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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著我的唇,我的耳朵,我的臉頰,我流著淚的眼睛,然後就吻到了我的脖頸,我的鎖骨——那是他的思遠海峽。他長久地吻著那裡,又舔又咬,牙齒咬到我的骨頭,令我疼痛,心裡卻是萬分蘇麻。
他吻到了我胸前的柔軟,漸漸往下,往下,最後,吻到了我的小腹上。
那是我刺青的地方,葉思遠輕柔地吻著那裡,我能感受到有溫熱的液體落下,一滴一滴地墜落在我的皮膚上。
我的雙手托著他的肩,指甲摳著他的皮膚,慢慢地就觸到了他的雙臂殘肢。
他殘缺的身體曾經令我深深著迷,雖然已經過了五年,依舊能令我心情澎湃,意亂情迷。我揉捏著他的雙臂殘肢,那短小的、尖尖的肢體,正在一陣一陣地顫抖,在我的手中輕柔抬動。
房子裡其實很冷,可我們卻已經滿身大汗。我張開雙腿,環住葉思遠的腰身,右手一探,就握住了他早已堅硬挺立的小小遠。熟悉的感覺如cháo水般襲來,葉思遠心領神會地調整了姿勢,他站直身體,胯部往前一頂,我就讓小小遠進入了我的身體。
我的身體濕潤又寂寞,小小遠進入後,我就像是連上了充電器一般,感覺是那麼充實、滿足,我的身體,似乎一直都在等待這個時刻,等待著我與葉思遠的再次契合。
葉思遠悶哼一聲,立即劇烈地律動起來,我的雙眼迷濛,大聲地呻吟著,雙手抓緊餐桌桌沿,接受著葉思遠一波一波猛烈的進攻。
我躺在餐桌上看著他,他站在那裡,也一直看著我。
他的表情有些悽惶,眼睛紅腫,蒙著一層水汽,眼神里的內容複雜,令我分辨不清,我相信自己也是一樣。
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在這樣歡愉的時刻,我的身體正享受著無限的快樂,心裡卻是苦澀到令人崩潰。
葉思遠一邊大力地抽/動,一邊動著肩膀,殘肢在身體兩邊輕微抬動,那殘缺的畫面深深地震撼著我的心,我乾脆閉上眼睛,任自己在難以言喻的快樂里達到了巔峰。
一切都結束了。
葉思遠俯下/身,我們汗濕又滾燙的身體緊密貼合。
可是,靈魂呢?
還是像過去那樣,可以毫無fèng隙地契合在一起嗎?
亦或是,真的要離開彼此?
從頭到尾,我一直在哭,此時此刻,我已經不知道答案了。
作者有話要說:媽呀!!!!!!
89、葉思遠,再見
“葉思遠。”
平靜下來後,我依舊緊緊地抱著他,我說,“最後陪我一晚,好嗎?”
他沉默許久,同意了。
我們一起洗澡,任熱水沖灑在身上,我只是抱著他,腦袋靠在他胸膛上,站著不動。
洗完澡回到房間,我發現我們曾經的臥室現在就像一個白色的世界,掀開那些防塵布,我從衣櫃裡搬出許久不用的枕頭、被子,它們久未見陽光,有些cháo濕,甚至還有著樟腦丸的味道,我卻毫不在意。
葉思遠坐在床上,雙腳夾著被單幫我一起套被芯,他的左腳移動時,我看見了他腳踝上的那串腳鏈,掛著黃金小墜的繩子已經嚴重褪色老化,變成了淺淺的粉紅色,葉思遠估計是怕繩子會斷,又給加上了一圈棕色的皮繩以作固定。
注意到我在看他的左腳,他挪了挪身子,把腳收了下,我笑:“你還戴著呀。”
“嗯。”
“繩子都舊了。”
“沒關係,不會斷的。”
“你幹啥不換根繩子?”
葉思遠抿著嘴唇低著頭,左腳夾著被角,右腳伸進被單里腳趾夾著被芯往被角塞。
“是你編的,不想換。”
我不吭聲了。
擁著葉思遠躺在床上,窗外早已一片漆黑,我們只開著床頭檯燈,幽幽的燈光中,我仔細地打量他的臉。溫柔地撫開他額前的黑髮,我的手指緩緩地掠過他的眉眼五官。這樣的一張臉,是銘刻在我腦海中的臉,他身上的氣息溫暖又熟悉,熟悉得,令我想哭。
葉思遠只是柔柔地看著我,一直都沒有說話,我像個八爪章魚似的攀在他身上,他的腳若有似無地蹭著我的腳,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撫著他的手臂殘肢,聽著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聲,我享受著這短暫、珍貴的溫情時刻,眼皮開始打架,卻不捨得睡去。
“嘿,聊聊天吧。”我的手指揉捏著他的殘肢,好像在把玩一樣有趣的玩具,他短小的肢體微微抬動著,殘端輕柔地摩挲著我的手掌心,這曾經是我們躺在床上聊天時樂此不疲的一個遊戲,而現在,我們依舊默契。
“聊什麼?”葉思遠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低沉,他的嗓音醇淨,富有磁性。
“恩聊,這幾年,有沒有小姑娘追求過你?”
他笑了起來,說:“沒有。”
“我不信。”
“真沒有,誰會那麼傻,來追求我。”
“恩?你說我傻?”
葉思遠止住了笑,他的眼睛凝視著我,說:“小桔,你就是個傻姑娘,你是我見過的最傻最傻的姑娘。”
“你也是個傻瓜,是我見過的最傻最傻的傻瓜。”我嘆了口氣,“兩個傻子,還挺配的,怪不得當初咱倆能看對眼。”
他又笑了起來:“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傻。小桔,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我迷惑:“我都在變老了,怎麼能說是沒長大呢?葉思遠,小笨蛋都18歲了,他都快趕上你的個頭啦。”
“真的?我記得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小男孩兒,還沒怎麼發育呢。”
“恩,他現在可帥了,一點兒不比你差。對了,葉思炎呢?他也該16歲了吧。”
葉思遠眯著眼睛想了想,說:“是啊,思炎也已經是個小伙子了。他現在在米蘭讀高中,也快要長到1米8了。”
我的腦袋裡浮起葉思炎10歲時的樣子,小小的個子,漂亮的臉蛋兒,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我身後,偷偷地拉我的手,紅著臉叫我“小桔”。現在的他,應該是個青春洋溢的大男孩了,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思遠。”
“恩?”
我想了想:“沒事。”
“……”
“思遠。”
“怎麼了?”
“……”
“小桔?”
“你說的那些,我真的,不在乎的。”我的眼淚悄悄滑了下來,“從來都沒有在乎過。”
“別想了。小桔。”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好好睡一覺,你的樣子看起來很累。”
“昨晚玩到很晚,過新年,今天又起得早。你呢?跨年時你在幹嗎?”
“在飛機上。”
“哦。”
“……”
“葉思遠。”
“恩?”
“咱們還能再聯繫嗎?”
“桔,我不會再回來了。”
“我給你發郵件,你會回嗎?比如逢年過節時,或者你生日時。”
“……”
我自嘲地笑笑:“行了,我知道,你不會回的。”
“睡吧,小桔,不早了。”他淺淺地吻了下我的額頭。
“恩。”
依偎在葉思遠的身邊,我就像在做夢一樣,無處安放的心在這個時刻變得異常平靜。儘管我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卻沒有覺得一丁點的難過和不安。
天亮以後,我們就要形同陌路,天各一方,就讓我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再沉淪一次吧。
哪怕從此以後是萬劫不復,痛不欲生,此時此刻,葉思遠終究是在我身邊的。
腦袋抵著他的腦袋,我漸漸地睡了過去。
我做了好多好多的夢,有噩夢,有美夢。
夢裡的我扎著高高的馬尾辮,穿著可愛的T恤衫、寬大的牛仔褲,還有彩色板鞋,背著雙肩包無憂無慮地在校園裡奔跑,包上還掛著一些叮叮噹噹的小飾物和卡通玩具。
我似乎是在找一個人,我知道他就在那裡,可是跑啊,跑啊,跑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他。
我累得大聲喘氣,急得快要哭起來。
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去了哪裡?
終於,我認了命,停下腳步茫然四顧,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經陰雲密布,我開始痛哭,知道自己也許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依舊靠在葉思遠的懷裡,手臂還是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被窩裡好溫暖,他側著身子睡得很熟,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鼻息聲。
窗簾後的光明告訴我,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