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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就掛了電話。
我愣愣地看著手機,抬頭對上王佳芬疑惑的視線,把這件事簡單地對她說了一下。
“你說我該去嗎?”
“我覺得你家葉思遠會生氣的。”
“可是他說是十萬火急的事,唉……這兩兄弟,也不知道有什麼誤會鬧得這麼僵。”
“我覺得你還是別去的好。”
“佳芬,其實……我有些想去。”我對王佳芬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我知道,自己是好奇了,而且,也有很深的擔心,因為葉思禾的語氣很急,聽起來不像是假的。
“你可以再問問葉思遠。”
“恩……”我托著腮,再也吃不下飯。
57、燙手的山芋
下午一、二節下課後,我又給葉思遠打了個電話,委婉地和他說了葉思禾的事,不出所料,他仍是拒絕,我不敢說葉思禾還想單獨約我,怕他會生氣。雖然我真是很好奇,可還不想因為這檔子事兒和葉思遠吵架,我想了又想,還是給葉思禾發了條簡訊,說我晚上去不了,他一直沒有回我,我決定不再多想,繼續上課。
晚上回到家,葉思遠看上去不是很高興,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這副樣子的,我當然不會傻的往槍桿子上撞,兩個人該幹嗎還是幹嗎,絲毫沒有提到白天有關葉思禾的事。
第二天晚上,葉思遠有選修課,我陪他在寢室吃過晚飯後,拉了婉心去軋操場,順便等葉思遠下課一起回家。
我絮絮叨叨地和婉心說著葉思遠要出國的事兒,婉心安靜地聽著,等我說完了,她問:“小桔,他出去了,你真的不擔心嗎?”
我奇怪地問:“擔心?擔心什麼?”
“兩年時間,會有許多變化的。”
“我會等他的。”
“我知道你會等,可是,也許他會變呀。”
“他?”我想著婉心的話,咧開嘴就笑了起來,堅定地搖頭說,“他不會的。”
“傻子,你們倆都是傻子!”婉心笑,“你還得考慮你家老頭的問題呢!”
“咳!想這些幹嗎,等葉思遠回來了,他已經變成好厲害好厲害的設計師啦,我爸才不會反對呢!”我挽著婉心的胳膊,“咯咯咯”地笑起來。
正聊著天,我的電話響了。
我一看,居然是葉思禾,我接起來,就聽到他說:“小桔,是我,葉思禾。我現在在你們學校呢,你住哪個寢室樓?能不能給我20分鐘,下來聊聊?”
我有點驚,葉思禾並不知道我和葉思遠已經同居了,看著婉心疑惑的表情,我想了想,快速地做了個決定,對他說:“我在操場呢,你過來吧。”
這個機會挺不錯,葉思遠在上課,我倒要聽聽葉思禾心急火燎地究竟要和我說什麼。
他很快就過來了,還是和上次見面時一樣,穿得很臭屁,整個人打扮得時尚亮眼,他看到我和婉心,眼睛一亮,笑道:“你們學校真是美女如雲呀,一見就是倆。”
我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在葉思禾到之前,我已經把事情的大概說給了婉心聽,婉心見我們有事要聊,就說先去邊上坐會兒,不打擾我們。
她離開以後,我看著葉思禾,問:“思禾哥,你要對我說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麼急?”
他笑了一下,指指操場說:“邊走邊說,如何?”
我同意了,和他並肩走在操場上,操場上有許多親親我我的情侶,葉思禾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我等著他開口,他卻一直沉默。
就在我快沉不住氣要問他的時候,他說話了:“小桔,我也不瞞你,這趟過來,我是想求思遠一件事的。”
“什麼事?”
“我的公司快辦不下去了。”他低下頭,腳尖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就是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公關公司。”
“啊?”我覺得奇怪,他公司辦不下去,和葉思遠有什麼關係呀?
“大學畢業以後,我一直在自己創業,一開始開過一個超市,被人投了毒去舉報,後來就關門了;然後我開了一家高檔藥材店,又被人舉報說有假藥材,其實並不是有假藥,只是有些貨以次充好而已,鬧了幾回我也沒興致再開了;之後就是物流公司,這次更慘,丟貨損貨好多次,差點沒賠死我,還被告到工商局;最後就是這家公關公司,我們好不容易接到的單子,經常被違約,定好的活動場地,約好的明星,聯繫好的車輛,時不時地出現問題。
就前一陣,一家大公司搞10周年慶找我們做,我什麼都安排好了,結果臨到活動要舉行,場地方說地方被人定了,寧可退我們定金賠我們違約金死活也不能變通,這火燒眉毛地我到哪兒再去找合適的場地,後來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勉強把活動辦下來,客戶非常不滿意,直到現在都不肯付款,害我虧了一大筆。”
他囉囉嗦嗦地對我說著,我聽得雲裡霧裡,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呀?這位老兄是災運高照還是怎麼的,居然倒霉到這種地步,最重要的是,我還是沒明白過來,這些晦氣事,和葉思遠有什麼關係。
他見我一臉迷茫,苦笑了一下,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倒霉的?”
我點點頭,居然有些想笑,這位兄台經歷那麼多打擊,照樣活得很好嘛,他的神經真挺堅韌的,我問:“這些事,和葉思遠有聯繫麼?”
“有。”他點頭,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你不要以為這些事都是偶然、巧合,其實我有確鑿的證據,表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整我。”
“啊?”
“而且,還是你認識的人。”
“誰呀?”我奇怪了,“總不是葉思遠吧,他可沒那麼大能耐。”
“如果我說了,不知你會不會信。”
“是誰?”
“葉思遠的媽媽,我二嬸。”
我徹底地呆住了,眨了眨眼睛,看他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說:“怎麼會?不可能!”
葉媽媽是個很厲害的人沒錯,但我不信她會做出這種事來,葉思禾好歹是葉思遠的親堂哥呀,大家都是嫡親的親戚,我想不出來她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而且,葉思遠時不時地會和我說起他媽媽的事,我自己也和她接觸了好多天,我知道葉媽媽出生,她的父親和叔叔後來從政,家裡頗有些背景,她本人相當有涵養,從新加坡一所高校畢業,碩士學位,整個人漂亮又有氣質,我才不信她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葉思禾自嘲地笑笑,他擺擺手,嘆了口氣,“我自己也不願意相信,但這是事實。”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震驚又迷茫,因為葉思禾低落的語氣。
“因為……”他抬起頭來看我,嘴裡憋出了三個字,“葉思遠。”
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別那麼緊張!我就是隨便和你聊聊。”他雙手插/進褲兜,望著遠方,“小桔,思遠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受傷時的事?”
“沒有。”受傷後的事兒倒是說了不少,受傷時的事,葉思遠還真沒和我提過。那是他最最介意的過往,一場事故,改變了他整個的人生,我還沒有蠢到要去揭他的傷疤。
葉思禾低聲說:“其實,思遠的受傷,我有責任。”
“什麼??”我猛地止住了腳步。
他也停下了步子,轉身看我:“他受傷的時候,我在場,他會碰到變壓器,我有責任。”
“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自己的身子都顫抖起來了,那段葉思遠一直隱瞞著的悲傷往事,難道要從這個對我來說幾乎是陌生人的嘴裡得知嗎?
我做了個深呼吸,準備聽葉思禾的長篇大敘,沒想到,他只是很簡單地對我概括了一下:“思遠受傷時11歲,那年我15,我們在一塊兒打羽毛球,結果球打到牆上去了,我喊思遠上去撿,那變壓器就在旁邊,然後發生了意外。我二嬸一直認為思遠的受傷是我的責任,從那以後,我就沒好過過,高中畢業打算出國留學的,結果手續一直都辦不好,缺這個缺那個,後來我火了,就直接在國內讀了大學,畢業以後,就碰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說得輕描淡寫,我的思緒卻早已飄遠,啊!葉思遠,他居然是在打羽毛球時受的傷,而我,卻還在他生日時陪王佳芬去打羽毛球,想到那時候他傷心的樣子,我又一次心痛起來,原來他還瞞著我這些事,打羽毛球……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噩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