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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欽道:“你別管他, 他要吃自己弄。”
鍾齊算是見識到他欽哥的醋勁,坐到沙發上之後吃了一塊水果, 然後感受到後面有東西,伸手一掏, 原來是粉色的小抱枕, 他將抱枕遞給沈薇酒,“你們住在一起了嗎?”
段欽敲了敲輪椅的扶手, 帶著不容逾矩的聲音:“鍾齊。”
鍾齊才意識到他問的是人家的私事。
沈薇酒臉上帶上了薄紅, 輕聲的道:“沒有。”
她雖然沒有搬過來, 但是白天基本都是在段欽這邊,所以才會將小抱枕放在這裡,早知道鍾齊會來,她就把東西收拾收拾了。
段欽伸手拉住沈薇酒的手,“你先去上課吧, 晚上我去接你。”
鍾齊突然覺得牙有些酸。
有人發消息問段欽現在的狀況如何,他們好久沒有見過段欽了,從網上看到消息之後雖然覺得絲毫不可信,但是他們人少,在網絡的海洋里濺不起一絲水花,在他們印象里段欽那小子那麼驕傲,嗜拳如命, 現在不能打拳了,他們都害怕他心理出毛病。
鍾齊嗤笑了一下看向那邊在說悄悄話的兩個人,心理出毛病?他腎別出毛病就好了。
段欽現在好著呢。
沈薇酒出門之後沒有著急騎車,而是將手機拿了出來,看著上面的信息。
上面是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但是沈薇酒一眼就看出來是她母親的號碼。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可以一眼認出來她母親的號碼,就像是留在她身上的傷痕一樣。
沈薇酒不知道她母親怎麼知道她的號碼的。
信息上寫的是讓她趕緊回國,她想她了。
沈薇酒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手指輕輕的在手機屏幕上摩擦了兩下,她想她了?
這麼多年,外婆死的時候,她沒有說想她,她在大學裡面高燒入院她沒有來看過她一次,她以為自己早就被她給丟了,原來沒有啊。
一滴淚珠從臉上滾落到手機屏幕上,沈薇酒將上面的眼淚擦了擦,沒去管那條簡訊。
只不過下午教舞的時候,沈薇酒卻做錯了兩個動作,雖然她自己發現了,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裡還是有她的母親的。
等到她跳完舞之後出去就看到段欽打著傘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她,那一瞬間她所有的委屈就決了堤。
瓦倫西亞的燥熱被這微雨給吹散了,段欽看到沈薇酒哭著走過來,渾身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暴戾,然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少女走了過來,他怕嚇到少女。
沈薇酒抱住段欽的時候才發現段欽的身上已經濕透了,帶著抽噎的道:“下雨你就別來了啊。”
段欽自己滾動輪椅,就沒有手打傘,難免身上會濕。
段欽沒有回答,將少女的眼淚輕輕的擦去,克制住心頭的怒火,聲音低啞:“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嗯。”少女的聲音中帶著鼻音。
段欽閉了閉眼睛,“是誰?”
段欽的聲音有些奇怪,沈薇酒看了一眼段欽想去打人的模樣,忍不住的又哭又笑:“我媽。”
段欽身上的氣息微微一滯,“你媽?”
沈薇酒沉默了一會道:“我媽說她想我了。”
段欽知道沈薇酒在國內一家舞蹈機構上班,現在也是請假出來的,他寬厚的大掌握住沈薇酒的手:“我和你一起回去。”
“可是我不想見她。”沈薇酒道,“等你腿好,我們再一起回去。”
“好。”
沈薇酒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家裡面多了幾個人。
那些人的目光都十分驚詫,等到彼此互相介紹了一下,沈薇酒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以前段欽隊裡面的人。
個子矮一點的叫冬瓜,年齡最大,已經不適合打拳了,便開了一家小飯館;胳膊上紋了紋身的是阿文,現在開了一個紋身店;還有穿格子衣服的小馬,現在改做了程式設計師,一個隊裡面能夠聚齊的只有五個人,而現在還在打拳的就只有鍾齊一個人,段欽是最有前途的卻因為失誤傷了腿。
鍾齊越想越心酸,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喝了不少酒,到快結束的時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掛在冬瓜身上,冬瓜老實敦厚,安慰鍾齊。
鍾齊道:“當年我窮的褲子都沒得穿的時候,還是冬瓜你把褲子借給我,就是短了一大截,嗚嗚。”
小馬雖然叫小馬,但是年齡不小了,他推了推眼鏡:“冬瓜,也就你脾氣好,要我早就把他扔出去了。”
冬瓜道:“鍾齊他還小,不過確實過去好多年了,大家變化都不少。”
“我看變化最大的是阿欽吧。”阿文帶著羨慕的目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
段欽晚上也喝了一點酒,吐出的氣息炙熱滾燙,輕輕的在沈薇酒的耳邊說著話:“我入隊一年之後鍾齊才入隊,那個時候他父親醺酒賭博,經常打他母親,他窮的只能去打黑拳,被經紀人發現之後才簽到俱樂部裡面。那個時候我父親剛剛去世,母親精神出了問題,送到療養院之後碰到了鍾齊,原來他母親被他父親虐打那麼多年,早就精神出了問題,他賺到的第一筆錢就是將他媽從那個魔窟救出來。他每日只能吃白菜,褲子磨破了繼續穿,冬瓜看不下去就將褲子借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