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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這樣子呢!康悅婷在心裡說。她現在知道了個巨大的秘密,但是,多了個心眼,不能對朱佳茵先說了,免得這些表姐妹和她搶未婚夫。
尤其朱佳茵在簡訊里說了,大表姐趙夢瑾都因為姥爺生病的消息趕著過來醫院。
康悅婷心裡悄悄鼓了鼓氣,終於追上了前面走著的母親,喊:“媽——”
蕭淑蘭聽到背後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自己女兒,分明臉上寫了詫異。她並沒有通知到女兒那邊呢。
“你怎麼在這裡?”蕭淑蘭打量一番女兒身上之後,想起,“是不是佳茵她們和你說了什麼了?來看你姥爺的?”
康悅婷小心翼翼地措辭:“我在醫院裡,一直在醫院裡,看到三姨媽病了在急診。”
實際上,她是跟蹤歐亞楠,接著看見了歐春華,然後順藤摸瓜摸到了蕭淑jú的病房。
“你知道你三姨媽病了?”蕭淑蘭更驚訝了,想自己女兒什麼時候起這麼關心蕭淑jú了。
康悅婷眼看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說實話:“媽,實際上是這樣子的,我好像看到了媽想介紹給我認識的那個歐大哥了。”
蕭淑蘭猛然回想起這回重要的事兒,別看現在家產爭得厲害的樣子,但是,女兒的終身大事一樣非常重要,如果真能和歐家聯姻,等同於為她將來坐上長達董事長的位置添加了一份保險。
“你說你見到歐家的那位少爺了?”蕭淑蘭開始拉著女兒到邊角上仔細盤問起,“在哪裡見到的?給我說說看。”
想歐春華一直對自己兒子的信息保密到嚴嚴實實的,他人想窺探一角都不可能。她蕭淑蘭想盡辦法都一樣得不到的消息,她女兒怎麼能知道的?莫非自己女兒和那個少爺有緣分?
蕭淑蘭越想越興奮。
康悅婷在知道歐亞楠不是窮小子之後,對母親說起話來也十分有底氣了,因此,開始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說給自己母親聽。當然,她捨去了那段歐春華被歐亞楠甩了手跪在地上的那些,只說歐春華在醫院裡遇到了自己當醫生的兒子和兒子說話。
蕭淑蘭聽完,一開始不敢肯定,追問:“你說那人我見過?”
“是,就是上次,陪著唐教授到過我們家的,唐教授身邊的那個學生。”
唐思禮身邊跟著的帥小伙,蕭淑蘭怎麼可能沒有印象。印象很深,因此,她是知道歐亞楠聽說是個和唐思禮一樣出身寒門的人。怎麼,不是嗎?
居然是歐家的少爺!
是真是假的?
蕭淑蘭決定,這事情,在當著歐春華的面揭露之前,或許先該找個人問清楚。畢竟,僅憑自己年幼的女兒的一面之詞。做媽的,她現在聽女兒一說,都很清楚了,女兒分明早喜歡上了這個姓歐的小伙子。
只怕女兒會不會因為喜歡對方然後撒謊瞞著她?
“好吧,你說的我都聽著,但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看錯了,或許人家歐太太只是剛好路過和人家打個招呼,都不是什麼母子。”蕭淑蘭表現的很冷靜。
“媽?”康悅婷肯定焦急,再三對母親拉著耳朵保證自己耳朵絕對沒有問題。
蕭淑蘭拉住自己女兒:“別急,我們先去問問唐教授。他是他老師,他什麼情況,唐教授最清楚了。”
見母親不是一棍子打死,要去詢問人家,康悅婷先稍微放下心。想著,黑白分明的證據,沒有人可以抵賴的,唐思禮也不能。
她們母女倆因此向唐思禮的辦公室走去了,在此期間,蕭淑蘭匆忙打個電話讓留守在自己專車上的司機拿了一盒糕點送過來。
據說這個唐思禮非常愛錢,兩手空空前去質問不太好,直接遞現金太庸俗,幸好她車裡準備了一盒高級蛋糕店出品的純手工冰淇淋蛋糕。
裝在特殊的冷凍盒裡,沒有壞呢。
拎著這盒蛋糕,母女倆人敲響了唐思禮辦公室的門。
唐思禮剛好從蕭鑒明的病房裡那邊忙回來,回到自己辦公室換身衣服。
聽見敲門,問:“誰?”
“唐教授,是我。”
只聽好像是蕭家二小姐的聲音,唐思禮慢慢地轉回身,把換好的白大褂系上前面的紐扣,走到了前面打開門。
“你好,唐教授。”蕭淑蘭一手牽著自己女兒,一手提著個蛋糕,笑眯眯地對著他說,“不知道教授方便嗎?有點事想請教下教授。”
康悅婷站在母親後面看著,應說她母親向來都趾高氣揚的,極少對著某人這般討好,好像對她爸都沒有這樣客氣過。
這個外科教授確實是挺奇怪的一個人,怎麼能讓她媽媽有些低聲下氣的?
唐思禮悠慢深邃的目光掃過她們母女倆,嗯了聲:“進來吧,康太太和康小姐。”
機不可失,蕭淑蘭和女兒閃進了他辦公室里。
唐思禮關上門,接著,坐到了自己辦公桌前的那張辦公椅,像是隨時準備辦公一樣的姿態,問:“康太太有什麼事要問的,請說吧。只要是專業的問題,我儘可能解答。”
蕭淑蘭並不急著切入正題,把蛋糕放到了他桌子上,笑嘻嘻道:“這是,今早剛出爐的,冰淇淋蛋糕。聽說教授你挺喜歡甜品的,所以特意給教授送過來的。”
“康太太送我的?”唐思禮微挑了下眉頭。
蕭淑蘭肯定這樣說:“知道教授為了搶救我父親非常盡心盡力,辛苦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但是父親教我們要知恩圖報,為了向教授表示答謝,弄了個蛋糕,希望教授能喜歡上。蛋糕里或許能給教授帶來不可思議的驚喜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連康悅婷的小心臟都不禁跳了起來,這就是大人之間的行賄和受賄嗎?
聽了這話,唐思禮手指間抓著的那支鋼筆,輕輕挑了下蛋糕盒上綁著的十字彩帶,仿佛能感受到盒子裡面藏著的東西的重量,突然吐出口氣說:“康太太真是個慷慨之人,讓人無法抗拒的慷慨。”
“唐教授是個聰明人,對待唐教授如此優秀的人才,不慷慨怎麼行呢?據說我弟弟也是用慷慨之心收服了唐教授。”蕭淑蘭只差口裡蹦出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比我弟弟給的錢絕對更多之類的話。
倘若不是自己弟弟捷足先登,蕭淑蘭早想把眼前這個男人,像利用陳家銘一樣收攬到自己旗下了。
每次一想到這點,蕭淑蘭對自己那個瘋癲的弟弟都會恨得牙痒痒的。
眼看這事兒要成了,唐思禮突然把蛋糕盒拒了,直接退回到蕭淑蘭面前。
蕭淑蘭愣住,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指行賄的金額不夠嗎?
“唐教授——”蕭淑蘭剛想著再加碼的表態。
唐思禮沖她緩慢地搖了下頭,說:“康太太不要誤會了。我這是無功不受祿。我只怕我接下來說的話是你們兩個不愛聽的,所以,這蛋糕我就不能吃了。”
什麼話她們不愛聽?
蕭淑蘭母女倆皆一驚,莫非唐思禮都看出來了?
唐思禮慢悠悠的眼神瞟向了像是躲在自己母親身後的康悅婷,道:“我上回見過你了,康小姐。你整天跟著我學生後面悠轉,你今年才幾歲,這麼想要男人了?不好好讀書?找男人做什麼?”
好像自己老師說的教育的話,康悅婷這種叛逆時期的小姑娘肯定聽了就不高興,非常理直氣壯地反駁他說:“我不是亂追男人,他是我未婚夫!”
“既然說是你未婚夫,為什麼之前你不追呢?躲躲藏藏的?是因為之前他是個窮小子,現在他好像變成了有錢人?你們兩個,到我這裡其實是來問我,他是有錢人或是窮小子,對,或是不對?”
對。
當然他都猜對了。
蕭淑蘭母女倆登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是吧,豈不是張口承認了她們自己愛慕虛榮,沒有錢的男人看不上。
“唐教授——”蕭淑蘭輕咳一聲,“主要是因為對方故意隱藏身份,我也只是怕我女兒遭騙,沒有其他的意思。”
唐思禮就此攤了下手,好像很無奈:“康太太,我剛不是一早說了嗎?我的話,只會讓你們失望。”
什麼?
蕭淑蘭和康悅婷同時一驚。
歐亞楠其實是個窮小子?!
康悅婷瞬間怒漲紅了臉,衝起唐思禮的臉劈頭蓋臉地指罵:“你為什麼撒謊?你為了拆散我和他故意撒謊是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我?!”
唐思禮的眸子裡早就沉了好幾分,他手裡的鋼筆指到了門口上:“話我都說完了,沒有什麼繼續好說的了,請你們出去吧,我還要工作。”
“唐教授?”蕭淑蘭不敢肯定他這話是真是假。她女兒莫非真的撒謊了嗎?
唐思禮的眸光,只是冰冷地掃過康悅婷那張像是散發著激烈恨意的臉,說:“不聽老人話吃虧在眼前。不聽醫生的話,離死差不多了。”
康悅婷像是被針扎到一樣暴跳如雷:“你以為我怕你這話嗎?!不就是個醫生,還不得靠著我姥爺給你發工資?!”
只看康悅婷現下這個樣子,實在很難以和她平常那幅喜歡躲在別人背後仿佛是個膽小鬼的模樣聯繫起來。所以說這人什麼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連小學生都是這樣了。
雖然女兒這話罵得難聽,但確實說的是實情。這一想,蕭淑蘭也不客氣了,直接拎走了唐思禮拒絕的蛋糕,說:“唐教授看來並不是個聰明人,算我看走眼了。”
“不——送。”唐思禮看都沒有看她們兩個,直接轉回身面對自己要工作的寫字檯。
蕭淑蘭冷丁的目光瞟過他那身冰冷的白色背影,咬著牙,帶著女兒衝出了辦公室。
砰。
好大的一聲摔門。
路過的護士都被嚇出心臟病。
歐亞楠急匆匆走過來,後腳到的,徑直沒有看,推開門進了老師的辦公室,問:“教授,說是要把病人轉走?”
“嗯。”唐思禮是剛接到了蕭夜白那裡發來的指示,因此對學生說,“蕭太太在這裡養傷並不合適,會給她找個更合適的地方。這幾天,我可能都不在醫院裡,你留意下仍在住院的病人。”
明顯歐亞楠聽了前句直接省略了他後面的話,只顧著焦急:“她要被送到哪裡去?她這個情況,如果需要搶救怎麼辦?那裡的醫療設備足夠應付嗎?有醫生陪著她嗎?”
可見這個學校一顆心都不在他這邊了,唐思禮抬起的眸光帶了絲打量的趣味掃過他那張臉,嘴角微揚:“看來歐醫生連我的醫術都不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