是要與安宏媽媽合葬;二、蕭醫生夫妻的遺產如何處理;三、未成年的蕭琳往後由誰監護。
關於第一個問題,安宏和蕭琳自然是統一戰線的,蕭醫生和媽媽做了17年夫妻,雖然各自有過婚史,但時間都不長,於情於理都應該合葬。可是蕭醫生的家屬卻不同意,尤其是蕭醫生與前妻所生的兒子蕭智,他堅持要蕭醫生與安宏的媽媽分穴,安宏又氣又傷心,苦苦相勸未果後,忍不住指著他的鼻子說:“蕭叔叔不是我爸,我和你是一樣的身份,但是我相信蕭叔叔在天之靈也希望能與我媽媽合葬!蕭叔叔的收入都供你出國留學用了,家裡都是靠我媽一個人的收入在維持開銷,我媽待你也不薄,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
這件事,最終以蕭琳的絕食抗爭結束,蕭家人終於同意讓媽媽和蕭醫生的骨灰在J市合葬,不過要等到幾個月後,疫情過去時。
而第二個問題,安宏真是頭疼到不行。蕭醫生夫妻在J市和L市各有一處房產,J市的房子大,L市的房子小,寫的都是蕭醫生夫妻的名字。蕭家親戚的意思是兩夫妻的現金遺產及不菲的撫恤金分三份,蕭爺爺、蕭奶奶得一份,蕭智得一份,蕭琳得一份,然後J市的房子留給蕭智,L市的房子留給蕭琳。乍聽之下似乎合情合理,可是路雲帆總覺得不對,他打電話給爸爸公司的律師,問了夫妻雙方同時意外身亡後的遺產分配方法,得到答覆後,他仔細思考,和安宏商量後,出面把律師的話傳遞給了蕭家人。
路雲帆的意思是這樣的:雖然蕭醫生和安宏媽媽是先後去世的,但在這樣一個時期,可以歸結為同時死亡,他們又是同輩,彼此就不發生繼承關係,留下的遺產由各自的繼承人分別繼承。
所有的遺產平分,蕭醫生的那部分分成三部分,蕭家老人、蕭智、蕭琳各得一份;媽媽那部分再分成三部分,安宏外婆、安宏、蕭琳各得一份;而房產因為其特殊性,就不作六等分了,可以按照蕭家的意思,蕭琳和蕭智各得一間。
蕭家親戚對這麼一個毛頭小孩一本正經的說辭予以拒絕,路雲帆壓住火氣,拿著電話說:“如果你們不同意,我可以全部走法律途徑,到時兩間房子也按遺產法來分,安宏的外婆和安宏都有份,你們拿的只會更少!”
蕭家親戚商量了一天後,終於同意按這樣的方式處理遺產。
安宏早已沒了力氣,卻在這個時候又得知了一個壞消息。蕭醫生的同事潘醫生拿著一張借條找到安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蕭醫生生前向他借了5萬元錢,用作蕭智出國留學的生活費,安宏覺得奇怪,潘醫生把她拉去角落,小聲說:“其實,蕭醫生問我借錢時我有問過他原因,他說他借給他妹妹、妹夫15萬炒股票,就我所知,他妹妹是沒有寫借條的,這筆錢,你們是很難要回來了。”
安宏把這件事告訴了路雲帆,路雲帆沉吟片刻,說他來想辦法。
次日,安宏和路雲帆在醫院見到蕭姑姑,安宏開門見山地說:“阿姨,我手裡有張借條,是您向蕭叔叔借款25萬的憑證,這筆錢約定了是年底還,趁這檔兒咱們先說說清楚,這筆債權也該算作蕭叔叔和我媽媽的遺產。”
蕭姑姑大驚,脫口而出:“這借條一定是假的!我們只問我哥借了15萬而已!”
“是嗎?可我手裡的借條白紙黑字寫的是您的名字。”
“
借條在哪兒?你給我看!我從沒寫過這樣的借條,當初只是口頭借的,不信你去問,去問……”
去問誰呢?她說不出來了,突然意識到,這件事當初是關照了蕭醫生不告訴其他人的,更沒有留下任何文字的憑證,蕭姑姑立刻改口說:“我覺得你們是搞錯了吧!我……我從沒問我哥借過錢!”
“您剛才不是已經承認了麼?”安宏盯著她的眼睛,冷冷地說。
“我記錯了!什麼25萬!我們哪兒會借那麼多錢!”
“您說了借了15萬。”
“沒有的事!”
“年底還。”
“沒有!沒有!”蕭姑姑眼神閃爍,臉都紅了起來,“安宏,你年紀輕輕怎麼那麼勢利,我哥和你媽媽屍骨未寒,你就鑽進錢眼兒里去啦!空口無憑的你別誣陷我啊!”
安宏說:“我是為了蕭琳,蕭叔叔和我媽的遺產大家都看到了,銀行帳戶里根本就沒錢了,只有那筆撫恤金可以分,房子一時半會兒也賣不了,蕭琳以後的生活費和學費怎麼辦?”
“琳琳的生活我們會負擔的,這個不用你們操心。”蕭姑姑說,“總之,借錢的事就是子虛烏有!”
“我有蕭叔叔給你們銀行轉帳的匯款憑證,還有蕭叔叔留下的日記本,他把匯款憑證貼在那天的日記上,明白地寫了他借了你們一筆錢,25萬,他怕自己工作忙糊塗了給忘了,您想看麼?”
路雲帆在邊上插嘴說:“如果我沒搞錯,這都是可以用作證據的,我們家的律師很厲害,在J市是數一數二的名嘴,有這麼確鑿的證據在手,打官司絕對不會輸。”
蕭姑姑慌了,立刻說:“怎麼可能!哪兒有25萬!我們……我們的確是問我哥借了錢,但是金額是15萬!他寫的什麼日記啊!怎麼瞎寫的呀!而且當時……他也不是用銀行給我轉的錢呀,是給的現金……”
說到這兒,蕭姑姑猛然醒悟,她又想改口,路雲帆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錄音筆,說:“阿姨,剛才我們的對話已經都錄下來了,證據本來是沒有的,不過現在有了。”
蕭姑姑撲過去想搶那支錄音筆,怎麼比得過行動敏捷的路雲帆,他一下子把筆塞回衣服口袋,退後了兩步,說:“我們也不是現在要您還錢,只是把這件事說清楚就行了,省的您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給忘了,15萬,年底還,利息我們就不要了。到時我們再和您聯繫,您總不希望收到我們的律師信吧?”
蕭姑姑臉色變幻不定,看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才發現自己是小看安宏和路雲帆了,她嘆了口氣,點頭說:“好吧,15萬,年底還,我記住了。”
晚上,蕭琳睡了,安宏睡不著,叫上路雲帆到賓館樓下的院子裡碰頭。
皎潔的月光柔柔地灑在他
們身上,安宏靠在路雲帆身上,兩個人並肩坐在石椅上,長久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