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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後,病房裡恢復了平靜,俞文靜手一松,水果刀從她手中滑落,丟在地上,俞文靜目光黯淡下去,臉色蒼白近乎透明,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骨頭,失去支撐,癱倒在地上。
俞文靜望著天花板,她沒有求救,任由溫熱的血從她的體內一點一點的流失,眼神開始渙散,死亡逼近。
聶辰景在公司開會,接到護工的電話,說俞文靜出事了,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護工的聲音在顫抖,顯然是被嚇著了。
聶辰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俞文靜已經從手術室送進了病房,病房已經被清掃乾淨,空氣中還飄浮著血腥味。
「怎麼回事?」聶辰景聲音從薄唇溢出,寒冰九尺,躺在病床上的俞文靜臉色蒼白,明明閉著雙眸,眉宇間卻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悲愴,臉頰紅腫,還有幾道手指印,顯然是被人打過,讓人心生憐惜。
「我還想知道怎麼回事?」曹若一臉疲倦,一個小小的闌尾炎手術,術後居然傷口裂開,還差點血流而亡。
「我……我也不知道。」護工慚愧的低下頭,她趁著俞文靜睡著了,只是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就出事了,回想她見到的一幕,現在還後怕。
「誰來看過她?」聶辰景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著護工,像把刀鋒利寒冷。
「早上你父母帶著糖果來看過她,你覺得會是你的父母嗎?」曹若沒好氣的問道。
聶辰景鷹利的眸子一暗,寒意逼人,說道:「除了他們呢?」
曹若嘴角一抽,「除了他們呢?」他言下之意,他的父母不會,別人就會。「我不清楚。」
兩人看向護工,護工立刻辯解道:「文靜睡著了,我出去了一會兒,在這期間有誰來看她,我也不知道。」
「監控呢?」聶辰景冷冽的聲音冰冷的寒骨,她到底招惹了誰,居然跑來醫院找她報復。
「跟我來。」曹若說道,俞文靜在醫院出了事,醫院就有責任,若是俞文靜醒來追究,醫院要給俞文靜一個交待。
「曹醫生。」俞文靜醒了,其實在聶辰景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她深知聶辰景會問清楚,她不想回答,選擇了逃避,她忽略了聶辰景的執意,她給不了他答案,他另闢蹊徑。
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也不想讓人知道,她是杜忠權的女兒,她從杜家搬出來這麼多年了,杜忠權也沒找她,任她在外面自生自滅,她以為杜忠權已經當沒她這個女兒了,最近周昊天找上她,她的態度很明顯,杜忠權也沒想讓她搬回杜家的意思。
因為李家,杜忠權想要與杜家聯姻,想到了她這個女兒的存在。
假如沒有杜忠權摻和進來,李銳回來,還沒忘記兒時他們的母親為他們訂的親,或許,她會順從母親為她訂下的姻緣,杜忠權攪和進來,想從中謀利,很抱歉,她絕對不會順從,幸虧她對李銳只是親情,還沒升華為愛情。
只要能報復杜忠權,不讓杜忠權稱心如意,她可以拒絕任何杜忠權看中的姻緣。
「你醒了?」曹若故意問道,她是醫生,豈會看不出俞文靜已經醒了。
俞文靜想要坐起身,卻被曹若阻止,護工立刻將床搖起來,讓俞文靜坐著。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俞文靜都能下床了,現在好了,又躺下了,先前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怎麼回事?」聶辰景問道,見她醒來,他眼中的火焰徒然降溫了不少。
「下床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俞文靜編了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謊言,她跟杜家的事情,她自己會解決,不想把聶辰景給牽扯進來,何況,這是家務事,聶辰景是個外人,他又能幫她什麼呢?
「下床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聶辰景將俞文靜的話重複了一遍,看著她的雙眸閃過一絲寒冷的精芒。
「對。」俞文靜抬頭,用清冷的眸光看著聶辰景。
曹若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們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俞文靜這次傷口裂開,雖然讓她吃了骨頭,差點因失血太多而丟了小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件好事,驗證了聶辰景對她的感情,面對她的質問,他可以否認到底,他對俞文靜的關心卻騙不了人。
若對她沒半分感覺,他的反應會這麼激動嗎?
「阿姨,我們先出去。」曹若對護工阿姨說道。
護工阿姨也是個明白人,跟曹若走出病房,關門的時候,曹若刻意留了一條縫隙,偷偷聽牆腳。
聶辰景邁步,隨著他的逼近,俞文靜感受到了壓迫,有一種想要逃的衝動,可現在的她,根本不敢動,也沒有面對杜忠權時那種決絕的勇氣了,那時候她是真想跟他們拼命,傷口裂開,她無所謂。
聶辰景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俞文靜。
俞文靜垂眸,心虛的她不敢與聶辰景對視。
聶辰景微微彎腰,伸出大手,扣住俞文靜的下巴,逼迫著她與自己對視。
「聶辰景。」俞文靜挑眉,迎上聶辰景陰鷙駭人的眼神。
聶辰景微微挑眉,嘴角微勾透著一抹譏誚,眼神不含一絲溫度的冰冷,諷刺道:「你還真是摔出了境界,臉上都能摔出手指印。」
「過獎。」俞文靜把他的諷刺當讚美。
「哼!」聶辰景冷哼一聲,濃眉鎖得更深,臉色也更陰沉,指腹在她淤青的嘴角處磨擦著。「編造理由,你能編造一個有信服力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