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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跪下!楊之琳目光里一閃。
顧暖繼續說:“夜白告訴她,她三天內倒是要對著我跪下。”
湯叔不知怎的,突然聽顧暖這麼說時,有種想噴嘴而笑的感覺。
楊之琳驟然臉色也是不好看,嘴角一翹,沖蕭鑒明說:“伯父,你說,這人怎麼可笑成這樣,說要我對她跪下,你說有可能嗎?”
蕭鑒明當然是想看好戲,怎麼會插入到她們兩人中間的鬥爭中,只在一旁變成了默不作聲。
楊之琳見蕭鑒明不表態,想著莫非蕭鑒明還真覺得她有可能在顧暖面前跪下嗎,肯定是因為蕭鑒明並不知道她厲害的地方。
於是,她必須展現出自己厲害的一面給蕭鑒明看,證明自己的能力。轉頭,對準顧暖,楊之琳揚高了聲調:“我勸你,馬上收回你剛才說的話,然後沖本小姐跪下,本小姐,或許,能饒你一馬。否則,以你剛才那些放肆的話——”
“怎麼,我剛才那些話犯了法了嗎?問題是,我只是轉述你們的話,沒有一句是我說的。”
確實,哪怕那句三天內要她楊之琳跪下的話,是大白說的,不是顧暖說的。
要抓也是抓大白去坐監獄。
楊之琳給噎了一口,她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夜白哥去蹲監獄。
顧暖輕輕清一聲嗓子,道:“請楊小姐說話之前,先想清楚自己說的話。”
好比上回給她發的簡訊,直接承認了自己是小三。
可很顯然,楊之琳沒有這種意識,直接衝著她,繼續趾高氣揚的,這從來,當然也是她最拿手的策略。
“讓我告訴你吧,蕭奶奶很喜歡我,伯父很喜歡我,夜白哥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你和夜白哥的婚姻,是夜白哥被你逼的。蕭家人永遠都不會接受你,你的婚姻是無效的。不受到蕭家人接受的,很快,你會被蕭家逐出家門!”
小三告訴正室說,快,你要被逐出家門了,給我跪。
顧暖在腦海里把楊小姐的話梳理一番,得出以上這句話的正解時,突然間,有種想捧腹大笑的衝動。
這位楊小姐,不僅僅是天真而已,顧暖都快以為,究竟,楊之琳是不是真的愛過人,是不是真的明白什麼是男女感情。
楊之琳愛大白,哪裡叫膚淺,是叫做——買東西,差不多。
根本,不知道小三能對正室趾高氣揚的根在哪兒?在男人的心那兒。
這楊小姐連大白的心都拿不到,在這裡叫,叫什麼叫?連正宗的小三,都稱不上。
顧暖只好告訴楊某人:“結婚,法律上規定是,是男女雙方的事,和其他人無關。他父母,和他的婚姻無關,和我更是無關。至於蕭家,從來都沒有接受過我,談何而來把我逐出蕭家。蕭家不接受我更好,我父母眼下只有我這個女兒,正缺個繼承姓顧的。將來,我孩子姓顧,我爸媽更高興。”
至於說撫養孩子的錢,她顧金融從來都不需要靠男人,能養活自己,當然能養活自己的孩子了。
什麼蕭家,對她來說,要不是因為大白姓蕭,她懶都懶得理。
湯叔瑟抖了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顧暖總是對著蕭鑒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了。因為顧暖壓根,不貪蕭家的錢,根本沒有想過去靠蕭家一分一毫。
楊之琳正被顧暖這番話堵到了嘴,琢磨著怎麼反駁時:“你,我才不信你不貪夜白哥的錢——”
蕭鑒明突然在這時候出了聲音:“夠了。”
老鱷魚那麼火眼金睛的人,肯定和湯叔都一樣看出來了,顧暖真的不打算指望蕭家來養自己的孩子。因此,蕭鑒明不得不考慮,自己家的孩子怎麼能去姓顧?!
白花蛇,小小地將了老鱷魚一棋。
誰讓公公玩過火了。
顧暖在心裡搖了搖頭。有些話,她本不打算說的。
楊之琳因此委屈,不可置信地對著蕭鑒明喊了聲:“伯父,這種女人,你怎麼可以接受?”
蕭鑒明老神在在的:“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你贏了她,我承認你。但是,似乎你兩次都敗在她手下了。”
“那是因為她耍了陰謀詭計!”
“她犯法了嗎?”
楊之琳眼珠瞪了瞪,不相信,像蕭鑒明這樣老jian巨猾的人,居然談起法律來了。
“沒有犯法,你說讓她跪,她現在不跪,怎麼,要她讓你跪嗎?”
楊之琳尖利地指著顧暖:“我怎麼可能對著她跪!”
顧暖這會兒輕輕的插入了一聲:“如果你現在跪下的話,或許我會考慮考慮。”
啥?
這話不是應該她對她說的嗎?現在變成顧暖對著她說?
楊之琳兩隻眼睛危險地眯起來,只差把手伸到顧暖脖子上。
顧暖對此一點畏懼的感覺都沒有,她的目光,甚至瀏覽過了楊之琳背後的那對楊家夫婦,道:“我知道你們都是來求人的,但是,說真的,求他,你們還不如求我。”
此話,才真正宛如一顆超級核彈,把在場所有人都炸懵了。
包括蕭鑒明這樣的老鱷魚,以及湯叔,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什麼?顧金融剛剛都說了什麼?
湯叔想挖自己的耳朵,他沒有聽錯吧。誰都知道,蕭鑒明讓顧暖過來,是想借用楊家,給顧暖施壓的,可現在,顧暖當著蕭鑒明的面削了蕭鑒明的面子不說,是要進行反攻了嗎?
顧暖手裡哪來的牌子,能對著蕭鑒明和楊家人說起這樣的話。
楊柏心和楊夫人登時,突然一樣感覺到不可置信和非常的憤怒!
他們是做好了低聲下氣的準備,但是,他們是要來求蕭鑒明的,不是來求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的新人的!
求蕭鑒明,他們心裡其實還過得去,畢竟蕭鑒明是眾所周知的厲害的人,年紀比他們都大,可以對外說輸的心服口服的,但是,顧暖算得上啥?啥都算不上的一個窮女人!
“你——”楊夫人猛吸口氣,想對顧暖噴。
不要以為,你顧暖做點小生意贏了我能怎樣,這個圈子水深著呢,你一個新人這麼的得意,還當著蕭鑒明的面得意,不知死活!
蕭鑒明,這時候,反而好像沉默了下來。
只有湯叔,稍微摸到些他的心思,或許蕭鑒明心裡此刻是在琢磨著,莫非趙夫人遞給他的那些證據出了某些意外。
否則,顧暖哪來的底氣說這些話。
只見所有人都瞪著自己,各式各樣的表情都有。顧暖知道這些話遲早得說的,尤其是自己公公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於是吐了出來:“她有兩個帳戶。”
她,指的是楊夫人。
外匯戰中,趙夫人抓到的帳戶軌跡,是楊夫人其中一個帳戶,但是,那個帳戶,實際上並不是楊夫人最大的資金來路,楊夫人真正的資金戶頭,能證明楊夫人巨大財產來源的,是另一個帳戶。
其實認真想的話,也不難推敲。做外匯交易的帳戶,為了避免被人查,當然是最好是另開一個作為虛擬帳戶操控。
可是,給生意夥伴打錢,怎麼能直接用外匯交易的帳戶呢。當然是需要用到做生意使用的帳戶了。那麼,這樣一個做生意的帳戶,哪怕掛了個掛羊頭賣狗肉的空殼公司,都需要實打實的數額在裡面存著。
剛好,楊夫人為了一口氣把莊園主拉攏到自己身邊,想一舉擊垮顧暖,用了大金額來勾引莊園主們。
楊夫人,楊家私吞了多少贓款,這不一目了然了。
“沒有辦法,那些人聽說了風聲,趕緊跑來我這裡尋求庇護,因此,便把不誠信的合作夥伴給他們匯款的帳戶,給了我看,以便證實他們是受人矇騙,以表誠心他們願意悔過,來取得我的信任,和我重新合作。”
顧暖道出了這麼個來由之後,楊夫人登時兩眼昏黑,只差一閉眼。
楊柏心身子一僵。
蕭鑒明眼神一沉。
隨之,楊家夫婦只知道蕭鑒明都不再開聲,明擺著是蕭鑒明都不知道這事,否則,以蕭鑒明這個老面子掛著,怎麼能讓自己都不看好的兒媳婦騎到自己頭上來,肯定要出聲的。
這豈不是進一步證明了,他們,需要的是這個年輕的新人跪下?
不!
楊柏心和楊夫人想尖叫。
楊之琳更是死活都不會跪的。
跪什麼跪,哪怕她父母跪,她都不會跪的。
犯事的,是她媽,又不是她。
兒女的絕情無義,在這一刻,似乎表現到淋漓盡致。
顧暖揚了下眉梢,儼然對於楊之琳臉上此刻的表現,真正地動了些興趣。
“楊小姐,你放心,賭約,是我和你之間,和你父母沒有關係。要跪,也是你跪。”
顧金融這話一出來,在場的人,又是各種各樣的表情。
“你你你——”楊之琳瘋狂的指頭要點到顧暖臉上,“你有什麼能力叫我跪!?”
“楊小姐沒有讀過法律嗎?貪污犯,屬於經濟犯,一般來說,罪不致死。判死刑,大概只有死緩。但是,蓄意殺人,情節惡劣,可就不同了。縱觀國內法律,能讓人真正被槍斃的,只有殺人這條罪。楊小姐不跪,不現在就懺悔,恐怕很快,就被子彈給——”
“你——”楊之琳猛眨著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似乎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倒是那楊夫人,登時什麼都明白了,跳起來一把拉住女兒,按著女兒沖顧暖要跪下說:“快點,快點跪下——”
“媽!”楊之琳掙扎著。
楊夫人當然知道自己女兒都干出過什麼事。上回,女兒被人設計了,買兇殺人,在海邊僱人開車想殺顧暖。
無疑,如今證據可能在顧暖手裡握著了。
“你傻了嗎?快點跪。媽求你,你不跪的話——”
“她都沒有死,我不會死的——我不會被槍斃的——”楊之琳振振有詞,還是抬著那個高傲的腦袋,“再說,這事,不是被爸和爺爺擺平了嗎?”
擺平?所謂的擺平,不過是楊柏心占著那會兒和蕭鑒明好,合作關係,想著蕭鑒明既然中意自己的女兒做兒媳婦,肯定對這事整隻眼閉隻眼。蕭家只要不鬧,顧暖能奈他們這麼大的楊家幾何?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楊家人本身先犯了事,如果因此後台倒塌的話,誰能繼續保住楊之琳?不可能的!
最可怕的一點是,楊夫人都要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