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債主高聲叫著:“報警嗎?報啊!哪怕蹲監獄,我們不過幾天,你們一家子,全都得蹲一輩子了!”
“爸——”蘇逸德哭喊,“這是怎麼回事?”
蘇父面如土色,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蘇母在旁一直抹眼淚,仿佛一輩子的淚水都流下來了。
蘇逸夏走近蘇父,輕聲說:“爸,你給我把過程全部說清楚了,或許,我可以知道是誰搞的我們蘇家。”
☆、【92】兒子別想超越老子
說到蘇父做生意,其實並沒有什麼創意和商業頭腦,造就他只能隨大眾,開了一家所謂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做的國內外經銷商,把外國的東西進口到國內賣,把國內的東西出口到國外去賣。
這樣的公司,價值實際上是非常低的,因為太大眾化,如果不能做大的話,基本上由於同行競爭惡劣,連要生存下來都十分困難。
在這樣的情況下,蘇父本人從蘇家裡又沒有得到太大的支持,自己太太的娘家也拿不出巨款來支持他事業。再說,他本人真的在商業上的能力很一般。為了維持在大城市裡的體面生活,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公司老闆,處處需要錢,需要擺面子,太太需要,兒子女兒都需要。
怎麼辦?
正經的賺不到錢,不就得鋌而走險了,鑽法律的空子了。
首先,蘇父學人家,走的幫人換匯這條路,即製造假進出口項目,讓對方可以獲得大額換匯名額。然而,這條路由於國內金融管制逐步放開,越來越不好走,而且收益也遠沒有另一種來的更快。那就是之後蘇父經人介紹,開始經營的幫人洗錢。
洗錢顧名思義,人家不正當賺來的錢,通過蘇父的皮包公司,變成正常項目流通到境外,成為了他人的合法收入。
這種錢來的快,而且收益更多。要不然,蘇父也不敢和自己太太,到後期有這個雄心壯志,居然敢支持自己女兒去思慕蕭家的繼承人。
蕭家那樣的大家族,要求的對方勢必是門當戶對的。本以蘇父這麼點小本經營,蕭家蕭鑒明哪裡看得上眼。
只有錢,是一切。沒有錢,什麼都不是。
蘇逸夏只聽自己父親斷斷續續的隻字片語,蘇父很婉轉地進行表達,也不想親口告訴女兒自己幫人洗錢了。但是,蘇逸夏好歹是學金融的,很快還是聽出來了自己父親的公司原來根本不是做什么正經生意的,是走上歧途了。
聽到這兒,蘇逸夏心頭砰的一下,先是失速,想完了,完蛋了。這要是真被警察抓住,真不是坐幾天牢能解決的,是要做一輩子牢的,而且全家家產都得被法院沒收去了。
冷靜會兒,蘇逸夏開始想不明白一件事了,你說幫人洗錢吧,從來沒有聽過說客戶上門來要債的。難道,自己父親把錢弄到國外弄失蹤了?這種可能性極低,因為一般都是自己的帳戶,自己眼皮底下的錢怎麼可能丟了呢?更說不通。
況且,要人洗錢的,都是狠戾的角色,蘇父收取了豐厚的佣金,也用不著去詐騙他人為了這麼點錢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那麼來要錢的這些債主究竟是?
蘇父只好告訴女兒:“他們是,之前已經被人騙過一回了,然後追錢追到我這。知道我幫人洗錢,把他們被騙走的錢轉走了,現在說是要我全額賠償他們的損失。”
蘇逸夏愣了下,接著說:“那叫他們去找騙他們錢的人,為什麼找我們呢?”
蘇父道:“他們沒能抓到騙他們的那幾個人,但是,他們說不想報警,只想要錢,恐怕他們也知道,要追這個錢款回來,以正常途徑太忙,還不如直接向我要錢。”
“他們只知道是我們幫他們洗錢?”
“這正是我覺得很納悶的。”
應該說,蘇父做這種事到現在,都十年以上了,從來沒有出過意外。警察都抓不住他把柄,什麼人,居然一抓就把他抓到手了。
蘇逸夏的腦海里立馬閃過一個名字:顧暖!
霸占了蘇家沙發和床的債主們,看著他們秘密協商的樣子,不由放出話來:“我勸你們不要再想著歪門邪道,趕緊把錢還回來,我們有高智商的幕後參謀在的。你們公司做過什麼勾當,她都一清二楚的。”
“爸——”蘇逸夏不看他們,只是低聲追問蘇父,“公司現在是不能運轉了,還是怎樣?”
“資金被銀行凍結了。”
“什麼?!”蘇逸夏知道光是這些債主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讓銀行凍結公司資金。
蘇父終於紅著眼眶道出事實:“警察遲早找到這裡的了,資金都先一步凍結了,不就是防止我們跑嗎?”
蘇逸夏知道遠不止如此,這些債主都上門來討債了,肯定是受到他人慫恿來的,別小看這些債主的能力,他們比警察更可怕的地方,在於能把蘇家所有的財產都盯死了,不讓他們蘇家帶走一分一毫。
可以說,這是提前布置了天羅地網,把他們蘇家全部罩住了,困住了,只等收網而已了。
門口的門鈴聲突然一聲響的時候,蘇家人宛如蚱蜢一樣跳了起來。
債主們哼著氣:“叫你們把錢早點交出來,你們不?現在好了,警察來了,你們到時候錢被扣押了,沒收了,還得還我們錢,你們自己想想吧,絕對是虧本的計算。”
“我們錢都在銀行被凍結了,怎麼還你們?”蘇母實在忍受不了了,對著他們張口大罵。
“哎,你們沒有收藏金條什麼嗎?不可能沒有吧?你們女兒不是學金融的嗎?”
蘇家人,除了蘇逸夏以外,全部一愣。
隨之,蘇逸德對著妹妹伸出手張牙舞爪:“你私吞家裡的財產是不是?!”
蘇逸夏那眸光,恨不得把人殺了吞了,但是,此刻她只能裝無辜:“哥,你胡說什麼?我連爸做什麼生意都不知道。我拿得了家裡的錢嗎?”
這時蘇母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之前,你在我這裡拿了筆錢,說是買什麼定製的高端衣服,幾百萬——”
蘇逸德直接傻眼了,雖然他早知道這個妹妹不簡單,可也沒有想到,蘇逸夏如此對家裡獅子大開口的。
他要買結婚要用的房子,家裡父母給他錢都磨磨蹭蹭的,一直不願意給,搞到女方鬧了脾氣,說是要把婚期延一延了,這下可好,家裡破產,婚禮肯定泡湯了,還婚房?
與此同時,自己妹妹早已處心積慮弄走家裡的錢。
蘇逸夏心裡卻是在想,那些債主既然都能說出這話,如果真的他們背後的人是顧暖的話,顧暖是怎麼猜到她套取自己家裡的錢呢?
這當然要從她的真面目被揭穿的那一刻開始。顧暖既然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必然對她之前說的每句話都要重新審視過。最終自然得出了一個結論。
蘇逸夏之所以埋怨她哥買房的事,肯定是貪婪自己家的錢了,不想讓自己父母的錢被自己哥貪走,這樣的話,像蘇逸夏這樣學過金融的,怎麼會不想方設法先把錢轉移走?
蘇逸德是有理由討厭這個妹妹的,蘇逸夏對他這個哥並不見得怎麼樣好。固然,蘇逸德這個哥當的也不怎樣。只能說,這兩兄妹彼此彼此,都不怎樣,互相怨恨是早晚的事。
造成兩兄妹變成這個結局的,肯定也與家裡蘇父蘇母的教育有關,從小灌輸這對兄妹貪榮圖貴,怎麼會不變成這個結局?
“好,好!你說,你拿了媽的幾百萬做什麼去了?”
債主們在旁邊看著蘇家人自己為了錢吵起來,也是頗為震驚的。
蘇逸德的目光簡直是要殺了自己妹妹的節奏。
蘇逸夏猛擺頭:“我當然是拿去買衣服了,都付了衣服的貨款,不在我這裡了。”
“他們都說你去買金條了!”蘇逸德壓根就不信她這話,瞪著她說,“我告訴你,如果你真拿了爸媽的錢,爸都是非法所得,都要被追討回來的!”
所以說她這個哥就是傻,節骨眼上竟然說起這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怎不讓這些債主全部盯死她了?警察一旦聽見,也會把她的銀行資產全部凍結的。
“你一分錢,從爸媽那裡拿到的每一分錢,你都別想拿到手!”知道自己鬥不過這個妹妹轉移金錢的能力,蘇逸德乾脆破罐子一塊摔了,反正,他不好了,買不了房,娶不了老婆,這個惡毒的妹妹,也別指意能過上好日子!更別想真能得到男人的喜歡!
沒有錢,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看她怎麼死!
蘇逸夏周身一陣陣發抖著。
看著這對兄妹居然都不顧家裡死活,先自個兒廝殺起來,蘇父和蘇母除了嘆氣,悔恨,哭泣以外,已經別無他法了。
樓下警車的聲音大作。
沒有多久,林意珊收到了蘇父公司破產,蘇家人被帶到警察局問話的事。據說那些債主包圍了蘇家的公司和家裡,把蘇家的財產全給盯死了。
林意珊之前,一樣都沒有聽說過有關蘇家生意出問題的風聲,如此驟然的變故,讓任何人一想,都知道這事兒必然事出有因。蘇家是惹到什麼人了,被人動手了。
這個什麼人,她和蘇逸夏一樣,很快想到了那個人名。
有這個可能嗎?
如果說顧暖自己家裡沒錢,這個是事實。那麼,在學校里,顧暖成績優秀,被教授看好,這也是事實。
真不能說顧暖沒有這個能力在背後搞鬼呢?
林意珊心頭砰砰砰跳著,知道這事兒可大可小,如果真是顧暖在背後做的話,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比起顧暖有沒錢更可怕!
到底是學過金融的,很清楚這點!
可這事兒怎麼問怎麼查呢?
林意珊想了一下,決定打個電話到學校里問問人。根據她知道的,似乎顧暖畢業出來之後,與學校里的導師都還有聯繫。
電話打到學校里她一個比較熟識的,對她比較好算是想討好她這個千金的一個學校里的老師,問了下情況。
對方說:“你說顧暖?她好像沒有什麼錢吧。剛出來工作,肯定手頭很拮据的。她老師也挺可憐她的,一直有給她介紹工作。”
顧暖不是工作了嗎?怎麼還給顧暖介紹工作?
“兼職啊。她的老師都是鼎鼎大名的經濟學者,投資界的顧問。私人接的投資詢問單多著呢。有時候,她老師忙不過來,會把很多小單交給她去做。”
是嗎?林意珊確實不知道這事,但是知道了怕也是不以為然,大體都是想成不管顧暖做成什麼樣,人家看著顧暖可憐給點錢當作施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