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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錯的人還理直氣壯指責,尤其是那句「你母親是罪有應得,」徹底瓦解了俞文靜僅存的一點理智,猛然坐起,哪怕會扯裂傷口她也無所謂,厲聲吼道:「滾。」
他是她的父親,她居然讓他滾,簡直是忤逆不孝。
杜忠權黑眸狠眯起,眸光陰沉冷洌的說道。「你母親並沒有你想的那般善良無辜,你母親做的那些齷齪事我都不屑說。」
「滾。」俞文靜厲聲嘶吼,蒼白的臉色表情陰狠的扭曲著,恨意猙獰的盤踞在臉上,眼眸里的淚光劇烈閃爍,有著滔天的恨意。
情急之下抓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的朝杜忠權砸去,俞文靜砸人從未如此准過,砸中了杜忠權的額頭,沒有破皮,卻瞬間起了包,水杯落在地板上摔成四分五裂。
杜忠權有瞬間的蒙,腦袋被砸得暈眩,嗡嗡作響,回神後,難以置信的瞪著俞文靜,目光震懾,脊背寒氣直竄。「逆子。」
杜忠權憤然而起,一個箭步沖向俞文靜,手起手落,連煽了俞文靜幾個巴掌。「敢打老子,你這個逆子。」
被打了幾巴掌,俞文靜有瞬間的蒙,對杜忠權本就有著滔天的恨意,杜忠權又侮辱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已經死了,他還不肯放過,她所見證的是父親對母親的傷害,對婚姻的背叛。
怒火狂燒,再次粉碎了俞文靜的理智,什麼傷口被她拋之腦後,粗魯的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針,揭開被子朝杜忠權踢去。
雖然腹部有傷,她也是跆拳道黑帶,像聶辰景跟吳宇翰這樣年輕的七尺男兒也會被她撂倒,更別說上了些年紀的杜忠權。
「你你你……」杜忠權被俞文靜一腳踢在地上坐著,目光扭曲了又扭曲,表情猙獰了又猙獰,父親被兒子揍已經夠丟臉了,他被自己的女兒踢,那種感受簡直是酸爽。
第八十七章 她不是我的女人(二更)
VIP病房的隔音很好,如果不是過大的響動,即使你站在門外也聽不到裡面的動靜,周蘭在門外等得太久了,又不知道他們父女談得怎麼樣了?只因俞文靜不肯接受她,她陪杜忠權來了,杜忠權也不讓她進病房,對此,周蘭心中有怨,卻還是隱忍了。
談得越久,周蘭越是擔憂,每次他們父女通電話就是爭吵,聊不了幾句就不歡掛電話,這次聊得也太久了,周蘭沒耐心了,悄悄地推門而進,映入視線這一幕讓她差點尖叫出聲。
「忠權,你這是怎麼了?」關上病房的門,周蘭跑向杜忠權,美目里填滿了擔憂,隨即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坐在病床上的俞文靜。「作孽啊!你居然敢打你爸,會遭天打雷劈的。」
傷口裂開了,溢出鮮紅的血,俞文靜清晰的感受到濕意,這不是汗水,這是血,痛是自然的,可俞文靜卻顧不了那麼多,有一種恨能讓她忘掉一切肉體上的傷痛。
她從來沒有那麼的恨一個人,而她此刻的這種恨意是對她的親生父親產生的,有那麼瞬間,她想與眼前這個男人同歸於盡。
「滾。」俞文靜用盡了全身力氣嘶吼,一隻手緊攥成拳手,一隻手緊緊按住傷口,鮮紅的血滲透了病服,從她指間溢出。
「報警,報警,我還不信了,女兒打父親有理了。」周蘭臉上的表情猙獰的扭曲在一起,心裡卻是無比的高興,俞文靜跟杜忠權的關係越是鬧得僵,她越是高興,最好能徹底脫離父女關係,這樣就沒人跟她的女兒分杜氏了。
在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有資格跟她的女兒瓜分杜氏,那就是她的兒子。
「再不滾,我們就同歸於盡。」俞文靜忍著痛意,捂住腹部,從病床上起來,朝一旁的沙發走去,茶几上放著的水果盤裡有把水果刀,俞文靜已經失去了理智,周蘭卻是清醒的,意識到俞文靜要做什麼,她連自己的父親都敢打,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瘋子,瘋子,瘋子。」周蘭臉色蒼白,扶起杜忠權,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嘴裡還喊著。「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女兒要殺自己的父……」
「閉嘴。」杜忠權冷喝一聲,狠狠的瞪著周蘭。「嚷嚷什麼?你還嫌不丟人嗎?」
「我……」周蘭語塞,她比誰都清楚,杜忠權把面子看得極重,尤其是杜家的面子,他今天被自己的女兒打了,簡直是家門不幸,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杜忠權又怎麼可能把事情鬧大呢?
走出病房,關上門,兩人朝電梯走去。
等電梯的時候,周蘭哭泣著:「忠權,我也是被嚇著了,你是我跟孩子們的天,我不敢想像,若是你有什麼閃失,我跟孩子們要怎麼活。」
「行了,這事到此為止。」杜忠權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好,我知道了。」周蘭有些委屈的點頭,接著又問道:「孩子們也不能說嗎?」
「被自己的女兒打值得炫耀嗎?」杜忠權問道,文靜那一腳踢得真狠,他現在的感覺,腰痛背痛,頭也暈眩。
周蘭沉默,電梯來了,周蘭扶著杜忠權進了電梯,現在不是高峰期,電梯裡沒人,周蘭輕輕地碰了一下杜忠權紅腫的額頭。「忠權,痛嗎?」
「廢話。」杜忠權白了周蘭一眼,都腫了能不痛嗎?
「她可真狠心,你是她的父親,她怎麼就下得了手呢?」周蘭心疼的問道。
杜忠權不語,對俞文靜這個女兒,他真的很無力,連他都敢打,這樣大義滅親的個性到底是隨了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