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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人很多,行人各走各的,都也沒有發現這突發的異常。
不過幾步的時間,幾秒鐘的時間,顧暖猛地跌到了牆角上,她都根本來不及辨清對方的面孔放聲呼叫。定下神,抬起頭,只見在自己頭頂上幾張少女的臉蛋。
顧暖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是蘇逸夏找來的?
似乎是不用猜疑的,因為,這幾個女孩,一看都是學校里的學生。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剛從學校里出來的蘇逸夏,還能有誰?
顧暖貼著牆剛要站起來,幾個女生衝上來,猛地把她推回去,正要一頓拳打腳踢。顧暖只好蜷縮起身子,先護住自己的頭和肚子。
“你們做什麼?!”通道左邊驟然的一聲大喝。
幾個女生轉回頭,緊接看見有人發現了,馬上拔腿就跑。其中一個慌措之間跑錯了地方,先跑向了左邊的方向,等她掉頭跑時,歐亞楠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臂。
那女生急起來,抽出了口袋裡的一把刀子。
“小笙——”顧暖跳起來,向對方拿刀的手撲了過去。
☆、【91】蘇家破產
見有人撲了上來,拿刀的女孩更顯得驚慌失措,要揮舞刀子。顧暖衝上去抓住她拿刀的手腕,不放手。
歐亞楠反而在聽見那聲小笙的時候一驚,鬆開了手,等回過神來時,見眼前的兩個女人糾纏在了一起。
混亂的景象,讓他都不知道怎麼插進去。生怕忙亂插入的話,會給顧暖帶來更大的危險。只好在旁邊等著。
對方見顧暖死活不放手,也越加用力狠了起來,因此從自己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了鑰匙,把鑰匙當成利器準備往顧暖頭頂上砸。
見此,歐亞楠終於瞄準了機會上去,把她另一隻手抓住。
兩個人把拿兇器的少女給壓在了牆壁上。
這時醫院裡的保安聽到有人報警趕了過來,一塊將兇手制服在了地上。
看著所有人似乎都安全了,顧暖才敢鬆口大氣,只覺得滿身都是淋漓的惡汗。一抬頭,見站在自己對面只一步之遙的歐亞楠也是氣喘吁吁的。
他的臉色似乎有點兒蒼白。顧暖一驚,看到了他白色襯衫的左邊袖口上有一道劃破的口子。
感覺到一道焦灼的視線she到自己身上,歐亞楠轉頭時一樣望到了近在咫尺的顧暖,她的眸光像是他似曾相識的,又是前所未見的,那樣地鎖定在他身上。他愣了愣,緊接尾隨她的視線看見了自己袖口上的那個刀口。
其實很淺,一點都不深,不用怎麼處理自己都已經凝血結痂了的一道淺傷口,可能只稍微劃破點表皮。
疼都不覺得疼。要不是她看見,他都沒有發現到,都不知道是自己怎麼被劃傷的呢。
“沒事。”他不自覺地對她說。但是,她好像沒有聽見他說的話,目光呆滯,只是看著他的那隻袖口。
那瞬間他心頭湧起了一股有些揪心的感覺,讓他心臟都快疼了起來。
他只好向著她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很認真地用自己的臉對準她的焦瞳:“看見我了嗎?我很好,沒有問題。不信你自己摸一下確定一下?”
顧暖未來及做出反應,他的手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放在了他那隻被劃破口子的袖口上。
摸到了,溫熱的感覺,活著的,不是死的。
這種衝擊力,遠比第一次看見他的臉來的更有力。顧暖猛然覺得一股血衝到了頭部,使得她眼前黑黑的,視線模糊,耳朵更是什麼都不見了。
雙耳幾乎被什麼覆蓋住了,轟隆隆的,宛如火車碾過。
“顧小姐?顧小姐——”歐亞楠趕緊抓緊她兩隻手臂。
站住了腳跟,顧暖定了下神,搖搖頭:“沒有事。”
保安把人抓住之後,問他們:“報警嗎?”
“當然報警了。”歐亞楠不假思索,冷酷地說。
那個被抓的女孩開始大喊大叫:“他們兩個欺負我一個!我要告訴我爸媽!”
“有監控在這裡,你和你那群同伴乾的什麼事,這裡都記錄的清清楚楚。”保安指著天花板角落裡的攝像頭。
女孩一咬牙,臉上卻顯出一副詭異的表情來:“我未成年呢,大叔,做不了牢的。”
保安沒有想到她年紀輕輕卻如此厚臉皮,只給一嚇,現在的孩子都不得了。
顧暖冷冷地打量她臉上的那幅得意,道:“給你錢的,指使你的,可就不見得能逃脫法律的制裁了。”
女孩一聽她這話一愣,接著詭笑道:“你知道誰指使我的嗎,大媽?”
顧暖一樣一聲冷笑:“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但是,如果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為了自己,不會傻到去給別人當替死鬼。”
女孩撅了撅嘴巴,嘟囔道:“你好可怕!果然像那個女人說的,你是個壞女人呢。”
顧暖沒有再說話。
保安把女孩給押走。
堵在通道口圍觀的人群,這才慢慢散開了。
樓下傳來警車出動到醫院的聲音,應該說明新這麼大一家醫院,有那麼多病人和醫護人員在場,屬於人數眾多的公眾場合,出點事誰都不敢怠慢的。不到五分鐘時間,從接到報警到出警,再到現場,一氣呵成。
在人們被警車的聲音吸引走的時候,歐亞楠和顧暖趕緊趁亂地低調離開。
兩個人走的是樓梯,爬到了外科的教授辦公室。歐亞楠有唐思禮的辦公室鑰匙,此刻,躲在唐思禮的辦公室里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唐思禮當然不在。兩個人進了辦公室關上門。
安安靜靜的,杜絕了外面的嘈雜。
警察與保安接觸接手案子,需要一點時間。在這個時候,顧暖看到了旁邊治療車上的消毒藥水,對他說:“你先把傷口消毒下吧。”
“不礙事。”歐亞楠隨口一說,回頭看見她那張不滿的臉色,只好給怔了一下。
顧暖直接把棉簽和消毒液遞到他面前:“我不想再欠你人情了。”
或許是想讓她安心一些,他坐了下來,隨之,指著自己面前的那張板凳:“你坐下吧。想還我人情嗎,就坐下,給恩人消消毒。”
顧暖愣了愣,接著想,或許他覺得不方便給自己消毒。沒有更多的糾纏他話里的漏洞和多心,她拿著消毒液和棉簽坐在了他面前的那把凳子。
等他一隻手把另一隻手的袖管提高,露出那道表淺的傷口,顧暖拿棉簽蘸了蘸消毒液給他傷口表面抹上去,同時在他傷口吹了一下。
吹完氣,再抬起頭,兀然發現他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珠,是邊吃驚邊含笑地看著她,是忍俊不禁的怪異露出在了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上。
顧暖於是才醒悟到,他不是那個幼小的顧笙了,是個長大的成年男子了。
顧笙的話,小時候很怕疼的,當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在她面前裝疼,總之,每次摔倒不小心磕碰什麼的弄出個傷口,她給他抹藥的時候,他總是喊著疼疼疼,要讓她給吹。
習慣了,多年的習慣幾乎根深蒂固地刻在她骨子裡了,讓她現在哪怕做起來,根本都不經過大腦思考,直接就給他吹了。都沒有弄清楚他是不是顧笙呢。
一切都是憑著一種身體內部的直覺。
歐亞楠感覺著自己面前的這張臉一怔,隨之又陷入了那種近乎出神的狀態。
回想起來,她總是這樣的,看著他,又不像是看著他。
這直接讓他感到非常的糾結。
他直覺里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這種她看著他像看著別人的感覺,他就是他,不是他人!
相信也沒有人喜歡被這樣看待,好像當成別人的替身一樣。
“你——”歐亞楠的聲音略顯沙啞的暗沉,緩慢地說道,“之前喊的小笙,是誰?”
顧暖陡然回神:“你說什麼?”
她什麼時候喊的小笙呢?她自己都不知道。心口突地一下加速起來。
“她拿刀子要劃我的時候,你叫了一聲。”歐亞楠說。
顧暖擠了擠嘴角:“是嗎?你聽錯了吧,歐醫生。什么小笙,我都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我原先也以為自己聽錯的,但不是你今天叫的時候,而是在昨晚上,有個陌生的女人突然到了我診室里,她應該也是無意中闖進了我那裡,第一次看見我的臉,然後失聲大叫,喊的小笙。”歐亞楠的眸光並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無疑,她和你一樣,看到我的臉,想起了一個人,因為我和你們認識的那個人很像,那個人叫做小笙。”
顧暖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回事。
是誰看到了他?不會是顧媽吧?顧暖的心跳更加加快,快要跳出胸口的速度。她恨不得馬上飛到顧媽身邊看看自己母親是否安好。
“你說有個女人?”顧暖慢慢地試探著。
“是的,她來找她女兒,她女兒是高中生,想到我這裡看病。”
他再這一解說,顧暖明白了,是邱三姑和邱三姑的女兒。這次剛聽顧媽說過,邱三姑陪著邱嘉莉轉學到這邊來了。
“怎麼?看來你和那個女人應該是認識的。”歐亞楠抓住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篤定地說道。
耳聽他這口氣好像福爾摩斯一樣,是毋庸置疑了,顧暖宛若開玩笑似地笑了笑:“歐醫生你可以去當名偵探了。”
歐亞楠並沒有因為她這句好像默認的話感到高興,不,他一點都不高興。因為這正說明了,她看著他時看的人並不是他,從來不是。
“你——又打算避開我了嗎?”歐亞楠的聲音,突然發出這樣一聲。
顧暖方才發覺,自己不知覺之中,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了,自覺地避開他那張和顧笙很相似的臉。
同時,他為什麼叫她坐在她面前,似乎有了答案。
只感覺他的手突然伸過來之後,握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只能再對準他的臉。
“看、著、我。”他三個字,咬文嚼字,像是要刻印似的。
顧暖確實心裏面幾乎無法控制,在這麼近距離看著他的臉之後,心頭浮現出的那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人,你明白了嗎?如果你不明白,那就一直看著,看到明白為止。”
顧暖深深地吸口氣:“歐醫生,你真的想多了。我不會把你當作那個人的,不會的。”
“那你的目光為什麼要避開,不再直接看著我呢?”
她瞬間抬起頭,一雙發亮的眸光直she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