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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說下老二蕭淑蘭,野心有,抱負有,對女兒是真正的管,從頭管到腳,約束太大,適得其反。
看看康悅婷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吧。整天畏畏縮縮的,像只縮頭烏龜。一點自主的性格都沒有。
一個沒有形成很好的獨立人格的孩子,能出什麼樣的人格缺陷,想都可以想得到。
趙梓榮覺得,這簡直比老四蕭淑珠放養出來的孩子更糟糕。曾記得,上次在蕭家遇到康悅婷的時候,趙梓榮都忍不住對自己老婆說了句:我看那孩子眼神不對,再不好好引導,別精神上出了什麼毛病來。
說來說去,他老婆蕭淑梅,是真正的愛孩子,會養孩子的好媽媽。三個孩子在蕭淑梅的撫育之下,都是那麼的好,真正的在成長。
蕭夜白在聽趙梓榮吐這番苦水時,回頭仔細一想,確實是,自己家幾個姐姐眾多個孩子,只要蕭淑梅教出來的孩子能入他蕭夜白挑剔的眼睛裡。足以說明,蕭淑梅和趙梓榮的教育方式是成功的。
按理說,他這個即將當爸的,是不是該趁機向老大討討孩子的教育經。可再一想,接下來趙梓榮可能對他說的話,大白小朋友立馬打起了退堂鼓。
他討厭有人粘著自己的老婆!
哪怕比他小的小朋友都不行。
趙梓榮確實有這個本意,誇誇自己吧,然後勾起蕭夜白的興趣。哪裡知道,這老半天的,蕭夜白反而沉靜了下來,明顯知道他要說的什麼話了。
可到底那話,他是必須得說的,想必一樣是被綁的蕭淑梅的意思。
說起這個念頭,在真正遇到顧暖接觸顧暖之前,他真沒有想過。想自己這個小舅子也吊兒郎當的性子,根本不會帶孩子的那種,找個女人,八成物以類聚,一樣不怎樣。沒有想到,實際接觸之下,這小舅子居然找到了個良家婦女型的。
別看顧暖表面上好像很強悍,但是,趙梓榮到底是結婚娶老婆有了孩子的男人了,看女人是看的出來。最少能看出哪種女人像他老婆一樣適合當家庭主婦。
顧暖,非常適合。
原因很簡單。
細心。
一個好母親,最基本的條件,必須是細心,凡事心裡有底,有規劃,不像蕭淑蘭那樣因為心裡實際上沒有真正的底氣把孩子完全綁起來教育的做法。
顧暖這些,全部都具備了。
這真的是,趙梓榮以前和老婆想都沒有想到的事。行呀,這小舅子,別看外面傳說是個花花公子,啥都不會做的男人,找老婆怎麼能一下子找到那麼精準的。
大白小朋友肯定更不會隨意說出自己挑老婆的秘密了,他,這和老婆叫做氣味相投。
他剛好從小缺乏母愛,顧金融會做飯會做家務,內政極強,剛好能填補他小朋友內心的空虛。因此,他大白不得使勁兒粘著老婆。
趙梓榮琢磨來琢磨去,腦袋裡滾了一圈,靈光一閃,對小舅子道:“聽人說,這小孩子,要是跟著沒有生過孩子懷著頭胎的孕婦,是能影響到孕婦肚子裡的寶寶健康成長的。”
蕭夜白先是皺了下眉頭,接著很快聯想起了人家村里說的話。剛好他上次不是去過崍安村嗎?聽過那裡的村民們說閒話,大抵上說一些鄉里的風俗什麼的,而且,這些好像沒有科學根據的事兒,偏是能被那些老人們和長舌婦們,說的有板有眼的,讓人不信鬼都不行。
說的好像是說,如果,讓小孩子跟在要生孩子的孕婦身邊,能直接影響到這個孩子是生男生女,終歸是能生個,讓孩子爸媽心想事成的性別。
現在再聽趙梓榮這麼一說,好像真有這麼回事,大白於是腦洞大開了。想,讓那趙夢慶跟在自己老婆身邊的話,小男孩不是最喜歡小女孩的嗎,趙夢慶這一跟,他老婆豈不是能生出個女孩子來。
大白是很想先要個女孩子再說的。因為女娃好,像媽。而且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棉襖。
這樣一來,以後,哪怕他老婆再生個男娃,嗯,這個女娃當大姐的,站在他這個爸的陣營裡面,能幫他管著男娃不粘著他老婆。
精打細算的大白小朋友這樣骨碌碌腦子使勁兒盤轉了之後,完全忘了什麼科學手段,只記得崍安村裡的長舌婦們說的那些可以改變天象的鬼話。沒有辦法,如果木已成舟,他大白不信鬼能信誰?
“姐夫,這樣吧,既然姐夫和家裡人都不方便照顧夢慶,沒有其他人可以委託的情況下,恰好我和暖兒,暫時有這個時間。讓夢慶回國,跟我和暖兒生活一陣子,不是不可以。”
“是嗎?”趙梓榮眼睛當然一亮,嘴角和眼睛都笑眯眯了起來。
蕭夜白心裡凜了一下:他這不是上了趙梓榮的套了吧?
趙梓榮趕緊把喜悅的表情收起,故作考慮地說:“可是,夢慶以前,都沒有跟過我們家裡其他人一塊生活,我得回去和他好好溝通。”
“行。”大白答得異常慡快。
趙梓榮繼續說道:“我想問題應該不大的。夢慶喜歡他大姐。而夢瑾,對你,和對她舅媽,印象都很好。”
想說這孩子和趙夢瑾臭味相投嗎?大白抱著雙手橫在胸前,開始思索狀。回想著趙夢瑾之前也粘他老婆的事兒。
趙梓榮馬上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當作大白答應了就是答應了。
蕭夜白瞧他這副樣子,鼻孔里哼一聲,就知道,自己老婆好,因此,才那麼多人使勁想盡法子想粘到他老婆身邊。
吃完飯,一看鐘點差不多了。兩個人在這家小飯館結了帳,走到門口打算坐上他們那輛停在飯館門口的桑塔納回去。
趙梓榮拿著車鑰匙,剛要走到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時,襯衫的袖管上突然被蕭夜白扯了一下。
“等等。”蕭夜白低聲說。
趙梓榮先是一愣,隨之,順著他的目光,望到了對面兩三個漫步的路人。一眼望過去,好像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真正一看,能看出些稀奇。因為這幾個人,都是年輕人不說,而且,這幾個年輕人,在這條街道上宛如徘徊來徘徊去,陰魂不散似的,盯著誰的樣子。
這樣的一幕似曾相識場景,趙梓榮的腦子裡馬上浮現出搶劫兩個字。他這常年出差多了,什麼樣的情況危機都遇到過不少。
怎麼?他們這是被人給盯上了嗎?
趙梓榮剛這麼想,想著是要先報案找警察或是怎樣。
蕭夜白突然拉著他往飯館裡頭走。趙梓榮被他一扯,幾乎不能抗拒,再說已經看出情況不對,同時擔心自己的車,說:“車裡有東西——”
“那車上,恐怕都被人裝上了什麼東西。”蕭夜白後面的話,只差說出他們一旦坐上車,馬上跟著車衝到九霄雲上去了——命歸西天。
趙梓榮的眼珠子直瞪了兩下有多。
在外帶現金隨時有可能遭遇到小偷搶劫,這有可能。但是,說車上被人裝炸彈,趙梓榮真沒有試過。
畢竟趙家,都不算是最富的。什麼人,對付他們趙家,貪趙家的錢的話,也應該是綁架,不會是在車上裝炸彈,計劃著車毀人亡,那不是什麼都得不到嗎。
趙梓榮腦子裡有些懵,是想不到有什麼人與趙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的,要弄他死地。趙家這麼多年在外做生意,都是儘可能息事寧人,不喜歡得罪人。正因為趙父都說了,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那真是什麼都沒有辦法挽回了。
蕭夜白領著他走回飯館,用熟悉的當地巴西話和飯館裡的人溝通,接著,兩個人走向飯館後面的另一道門出去。
這回出來以後,面對的是另一條馬路。
一名男子,站在馬路對面,對著他們走出來的這個門,是非常顯眼,一幅鶴立雞群的印象。
趙梓榮看過去,見那男人,頭髮黑色的,很濃的黑,像烏鴉一樣的黑,黑髮稍卷,有些像自然卷。
一雙藍色的眼瞳,好像幽靈似的藍光,在男人瞳仁里閃爍著。
向著他們這邊,這個穿著灰色條紋西裝革履,有些貴族打扮的男人,揚起一隻左手,嫣紅的嘴唇彎起來的弧度,好比一隻女人的唇膏那樣的鮮艷逼人,仿佛要流出血滴來。
趙梓榮的腦海里登時閃過一幕幕血腥可怕的感覺,直讓他有嘔胃的衝動。
一緊張,他拉到身旁的小舅子蕭夜白。
蕭夜白應該是比他更早看見了對面那個男人,於是神情益發的冷漠,好像什麼表情都消失了的一張臉。
“他是誰?”趙梓榮問。
“洛克。”
洛克?豈不是據說綁架了自己老婆的那個主謀?趙梓榮登時激動了起來,不管對方是如何恐怖至極的一個人,要衝過去馬路對面。
蕭夜白眼疾手快把他一拉,拉住不放,說:“沒用的。”
“什麼沒有用?他綁了你大姐!”趙梓榮大聲叫著。
與此同時,和他們招完手的洛克,坐上了行駛過來停在自己面前的那輛黑色雪弗萊,已然是揚長而去。
趙梓榮急上兩步,想去追雪弗萊。沒有想到蕭夜白驟然放手,他反而差點摔在了地上。於是,雪弗萊很快消失在了街頭,不見了蹤影。
拳頭狠狠地砸下身旁觸手可及的電線桿,趙梓榮回頭看著小舅子,不可置信:“你這樣放他走?”
“你不要忘了,我們車上可能裝著炸彈。”
趙梓榮全身仿佛才像冷水給澆了一遍,有些冷靜了下來。
這話豈不是意味著,他們現在都不安全?
“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趙梓榮找回了理智,問。
當初聽說綁架他老婆時,這個狡猾的主謀,一直都是在海外遠程操控,根本都沒有真人出現在國內。怎麼現在突然間真人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因為巴西國內治安不好,所以這人敢明目張胆在他們面前光天化日之下示威了?
趙梓榮越想越是憤怒,兩隻拳頭抓的緊緊的。
蕭夜白瞟了他臉上那一眼,說:“人家和你說的時候,說他是什麼顏色的頭髮,你記得嗎?”
記得,肯定記得!趙梓榮道:“紅色的。他今天,戴了假髮?”
“他的頭髮是白色的。”
趙梓榮不由縮圓了嘴巴。
“你,你說什麼?你見過他頭髮是白的?”
“他患有白化病。”蕭夜白道,“我僱傭的那個外科醫生,唐思禮做出的分析。”
趙梓榮突然沒有了聲音。
只聽蕭夜白繼續說:“所以,他的眼珠子,是淡淡的粉色。在夜裡,像魔鬼一樣的顏色。很多人怕他,正是這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