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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怔,隨之明白了什麼,目光熠熠,猛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暖兒你太好了,世上第一好,第一次有人對我這樣說,知道嘛?”

    所以說,小朋友實在是很容易哄的。這麼簡單的話,居然她是第一個對他說?

    難道他的家裡,就從來沒有人等他回家嗎?對,是聽說他剛出生母親就過世了。沒娘的孩子像根糙。

    他給她關上車門,老樣子,看著她先走。

    顧暖不禁回頭,看他站在路邊的樣子,依舊出類拔萃,吸引無數目光,仿佛一道星光。

    這個男人,快讓她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由於離他們的小公寓不遠,顧暖在路上多個心,先給某人發了簡訊。

    張小鏈送她回到公寓之後,與以往一樣,沒有逗留,轉身就走了。

    顧暖在樓上看張小鏈把車開走以後,繼續給那人再發了條簡訊:唐教授,你可以上來了。

    唐思禮坐上電梯上來,不會兒到了她門口。

    顧暖打開門。

    唐思禮問:“只有你一個人嗎?”  

    “怎麼,唐教授擔心被老闆責罵?那何必答應我上來?”

    唐思禮那表情沒有變,看似高深莫測的微笑,說:“我只是想,你一個人生活方便不方便?沒有理由他知道了的話,還讓你一個人獨處。”

    感覺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瞞過這個只愛錢的外科教授。顧暖就此早已懷疑,這個人,究竟手裡握了多少秘密。

    唐思禮跟隨她進了門。在客廳里坐下。這裡他來過一次了,因此並不陌生。

    顧暖給他倒了杯水。

    唐思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蕭太太找我來,說是想交易?”

    這個愛錢的教授,除了交易兩個字,好像沒有其它可以從他口裡聽到了。

    顧暖說:“聽說,唐教授一直有給我先生看病?”

    “想問蕭先生的身體情況嗎?”唐思禮似乎早猜到是這樣,表情未變,從容地說,“這點我沒有辦法說,屬於病人*,等蕭先生自己告訴你吧。你問他自己吧。”

    “要是我問他,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怎麼回答我?”  

    意外,儼然掛在了唐思禮的臉上,讓他拿著水杯的手頓在了半空。

    顧暖能從他掠過的那抹詫異的眼光里看出,他不是詫異蕭夜白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而是詫異她居然能察覺出這事。可見這事兒,真沒有幾個人知道,是高級秘密了。

    大白狗平常是很能裝的,因此,他人總以為他只是瘋瘋癲癲而已,都根本沒有仔細留心過他真正的內心世界。

    要不是這個男人,一步步地走進了她顧暖的內心世界,總讓她感到心疼。而且,他明顯和歐亞楠一樣,忘了——

    “蕭太太,你的洞察力確實出乎我意料。”唐思禮說的這話,貌似肯定了她的推想。

    “唐教授應該知道,一個聾子,除了善於察言觀色如此來搏生存以外,又能如何?”

    唐思禮對她這話不予置評。

    可想而知,這個人,只想著錢而已。也或許是醫生的緣故,他在醫院裡看到的可憐人,只會比她顧暖更多更慘。

    “我相信你應該聽說了,蕭先生遭遇過綁架。”

    “是的,我聽他身邊的人說的,說他遭遇過一次綁架。”  

    “那都是發生在他童年的事,給他背負上了心理陰影。但是,他忘記的事,看起來並不是他自己要忘記,而是被人故意抹去的。”

    記憶被人故意抹去?能有這種類似科幻電影的事發生嗎?顧暖眉頭一皺:“唐教授,你說的,有什麼根據?”

    “對我這個醫生來說,我覺得,要讓人故意忘記一件事並不是很難。”

    好像他本人就能輕而易舉做到這好像不可能的事似的。

    顧暖銳利的眸光在他那張清冷的臉上掃過去。

    唐思禮慢慢地又喝了口水:“只要了解,人的記憶是怎麼發生的一個機制,只要破壞其中的一個具體環節,那是非常容易辦到的事。”

    “你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些呢,唐教授?”顧暖道,“我好像都沒有出價錢呢。我怎麼覺得,不是我想買你的東西,而是,你想買我的東西?”

    所以說這個女人,該多麼聰明。

    唐思禮嘴角微微一彎:“世界上沒有比蕭先生更慷慨的老闆了。蕭太太你現在也出不了比蕭先生更高的價錢。”  

    “也就是說,我有什麼東西,是唐教授你需要的嗎?是什麼?你不說,我也沒法給你,不是嗎?”

    唐思禮的表情這時更是莫測地微閃而過,道:“蕭太太都心知肚明了,何必我再說呢。簡單來說吧,看過魔術的人都知道,魔術師手裡都有一把鑰匙,這把鑰匙,既可以把門關上,又可以把門打開。蕭太太,你就是那把能打開潘多拉盒子的鑰匙——”

    顧暖的眼睛眯一下:“你意思說,我和他失去的記憶有關?”

    “和歐醫生失去的記憶也有關。”

    這男人最令人討厭的就是這點,最喜歡抓人短處。

    “我怎麼認為,唐教授給我老公治病也好,招了歐醫生當學生也好,看起來,都只是因為對他們兩人感到有興趣而已。至於是對他們的病感到有興趣,或是對他們握著的錢感到很有興趣——”

    “你可以當我對他們的錢有興趣。”

    “你要這麼多的錢做什麼?”  

    “那麼,蕭太太你呢,要那麼多的錢做什麼呢?”

    顧暖冷笑:“長話短說吧,唐教授,你說我是可以打開他們魔盒的鑰匙,歐醫生的事暫且不說,我老公,我以前從來沒有和他見過面。”

    “我可以問你一句話嗎?”唐思禮慢悠悠地抬起那雙深邃黑暗的眸子,掃視她的眼睛說,“你自己的耳朵怎麼受傷的,你記得嗎?”

    說起來,那一次,她去和帶走小笙的女人見面,回來的時候,她肯定不能和父母說這件事的,在路上,發生了車禍。她頭部受到了創擊,但是,不嚴重,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只知道後來自己耳朵因為那次受傷之後,越來越差,有一段日子幾乎什麼都聽不見的狀態。

    “還記得當時車禍的場面嗎?”

    “不記得。”顧暖道,“當時,整個腦子都像是要炸開一樣,轟隆隆的,我的耳朵都聽不見了。”

    “劇烈的撞擊,導致你的聽力傳導系統出了問題,而且不是簡單的耳膜受損,因此,你沒有感覺到流血等症狀。其實這樣沒有表象流露出來的創傷,相當於內臟受損,反而很是嚴重。你遲早會全部聽不見的,蕭太太,因為,消炎藥對於你,都沒有什麼作用了,說明不是炎症,而是聽力神經,受損了。”  

    顧暖微垂眉。

    唐思禮喝著水,對於他來說,每天不知道和多少病人說過諸如此類讓人絕望的話,習以為常,早麻木不仁了。

    “或許,等到我死的那一天,才可能什麼都聽不見呢。”

    唐思禮抬眉,似乎又被她的話受驚到。

    顧暖微微一笑:“不要拿那些專業名詞嚇唬我這個聾子,唐教授。你嚇唬我老公,嚇唬你學生都可以,但是,不要想著嚇唬我。我可是從死亡潭子裡爬出來的女人。”

    唐思禮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顧暖雙手交叉,一條腿架到另一條腿上,姿態優雅地說:“好好談條件吧,唐教授。把你知道的事情,從我老公進行催眠,或是從你學生進行催眠得到的消息,都告訴我。既然,你都想從我身上得到那把鑰匙,不是嗎?”

    *

    盛夏,總是在暑假的第八個月,表現到淋漓盡致。室內空調的溫度在這時會開到巔峰,造成了一種反而讓人不太舒服的空調病。

    鍾巧慧打了個噴嚏,抬頭時,看見顧暖從辦公區外走了進來。  

    嗨。她揚起手。

    顧暖見到她,走了過去,昨天沒有來得及說的話可以說了。

    “你昨天去哪裡了?”鍾巧慧偷偷問她,“是不是你老公假公濟私了?”

    看看吧,大白狗是不是該挨罵。做這種事兒,不怕天譴,多少人都看在眼裡呢。她這不得變成紅顏禍水了。

    顧暖說:“去醫院了,和醫生了解我師哥的情況。師哥說是今天下午出院。”

    “你老公沒有和你在一起嗎?”鍾巧慧神秘地眨下眼,“你不知道嗎?我在網上也是蕭公子的超級粉絲,只聽他說話吐罵,都覺得是一件享受呢。”

    顧暖:呃。這麼多人喜歡受虐嗎?

    人事部這時打來了電話,告訴她們兩人,她們上司,即蕭董的辦公區已經安排好了,在東區。

    兩人抱上文件箱,準備轉移陣地,一邊走,一邊鍾巧慧說著昨天顧暖不在時發生的事。

    “陳董,把李常智和小柳叫進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很久都沒有出來。整個部門的人,都聽說了,說這是一場生死決戰。有些人打算繼續旁觀,有些人蠢蠢欲動。想巴結陳董和蕭二小姐的,都開始暗自動作,打算幫陳董一把,到樓下倉庫的資料庫里翻找資料了。我本想跟著下去看看情況的,結果聽說,突然樓下倉庫的人員爆滿,太多人跑到資料室找東西去了。有人為了搶一個箱子,都差點打了起來。”  

    說白了,沒有一個人,不見到機會不想抓住往上爬的。

    鍾巧慧繼續說:“你前輩,後來跑招商部去了,好像去那裡翻找以前的資料,然後,不意外,被招商部的人罵了回來。他想幫你——你什麼想法?”

    顧暖抬頭,能對上鍾巧慧那雙疑問的眼睛。

    只見鍾巧慧說了這麼多形勢緊張的話,她顧暖好像完全不為所動似的。

    “下午,我師哥回來,開會的時候再說吧。”顧暖道。

    鍾巧慧聳聳肩膀,同時取笑她:“瞧你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有什麼好牌子握在手裡面了。”

    在她們一邊走去東區時,後面,小柳跟在她們後面一段距離的地方,踮著腳尖看她們的表情,好像她們的話,都傳進了她耳朵里。

    大戰一觸即發的趨勢,公司里人人自危的態勢。有人甚至想,要是押錯了對象,是不是該找下家了。當然,有的人可是一點都不甘心落後。

    再有,像瑤姐,像在醫院裡養傷的方永興,平平靜靜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關注自己該做的工作,沒有打算踏渾水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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