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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暖不是拍過單人的碩士畢業照嗎?她爸爸有啊。”
顧媽握緊了拳頭,自己家老公又出賣女兒了。
“你先看看嘛——”邱三姑勸。
顧媽百般不依,一把推搡開她送到自己眼前的東西。
沒有想到的是,當車子開到邱三姑他們住的公寓的時候,有個男人,站在一輛寶藍色的寶馬面前,像是在等著他們一行人似的。
邱三姑指著對方說:“這位就是莊先生了。”
顧媽這回眼睛避都沒有辦法避開。
車子由遠及近,是擦過那男人的面前擦身而過。顧媽看得一清二楚對方的面孔和身材。令她大吃一驚。
不是說是快四十歲的男人嗎?
怎麼?
好像小年輕一樣的身材,高瘦挺拔的,穿著灰色西裝打了一條優雅的藍格子領帶,沒有鬍鬚,五官也很端正,皮膚上沒有一點顯老的皺紋。
怎麼看,最多三十出頭。
“我都說過了,男人很能存年紀的,不像女人,年紀輕輕都顯老了。而且他開的是莊園,都在國外,賣的紅酒,全世界都有他的酒莊和咖啡豆。”
顧媽愣了下:“你說什麼?他不是公司老闆嗎?”
“什麼公司老闆?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老闆,你們家顧暖能看得上嗎?”邱三姑可是摸准了顧暖那個清高的脾氣。
只看顧暖很能賺錢的本事,一般的男人,她邱三姑都覺得配不上。
“你說他有過老婆,有過兒女的。”顧媽認定一個道理,二手車的男人,說什麼都不能要。
“那是你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邱三姑說,“莊先生真是個很長情的男人的。他之前去世的老婆,其實是他一個老同學,以前可能是有點喜歡這個女同學的。結果這個女同學遇人不淑,遇到了一個不好的男人,有了孩子,那男人又不準備娶她。莊先生就把這個女同學和其肚子裡的孩子一塊接過來了。孩子生出來不得有戶口嗎?他們假結婚。”
顧媽聽得一愣一愣的:“你這說真說假?我怎麼聽得像韓劇。”
邱三姑笑了:“沒想到你看韓劇的。”
“我怎麼不看?電視裡播的都是這些肥皂劇。”顧媽沒好氣地說,自己壓根兒沒有落伍。
“那我繼續說了。”邱三姑道,“莊先生假結婚的這個老婆,難產死了。留下一個孩子。現在這孩子,快十二歲了,是給他姥姥帶著。莊先生每年給老人家和孩子一些錢。他自己其實一直一個人生活的,潔身自好,不抽菸不喝酒,偶爾彈彈鋼琴。”
顧媽一聽是會彈鋼琴的男人,與自己想的又差了十萬八千里遠,說:“我們家是連鋼琴都買不起,摸都沒有摸過的人,你確定他能和我們家暖兒合得來?”
“合不合得來,要看他們自己倆啊。你讓暖兒出來和他一起喝杯咖啡,大城市裡治安好,他是個圈子裡有名的商業人,標準紳士,不可能對暖兒做出什麼越軌的事。見一面,當蹭他一杯咖啡不行嗎?暖兒失戀了不是嗎?需要男人調劑一下不是挺好的。”
顧媽心裡是有些心動了。主要是看這個莊先生貌似真的是很正經的人家。站在那兒給她過目一下之後,並沒有追著來死纏爛打,而是開著寶馬走了。
人家都買得起這麼名貴的跑車,需要死皮賴臉地欺騙他們顧家嗎?
自己女兒沒有一點色艷,這點顧媽內心裡是很清楚的。說男人看上顧暖的色,有些說不上。
對於自己女兒生病了的事,顧媽掂量著,沒有打算先和邱三姑透風。
要是真打算和男人好了,一個生病的女方,總是會給對方一個打折扣的印象。沒有人願意娶一個經常生病的病秧子的。
顧媽真的是很為女兒精打細算了,尤其是想到自己女兒剛被那個吳子聰耍了快十年,越想越氣。
在邱三姑家歇了一夜以後,顧媽接到了蘇逸夏的電話。
蘇逸夏告訴顧媽,自己的哥哥是個大夫,負責顧暖的治病工作。今天蘇逸德剛好有空,聽說顧媽要來,念及是自己妹妹最好的朋友同學,因此決定過來幫忙接送。
顧媽一邊口上感激,一邊心中忐忑。不知道女兒這一病究竟是如何了。
和邱三姑撒了個小謊,說是想自己出去蹓躂蹓躂。邱三姑正好要去接送女兒上學,也就沒有陪顧媽了。
在路口,蘇逸德開車過來,見到顧媽互相確認身份以後,顧媽坐上了他的車。
眼看時間尚早,而且需要等待妹妹發來的暗號,蘇逸德先載著顧媽在城市裡四處悠轉。
顧媽從沒有到過這裡,以為這是人家說的大城市裡堵車,因此一點對於蘇逸德瞎轉悠沒有在心裡懷疑過。反倒是問起了蘇逸德一些有關自己女兒病情的事。
蘇逸德本身確實是醫生,說這種謊話簡直是信手拈來的容易,唬得顧媽一愣一愣的,硬是沒有辦法懷疑到他頭上去。
“暖兒她的病,要說重不重,主要是很不注意休息。”蘇逸德邊說邊沖顧媽和靄地笑。
“是怎麼一回事,蘇醫生?”顧媽完全認可了蘇逸德說的每一句話。
“她喉嚨發炎,沒有注意休養,而且她耳朵不好不是嗎?發展成為中耳炎的話,會進一步拖累她的身體以及受過傷害的耳朵。”
顧媽深深地在內心哎一口嘆氣。想女兒這麼拼,還不是因為要賺錢,可能是受了被吳子聰甩了的刺激。
回頭必須說說女兒了,這樣下去怎麼能得了。
與此同時,在蕭家。
蕭家幾個女兒使勁兒地咽口水。蕭奶奶氣定神閒坐在那兒,手指尖捏著茶蓋子磕瓷杯口。
到這裡,似乎事兒定了。老人家發了話,饒了孫子這一次的不合規矩。
誰也沒有想到,蕭夜白不僅沒有承了老人家這開恩的念頭,是突然一笑,笑容可掬。
他幾個姐姐一看弟弟這副臉相,心中再次一驚。
從小到大,蕭夜白如此笑顏的機會可謂是屈指可數。
蕭奶奶看見孫子突然笑成這樣溫雅穩重,十足也是突然睜大了些眼瞳,仿佛看痴了一樣。
蕭夜白長得俊俏風流,這是自小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本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非要長了一張毒嘴煞風景,毒嘴的話,定是要配上一幅紈絝的表情,這不使得這張本就具備俊秀的臉突然變得邪氣起來,大打折扣。否則,如今蕭夜白在外界的名聲不會被人說成狼藉的模樣,說是典型的花花敗家子。
蕭奶奶不由地在喉嚨里咽了口水,沉了眼問:“怎麼,還有其它事兒?”
“奶奶,我忘了和你說了。不過,我想幾個姐姐應該都知道的。我在微博上早說過的事,如今世人都知道的,我一個月前結婚了。”
這話無疑是在蕭家裡扔下了顆超級核彈頭的節奏。
除了蕭淑珠在海外或許不怎麼留意國內的微博,海外玩的是FACEBOOK,不是微博。像蕭淑蘭,蕭淑jú,肯定是知道這回事的,並且私下都討論過的。
瘋瘋癲癲的一個孩子,在微博上這種不怎麼可靠的媒體上放的話,能信嗎?
自然都是不信的。
都當蕭夜白開玩笑,說樂子,博人眼球。
蕭淑蘭和蕭淑jú只知道,這個弟弟沒有別的本事,一張胡言亂語在網上呼朋引友的本事卻是讓他們兩家都妒忌到不得了。誰會不知道,現在什麼企業家都標榜明星效應了。只有好的明星效應,才能推廣自己的公司品牌。
聽說格力、海信那些總裁,不都自己做GG代言人了嗎?效果不比明星差。
蕭夜白這胡言亂語,按照他們的想法,目的只有一個——虛張聲勢,十足不可信!
蕭淑珠轉頭看向自己兩個姐姐:“夜白和你們說了嗎?”
“說什麼呀?”蕭淑jú快言快語,“他嘴裡什麼時候吐出過象牙的,誰能當他的話是真的?”
對這話,蕭奶奶卻是愣了下。
蕭夜白果然是眉頭一挑,看向自己三姐說:“三姐,我說話有撒過謊嗎?”
蕭淑jú兩隻眼珠子使勁兒飛眨:“這,這,不能說沒有吧?”
“三姐,說話要有證據,不然,你不能隨便定你弟弟的罪。”蕭夜白說,“我只記得,有一回,小時候念書時三姐你撒謊說去補課,我對爸說,你是和男朋友去看電影了。你回頭要打我一頓,爸那時候就對你說了,人不能撒謊。”
蕭淑jú的臉頓時宛如青菜色,當著如此多賓客的面,她憤怒地咬著嘴唇,很委屈地說:“這哪裡的事?我從來不記得有過。”
只有蕭家人自己最清楚,蕭淑jú絕對是撒過謊的,而且是最善於撒謊的。
遠的不說,蕭淑蘭記得林家樂干出要私吞老丈人項目的混帳事來時,蕭淑jú裝得別多委屈了,說自己一點都不知情。
說白了,蕭淑jú平常看起來大大咧咧,傻裡傻氣的,可終究是不是真傻,蕭家人似乎都不敢確定。
這樣一說,大家都很清楚了,蕭夜白才是那個從來不說謊的。
真的!
真的了!
蕭家的獨生子,未來長達繼承人,一個月之前已經結婚了。
不說蕭家人自己,廳堂里被邀請來的賓客們率先一片譁然不休。
蕭奶奶老臉幾乎掛不住了。因為這簡直是,鬧大烏龍了!
自己孫子早就對外宣布自己結婚了,結果倒好,家裡人為了這個孫子,把她的壽宴都幾乎辦成了相親宴。這下,怎麼對那些被邀請來的女性家族們道歉?
蕭奶奶用力把持著把茶蓋子在杯口上又磕了兩下,說:“你說結婚了,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奶奶,我對外宣布了。外面的人都知道的事兒,你們不知道?”
“我又不上網。”
“可是,二姐三姐不是常跑奶奶這裡嗎?”
確實是這樣。如果此事是真的,蕭淑蘭和蕭淑jú是明知故犯,害她老人家出錯丟大臉。要知道,今天被邀請來的女性相親對象裡頭,有部分都是蕭淑蘭蕭淑jú推薦的。
蕭淑蘭和蕭淑jú只看老人家責備的目光she過來,心中暗自叫苦,連忙澄清:“不,他沒有告訴我們,真的沒有過!”
“可他說外面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們能不知道嗎?”
這是絕對說不過去的道理。
“奶奶,你不知道他說話從來不正經的嗎,誰當真?!”蕭淑j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