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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她們是帶了敵意想探究蕭夜白做了什麼,現在,是截然相反了,她們都帶著某種期盼,希望蕭夜白能做出些什麼出來。
果然結果不負她們所望。
根據蕭淑梅留在家裡那邊的眼線報導,最新的情報顯示,有人遭殃了。
這個遭殃的人,剛好是得罪過她弟弟和弟媳的人,同樣的,得罪了她們幾姐妹和蕭家的人。
林家樂的公司,和老二夫家的公司,一夜之間債台高築。據聞,這幾個男人都躲到一處去,成了人間蒸發一樣。
老二蕭淑蘭,更是因此受牽累了不敢回家,在自己公司里躲著藏著。
“二姐一直不聽我們的話,現在可好了。”蕭淑jú吐出這段話時,口氣里難掩一絲幸災樂禍,只氣當初蕭淑蘭不止不信任她,並且是還口口聲聲罵了她。
蕭淑珠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不予置評。她們聽說到的,關於老二身沾上的麻煩事,可遠遠不止這個。
之前,不是說過醫院裡有人企圖傷害她們生病中的父親蕭鑒明嗎?後來警方調查,根據他人口供,證實企圖行兇的蘇逸德,之前剛和蕭淑蘭私下見過面說過話。
因此,是不是蕭淑蘭買兇殺人,蕭淑蘭成為了警察的重點調查對象。警察為此三番兩次上門去找蕭淑蘭問口供。
照她們幾姐妹來看,蕭淑蘭是什麼性子她們肯定比警察更清楚。蕭淑蘭說白了,是個喜歡狐假虎威的。表面虛張聲勢,實際上骨子裡沒有那個豹子膽真敢做出為了繼承家產毒害老爸的事。更別說,這樣做了,那家產一樣不能變成是蕭淑蘭一個人的。蕭淑蘭這麼做根本沒有用。
邏輯這樣一推,這事兒的真相太明顯不過了。
有人知道蕭淑蘭和蘇逸德接觸,想栽贓蕭淑蘭。至於誰做的這事,蕭淑珠和蕭淑jú一致認為,康家父子和林家樂逃不了這個嫌疑。
畢竟最了解蕭淑蘭行蹤的,是這幾個人了。
像她們來到縣城以後,一度都能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盯梢她們的一舉一動。
把小旅館內俯瞰樓下的窗戶關上,蕭淑梅走回到老三和老四面前,說:“現在,事情已經很明朗了。夜白他是有這個能力的。”
“藏的真深,連在家裡人面前都裝。”蕭淑jú嘟嘟嘴巴,“他裝成這麼傻,怎麼,怕我們當姐姐的欺負他嗎?”
“不是怕我們欺負他。我們什麼時候欺負過他了?”對此,蕭淑珠絕對不承認自己做過欺負弟弟的事,道,“要我說,他的性子還真就是那樣。是你們看不過眼。”
瘋嗎?或許真是個瘋子,她們這個弟弟,否則怎麼能像個瘋子一樣吃了林家樂和康家父子的資本。但是,偏偏這幾個狡猾的要命的惡人,沒有蕭夜白這種瘋子存在的話,警察都治不住,這是不言而喻的。
蕭淑梅想到這兒,嘴角微微一彎。
“夜白不見我們,還要等三天。”蕭淑jú再撅撅嘴,“你說這三天裡頭林家樂他們會不會找到救兵,逃之夭夭,或者是反撲一把?”
蕭淑珠不由跟著老三皺了眉頭,一樣有這種顧慮。
在這個時候,肯定要趁熱打鐵,乘勢追擊,把幾個惡人全打到十八層地獄裡去了。可偏偏,她們弟弟不見她們,她們真的很想幫忙的,實際上是想跟著蕭夜白慡一把。
為此蕭淑jú早摩拳擦掌了,恨不得自己的豬手能掃到林家樂臉上,讓林家樂父女倆跪在她面前低頭認錯。
“其一,夜白可能——”蕭淑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認為他們的幕後另有主使,因此要放線釣大魚。其二,有可能認為我們礙手礙腳,乾脆不見面。”
蕭淑jú聽著老大這句話好像有道理,嘆著氣,說:“我們哪怕給他干雜活,也能幫上點忙吧。”
蕭淑珠卻只知道一件事:“聽說弟媳的廚藝很好,我們幾個連做飯都不會的,怎麼給他干雜活?”
呃。蕭淑jú當場沒了聲氣。
蕭淑珠說:“要我說,夜白倒不是因為大姐說的這些原因不想見我們的,他瘋瘋癲癲的,常人的理由說不上。還不如他認為,是時候先帶著弟媳先去享樂度假。好比他上次帶弟媳到鄉下當農民一樣。”
好像老四這話也對。
反正,蕭家這三姐妹,暫時除了在這裡耐心等待,沒有其它法子了。
趙夢瑾在母親和姨媽說話的時候,很顯然,不想插入到蕭家的紛爭中,她始終記得自己姓趙再說,她喜歡音樂,性格上其實偏向無欲主義者,對於搶財產這一類話題,不感興趣。
跟隨母親來,這是為了見小舅蕭夜白。
現在聽說要見小舅,要等上再三天後,趙夢瑾有點忍耐不住了。她藉口說去附近超市買東西,跑到了縣城街上,看看能不能有這個運氣無意中碰上蕭夜白和顧暖。
她哪兒知道,她想見的那兩人,如今都在山上沒有下山呢。
在街上,她漫無目的閒逛的姿態,不覺之間,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誰讓這位趙家的小姐,真長得漂亮,學音樂有氣質,因此像仙女似的。
幾名男子,在她宛如要打道回府的時候,圍住了她。
“要坐車嗎,姑娘?”擋在趙夢瑾面前的幾個男人,坐在幾輛摩托車上,對趙夢瑾形成了一個像鐵籠子的包圍圈。
一般路過的人,肯定都是嫌棄著怕沾上不必要的麻煩,裝作沒有什麼都沒有看見,繞道而走。
趙夢瑾心裡開始有點慌了,她從小到大,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兒,是真正的溫室里長大的花朵。
手指摸進口袋裡拿出手機剛想打給自己母親姨媽求助,對方一隻手突然橫過來,不費吹灰之力用一把蠻力,馬上把昂貴的手機從她脆弱纖細的手指間搶了過去。
“哎呦,蘋果,這妞兒有錢呢!”搶了手機的小鬍子男人,對著另外幾個同伴炫耀著手裡的蘋果手機說。
趙夢瑾此刻臉色嚇得有一些白了,道:“你們想做什麼?”
“我們沒有想做什麼。”小鬍子說,“我們就是缺點錢兒,這世上太多不公平的事兒,看你長得這麼嬌嫩的,父母家裡很有錢吧。不像我們家裡這些沒有錢的,父母還得靠我們養活的。你說這世上該有多麼不公平,不讓我們劫富濟窮都不行。”
趙夢瑾更加害怕了,這些人,該不會是想著綁架她吧?然後,和她父母索取贖金?
“你們要多少錢?我身上沒有錢的。你們不把手機還給我,我不能和我媽說。”趙夢瑾努力地找著話和對方談判。
幾個坐在摩托車上的男人,互相看了看。
接著,小鬍子從摩托車上下來,開始握住趙夢瑾的一隻手。
趙夢瑾驚聲大叫:“救命——”
小鬍子聽她叫,馬上拿手捂住她嘴巴。
趙夢瑾眼裡含著淚花兒,向四周尋找救兵。
那一望,她望到了站在馬路對面的一個男人身上。
那男子高高瘦瘦的,身著白襯衫,加上外面套的一件黑色風衣,顯得既乾淨整潔,又瀟灑利索,一種獨特的氣質和優雅淋漓盡致地露於言表。
比起那些普通老百姓來說,趙夢瑾直覺里認為,這個男人應該最具有救她一命的能力。於是,頻頻對對方使出眼色。
哪知道,這男人看起來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卻是好像性情更為冷漠淡薄,對於她的遭遇根本視而不見的樣子。
趙夢瑾就此的心頭全涼了,是想,莫非自己今日這麼倒霉的,小舅和舅媽沒有見到,給死在這夥人手裡了?
小鬍子把她拉扯上了自己那輛摩托車,正打算把她連人打走。這時候,街的盡頭,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這讓這群突然心生歹意的綁匪,心裡一嚇,慌慌張張調轉車頭剛要走,結果,路另一邊,同時傳來警笛聲。
小鬍子就此把趙夢瑾從自己摩托車上推了下去,狠道:“算你好命!哥我還不想蹲監獄。”
人都放走了,那些警察不一定追來。小鬍子等,騎著摩托車拐入了小巷子裡,飛奔而逃。
趙夢瑾被甩坐在地上以後,一陣頭暈,手掌撐了撐地上,沒有能馬上爬起來。
可是她知道,警車聲也好,其它警笛聲也好,嚇走了小鬍子以後,並沒有真的警察出現。
卻是站在她對面,那個沒有一點表情的冷漠男人,掏出口袋裡幾張人民幣,給了騎著三輪車上裝了擴聲喇叭走回來討報酬的兩個老頭子。
那男人終於向她坐著的地方走了過來,沒有彎腰,俯瞰著她,嘴角微彎,似笑非笑的:“自己能走回去嗎?”
聲音,可別提多清冷的了。剛被獲救的趙夢瑾,腦子裡倒也清楚是這人救了自己,說:“謝謝你先生,我肯定會回報你的。”
“不用了,我只是看你是我老闆的人。不然,我也不會管這個閒事。”
“你老闆?”趙夢瑾愣了愣,抬頭看著他那張臉。
男子的臉,在午後的陽光下,臉廓的線條被金黃的光線更勾勒到十分雅致。
怎麼看,都是一個不平凡的人,怎麼變成給人打工的打工仔了?
對方似乎習慣了她這種疑問的眼神,微勾的唇角老樣子,說不出的深沉。他低頭看了下手腕上的表,說:“我送你到旅館,然後,不用對你母親說你遇到過我。”
“你究竟是誰?”
“我姓唐。”
唐?登時,趙夢瑾的腦袋裡閃過一個名字。主要是自己兩個表妹,朱佳茵和康悅婷,有提起過,說的叫做唐思禮,是個醫生,教授。
是這人嗎?
趙夢瑾一雙眼睛大大地瞪著。
似乎知道她猜出來了,唐思禮吐出口氣,把沒有拎包的手插入口袋,說:“你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就對了。”
“你說你老闆,是我小舅嗎?”
唐思禮回頭,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氣質很好很單純的音樂女,突然間在提起蕭夜白的時候,兩眼熠熠中是埋了一絲深沉在裡面了。
這個女孩,看來也不怎麼簡單。不過,給他的印象,倒是比那個突然間發瘋的康悅婷要好多了。
“是。”唐思禮嘴角一勾,突然對她點了頭。
趙夢瑾笑了,嘴角浮現出的微笑,保準是她母親和她那些姨媽見都沒有見過的。
唐思禮微眯下眼。
“你要去哪裡?”趙夢瑾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兩手,神情已經恢復百分百的冷靜,“我小舅讓你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