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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們的真心相愛是建立在我母親的痛苦之上。」俞文靜的情緒過於激動,起浮的胸口扯動著腹部,傷口隱隱作痛。
「我們已經儘量將傷害降低了,等你母親死後,我才娶她進門。」杜忠權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您這是對我母親的恩賜嗎?」俞文靜諷刺的質問,接著又說道:「您是等我母親死後才娶她進門,可您別忘了,您跟她的女兒比我小不了多少,婚內出軌,在外養情人與私生女,忽略家中妻子和女兒,您是個合格的情夫,卻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俞文靜。」杜忠權瞳孔驀然一縮,目光銳利得像一把刀。
「出去。」俞文靜下逐客令,她不想跟他爭吵,這種永無止境的爭吵她也厭倦。
杜忠權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怒氣,緩和了一下語氣。「文靜,你還記得你李叔家的兒子李銳嗎?」
李銳,俞文靜自然記得,李家跟杜家是世交,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經常帶她去李家,李銳比她年長,他們玩得來,母親死後,她離開了杜家,便沒再去過李家,聽說李銳出國了。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父親不會得知她生病就特意來醫院看她,更不會主動妥協讓她回杜家,誰先妥協,誰就承認自己當初的做法是錯的,父親或其自傲,會在她面前承認錯誤嗎?
俞文靜清冷的眼眸里有了幾分戒備,冷漠的說道:「不記得。」
俞文靜記不記得李銳,杜忠權根本不在乎,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李銳下個月回國,你去機場接他,無論你用什麼辦法或是手段,一定要讓李銳兌現承諾娶你,李家與杜家聯姻,強強聯手,在商場所向披靡。」
杜忠權的話很直白,不難理解,俞文靜聽在耳中,震驚在心裡,為了利益,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利用她跟李家聯姻,達成他雄霸商界的雄心壯志。
苦澀在嘴角蔓延,俞文靜譏諷道:「杜芸茜才是您引以為傲的女兒。」
對她這個女兒,他有多失望,俞文靜心裡很清楚,她對他這個父親有多失望,他對她這個女兒就有多失望。
「芸茜有吳宇翰。」杜忠權說道,他豈會不知,芸茜嫁給李銳才是最完美的,芸茜又聽他的話,不似文靜這麼叛逆,可跟李銳有婚約的人是文靜,李銳的母親跟文靜的母親是閨蜜,李銳的母親怎麼可能接受周蘭生的女兒。
說白了,李家是要娶俞顏生的女兒。
「那又如何?只要您讓杜芸茜跟吳宇翰分手,杜芸茜那麼聽您的話,她一定會毫不遲疑的答應,拋棄吳宇翰嫁給李銳。」俞文靜看著杜忠權的眼神很銳利,她心裡很清楚,余阿姨可以接受任何一個女人做她的兒媳婦,唯獨不會接受周蘭生的女兒,父親也心知肚明,不然也不會找上她。
李銳從小就優秀出眾,家世也雄厚,又是李家的獨子,若非杜芸茜不行,父親又怎麼可能想起她。
「芸茜懷孕了。」杜忠權無奈的說道。
「懷孕?」俞文靜諷刺一笑,挑釁的看著杜忠權。「恐怕這不是理由。」
「芸茜深愛著宇翰,身為父親的我,又怎麼能狠心拆散他們。」杜忠權說道。
「呵呵呵呵。」俞文靜忍不住笑出聲,笑聲淒婉,透著鮮血淋漓般的悲愴。「您在乎的女兒,您便讓她嫁給愛情,您不在乎的女兒,您便要犧牲她的愛情,成全您所謂的強強聯姻,在商場所向披靡,捫心自問,您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對,您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對李芸茜來說,您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對我來說,您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如同,對周蘭來說,您是一個合格的情夫,對我母親來說,您就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犧牲?文靜,你用詞太犀利了。」杜忠權說道,接著又說道:「李家在商場上也是佼佼者,李銳這個孩子,內斂穩重,睿智精明,天之驕子,你們又自小相識,李銳的母親跟你的母親又是閨蜜,你若是嫁給李銳,他絕對會待你好,他的母親也會視你如親生女兒般。」
「您有關心過,我愛他嗎?無愛的婚姻,您比我更清楚,說犧牲還含蓄了。」俞文靜輕蔑一笑,對李銳,沒有愛情,只有親情,李銳就像鄰居家的大哥哥般。
「文靜,你是在跟我賭氣,你很清楚,嫁給李銳,絕對是你最好的歸宿。」杜忠權忍著怒火耐心勸說,在家中他的話有絕對的權威,沒有人敢反駁。
「爺爺讓您放棄愛情娶與杜家門當戶對的母親,是不是也跟您說了同樣的話?可結果如何?您跟我母親幸福嗎?」俞文靜清澈的眼眸里,有著決然的恨意,每每聊到母親,她就壓抑不住對父親的恨意。
杜忠權啞然,俞文靜的話,他無法反駁,娶余顏並非他所願,是父親讓他娶的,他愛的人是周蘭。
良久,杜忠權嘆息道:「你的母親跟李銳的母親在你們小的時候,她們為你們訂了娃娃親。」
「這才是非我不可的理由吧?」俞文靜冷笑一聲,臉上一片倔強的光芒。
「這樁婚事是你的母親為你訂下的……」
「我母親為我訂下這樁婚事是想讓我幸福,而不是被您拿來利用,我母親若是在天有靈,知道您利用我的婚姻達到您的利益,她死也不會瞑目。」俞文靜情緒激動的打斷杜忠權的話。
杜忠權黑色的眼眸驟然變暗,胸口是怒火中燒,暴戾之氣里蘊涵著兇狠的陰戾。「俞文靜,別用你母親說事,我不是害死你母親的兇手,你母親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