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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怎麼辦?”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我爸下車去檢查蘭雲的東西時,他坐在車上,看都看到了。但是——”趙梓榮道,“蘭雲幹了這種事,肯定不能留在趙家了。”
顧暖不會去問,為什麼趙家二媳婦會做這種事,其實想也知道,因為蕭淑梅太優秀了,把這個老二媳婦一直強勢壓著,老二媳婦不恨就怪了。只能說,趙家人原以為自己聰明撿了個便宜好用的媳婦,卻沒有想到,人性本就如此。真能完全開得開的人,早就去尼姑庵吃齋了。
“爸說——”對此趙家人也有了想法,趙梓榮道,“可能我們這些人也有錯誤。”
顧暖對其他人的家事向來不喜歡插嘴,再說,她目的是那幅畫。
為此趙梓榮提議:“這畫既然很重要,我親自送去給你和夜白。”
“不用,我和我老公都商量好了,大姐夫,請你不要揭開畫布,什麼都不要看,直接把畫燒了。”
“什麼?”
“燒了,不要讓它留在世上。”顧暖斬釘截鐵地說。
☆、【206】瘋狂的大白
“什麼?”林意珊吃驚地喊了一聲。
只見佳士得的網站公告欄上,撤銷了蕭家畫作的拍賣預告。
吳子聰在客廳里的沙發坐著,目光落在昨天兩個小朋友坐著的地毯上,散漫沒有精神。
林意珊喊了幾聲,在客廳里徘徊的時候,吳子聰抬頭看了她一眼,說:“我勸你,快點把你手裡的畫扔掉。”
沒有聽見他話的林意珊,自己先咕噥了起來,十分不解:“怎麼會撤銷拍賣了呢?我得打個電話去問問。”
聽她沒有聽進去他的話,吳子聰拿著自己的外套站起來。
看到他要走,林意珊終於回過神,在門口追上他,拽住他衣服不讓他走:“你想去哪?還想去找她是嗎?”
“我把她兒子都拱手讓人了,你認為我會去找她?”吳子聰說。
“你說的也對。”林意珊笑一笑,“這樣,我們先去哪兒玩玩。”
“慶祝?”
想也知道,她眼見能把仇人的兒子送入狼窩,內心是欣喜若狂,這是借刀殺人,根本不需要她自己手指沾血。
吳子聰的手輕輕撥開她的手:“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說什麼?”林意珊的臉色驟然一變,看著他,“你再說一遍。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你本來就是和我在一起的。不要忘了,沒有我,你什麼事都辦不了!”
“不用你,這幾年我也活得好好的。”吳子聰說。
“那麼,我這麼多年追著你,我的心,你都看得明明白白了,還不信我對你的真心嗎?”林意珊突然泫然欲泣。
吳子聰看她兩隻淚汪汪的眼睛,要是以往早就被騙了,可他早已認清楚了她的面目,看多了反而覺得煩了,道:“不要做戲,如果你真想聽我的話,告訴你,把那畫趕緊扔了。”
“你叫我把畫扔了?”林意珊忽然從他這話想起了什麼,“對了,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是她乾的,是不是?她用了什麼方法讓佳士得放棄了拍賣畫的主意。”邊說她邊跺腳:“她究竟用了什麼方法?畫落到她手裡了嗎?不可能的。”
“是不可能的。”吳子聰說。
“你也知道不可能?”林意珊詫異地看回他。
“我和她畢竟相處過那麼多年,知道她那個性。分析完所有利害,既然不能阻止佳士得拍賣畫,也不可能把畫偷出來,不如早點毀了。”
林意珊一聽他提起當年青梅竹馬的事兒,很是生氣,接下來一想,他說的這話有幾分道理。
顧暖那人是個怪人,做事從來出乎眾人意外,不會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所以,如果顧暖真把畫毀了,絕定來一個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的策略,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趕緊把你手裡的畫扔了吧。”
“為什麼?”
“因為很快那些要畫的人會發現,你手裡這幅畫變成重中之重,有總比沒有好,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林意珊眸子裡划過一道光,眼珠的流光颯颯地看著他,嘴角勾起個弧度:“你真是個,聰明的人。”
吳子聰反正不打算再管她了,僅憑她三番兩次背著他做事的風格讓他感到麻煩,伸手拉開門的時候,只聽樓梯里傳來了腳步聲。
由於這裡二樓只有他這間屋子,吳子聰趕緊關上門。屋裡的林意珊已經目瞪口呆,像個木頭人在那裡站著,動也動不了。吳子聰攀上窗台準備從二樓跳下去時,她才想起,伸出手去抓他,不讓他走。
屋門,咿呀一聲,打開的時候,刮入一道黑風。
林意珊呀的一聲尖叫,迎面向她撲來的那道黑影,不費吹灰之力將指頭卡在了她弱小的脖子上。
“別,別殺我——”林意珊的額頭全是冷汗流淌著,“你等等,你們,我知道你們,你們忘了嗎?之前,你們和羅比合作,還是我給牽的線,我是你們的人。”
吳子聰由於被她拉住走不了,等蒙面人進來,他無奈只好從窗台下來,把兩隻手交叉放在腦勺後面,聽到了林意珊說的那些話。
聽都聽得出來,林意珊走了和林家樂一樣的路子,與那些棲息在黑暗裡的人勾結了。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有林家樂的前車之鑑,她居然不知死活又去靠近這些人。
只能說有其父必有其女。
吳子聰想到這些,似乎已經可以預料到結局了。
果然,林意珊立馬招出了自己那幅畫的下落,並且說:“你們放心,那畫只有我一個人看過,沒有其他人看過。”
這話落地聲後,突然屋裡喀的一聲響,是人的骨頭會活活卡斷的聲音。
吳子聰垂下眼,能看見的是一個身體倒下後落在地板上的余影。
所以,他叫她把畫快點扔了,她要是剛才不在這裡和他磨蹭的話或許不會這樣的結局,結果是,她終究沒有顧暖的那份聰慧和大智,終究是把她自己弄死了。
*
關於二猴子被人綁架的消息,可謂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的,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了。
顧暖一幫公司里一塊從死亡邊緣拼打過來的同事們,宛如兄弟姐妹一般,聽說到這個消息,一個個感同身受。想到二猴子那張活潑生氣的小臉蛋兒,瑤姐第一個鼻頭一酸,差點兒淚流滿面。
方永興瞪了她一下,瑤姐立馬收起眼淚,也知道這會兒哭絕對不是東西。
一群人沒有工作,都聚集在了一起,商量著能不能怎麼幫上忙。畢竟人命關天的事情,再賺多少錢都無濟於事,沒有命重要。
可是,連他們最佩服的顧暖此刻都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出來,他們又能幫的上什麼忙。一群人就此愁眉苦臉著。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到陳家銘的手機。
陳家銘接起電話一看,居然是個許久都沒有找過他的人了,是蕭家的老三蕭淑jú。蕭淑jú這會兒找他做什麼。
只聽蕭淑jú打了電話過來,在電話里焦急地嚷嚷:“陳董,你聽說消息了嗎?我侄子的消息。”
“是,剛知道。”陳家銘沉吟道。
“我也是剛剛聽說。”蕭淑jú邊說邊罵起自己,“之前我給我弟媳打電話的時候,怎麼沒有察覺出來呢?天,我是這麼一個不可靠的人嗎?她和夜白都不和我說!”
陳家銘對此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
蕭淑jú自己又說了起來:“現在聽說你也不知道,我感覺他們不是把我當傻子,是怕這事兒傳開了驚動了老人不好吧。”
你知道就好。那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陳家銘心裡都有些不耐煩了,想掛掉這個電話。眼看身邊一群人聽這個傻老三沒有邏輯地廢話,也是生出了心煩意亂。
陳家銘說:“沒什麼事的話,三小姐——”
“哎,等等,我打電話給你,是有事和你商量。”
“什麼事?”
“我早從其他人那裡聽說,說陳夫人是為我母親做事的,對不對?”
關於自己母親的事兒,陳家銘閉緊嘴唇,是絕對想把電話掛了。
蕭淑jú趕緊再接上一句:“我調查出了一個人,可能和我侄子的綁架案有關,說給陳董聽聽看。”
“什麼人?”陳家銘問。
“一個叫灰的人。”
也不知道這個蕭家老三真傻假傻,居然知道他陳家銘也在關注這個人。
“你怎麼知道他?”陳家銘沉下聲音問。
“我在歐洲這幾年調查林家樂的事,查找到這個人。對了,陳董知道這個人,莫非是章家三少爺對陳董說的?因為我只對章家三少爺說過這回事。”
這要說到陳家銘在得知父母留下的遺物里貌似有陳家後人的記載,說明陳家後人不止他一個以後,但是,他拿著這個族譜卻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找起。然後,他想到了章三鳳。章三鳳是蕭夜白的人,他知道,只是現在他和蕭夜白的關係不算敵對了,所以,找章三鳳也不怕。
章三鳳是給他算過了,這還是前幾天的事情而已。也算是巧,章三鳳說:是命中注定的事。
什麼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他要和那個人成為敵人嗎?
為什麼一樣的陳家後人,他和對方卻要成為敵人。想了很久,陳家銘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他媽媽把他改變了。如果他不是有陳夫人當媽媽的話,或許,和那個人走一條道兒。這條道,剛好是歧途。
“我那天——”蕭淑jú繼續說,“沒有章家三少爺說完全部的事,就是怕章家三少爺能不能完全可靠。但是,現在我侄子出了這麼大的事了,我找了章家三少爺,章家三少爺卻是讓我找你。”
“他讓你找我?”
“是,說只有你有辦法,可以知道那個人帳戶的具體密碼。”蕭淑jú接著呱啦啦說出一串帳戶號碼。
陳家銘記錄下來以後,四周圍著他的人都緊張地看著。
現在,接下來要怎麼做?
陳家銘抬起眼,對上了傅玉博的臉:“幫我聯繫胡姐。”
“知道了。”傅玉博很快領悟到他話里的意思,轉頭打開電腦連接國內財務總監的胡沁陽。
胡沁陽和陳家銘通上電話後,不知道去做什麼事了,眾人只從視頻里見她矯健的身影離開電腦,很快消失在了財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