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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紫東聽著這些與他有關卻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嘴唇抖著,拳頭微微捏著:這麼多年來日日夜夜思慕的女人,原來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
“你相信我說的話也好,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也好。畢竟我之前對你說了那麼多,你情願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我。我可以理解,因為人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東西。現在你問我,我也坦白和你說了。你信不信對於我來說無所謂。我告訴你,只是不想你繼續自欺欺人了。看在你那個時候救過我一命的情誼上。”林涼道完這些話,決定走人了。這樣一來,她和周紫東的瓜葛完全兩清了。她不再需要欠他任何東西,他也不需要欠她任何東西。
可周紫東不這麼想,在她擦過身邊時伸手扼住了她手腕,有點激動地說:“等等,我還沒能聽明白你的話——”
而眼看情敵抓住了老婆的手,費君臣比情敵更激動,從灌木叢里蹭地起身,金絲眼鏡後面的利光如刀箭,在情敵抓老婆的手上狠狠地戳著。
周紫東卻是被費君臣的出現給嚇到了,連續往後跌了兩步小步:“費政委,你怎麼在這裡”
當然在這裡,因為你是我情敵,如果我不在這裡看著,你下一步不止抓我老婆的手吧。費君臣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向情敵宣戰。
林涼見狀,不得不馬上在老公頭上澆一盆涼水給老公熄火,防止穿幫了。她猛地咳兩聲,見老公紋絲不動,再咳,外帶眼色。
耳聽老婆都快咳成了嚴重的哮喘病人,費君臣淡淡地一提眼鏡,早有準備地說:“不止我一個人來了。因為你抓的這個女兵,是我們部隊的,大家都挺擔心的。”說完一揮手,後面灌木叢里又鑽出來了幾個部下。就知道,他這群傻蛋部下絕對會跟蹤他來看熱鬧。
周紫東被這一陣勢嚇得不輕,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懵懵懂懂的,順著費君臣那釘子似的目光一看,發現了自己抓住林涼的那隻手,這才鬆開來,抱歉道:“對不起。”這句對不起,他本能地是對著費君臣的方向。
第四十七章:媳婦被打了?
不錯,這小子算識相,懂得鬆手了。費君臣提提眼鏡。
周紫東見鬆開手後,沒有刀箭戳自己的手了,也不免是鬆口氣。
既然老婆之前說是要走了,費君臣向老婆擺擺手示意:走吧。我給你護駕。
林涼本是要走的,老公這一擺手,立馬低下頭離開。
周紫東這回不敢伸出手攔著,隱隱約約的,他似乎能感覺到了什麼,遲疑地向著正要跟老婆一塊撤的費君臣:“費政委,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當然。你和我和我們部隊的領導,因為公務見過好幾次面了。周老師,你不是貴人多忘事吧?”費君臣冷靜自若。
周紫東始終抓不到那個疑惑的線頭,主要是由於費君臣身上穿的軍衣,與當時開夏利載林涼穿休閒裝的費君臣,對不上號。但是,某種直覺,讓他在費君臣背後又發了一句問:“費政委,都聽人說你結婚了,這事是真是假?”
“周老師,你這麼有興趣打聽我的私事?”
費君臣這句冰涼猶如出鞘寒刀的聲音,讓周紫東打了個抖兒時醒悟自己說話太不經大腦了,不僅失禮,而且以下犯上。他鞠躬再道了聲抱歉,抬起頭時,卻見454的人和林涼都沒影了。果然是不一般的部隊,撤退起來井然有序,與特種部隊一樣的神出鬼沒。
情敵的這句由衷讚揚和感嘆,費君臣聽著還是頗得意的。然後,一邊,他是趁著這夜高風黑,手摸到了媳婦的腰上,一摟,緊貼住媳婦耳邊:“你和他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媳婦讓他來聽,是沒法把這樣可恨的家醜直接說給他聽。至於說給已經動搖了的周紫東聽,她是懷了壞念頭的。希望周紫東能暴露出林家兩老的弱點,她才能有機會下手。
這些,費君臣轉一轉心思,都是能猜到的。
林涼低著頭:“嗯哪。”
“你早說嘛。”費君臣愛憐地在媳婦的臉頰上掐一掐,摸一摸。
老公的手像逗弄小貓一樣捉弄自己的臉,林涼臉蛋馬上被折騰地燒紅,不由怒了眼:“我怎麼說?這爺爺奶奶我都叫了那麼多年。”不是念舊情,是自我感覺的恥辱,令她說不出口。
“如果他們真做錯了事,你準備大義滅親?”
林涼眉頭一挑:“我有那麼無聊嗎?只要他們不再來犯我,用得著嗎?”
老婆的心思費君臣聽明白了。老婆只想拿到林家的弱點保護自己。至於有沒有必要和林家廝殺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要看情況。沒有必要的話,就不需要去惹了。又不是代表正義的公安機會,去惹了惹來殺身之禍不是自討苦吃嗎?果真是把自己性命放在所有第一位的老婆風格,很合他一樣是小人心思的費君臣口味。
“你也別多想了。”林涼告訴老公,一切淡定以對,“兩個老人現在一大把年紀了,想興風作浪都得有下手使喚才能成事。他們來,我們把他們當做兩個快進棺材裡頭的長輩,對他們意思意思夠了。”
“這個你放心。”關於這點,費君臣自認一早打點清楚了,信誓旦旦道,“我通過岳父大人那邊已經向林家人先表露了信息,我是林家兩老對我應該是興趣缺缺。”
聽到這話,林涼立馬一瞪眼:“你做了什麼?”
費君臣提起金絲眼鏡,猶如一個悲風傷秋的詩人:“不過是,告知他們,我是個三無軍官。”
沒想到老公耍三無,打算耍到林家老人家面拼了。林涼倒不是介意老公在林家人面前耍三無,可是憑他費君臣的名號,能耍得了三無嗎?
對於這點,費君臣先向老婆保密,到時再給眾人一個大大的驚喜,於是問這場戲準備什麼時候開幕:“知道兩位老人家到達的時間嗎?”
“柯怡會告訴我的。”林涼以事論事以人論人,不會一潑髒水全往姓林的人身上潑,小堂妹以前說話做事沒有大腦,現在想通了,站到她這邊來了,一切既往可以不咎。
費君臣捉了捉老婆的手,像是發誓的語氣:“以後你跟我的部隊走了,他們想對你怎樣是不可能的。”
“費政委——”關於這事,林涼磨磨嘴唇。
一個指頭點住老婆張開的口:“我知道你心裡那個疙瘩是什麼。進了部隊後,想去你爸原先的部隊瞧瞧,有的是機會。別急。”
老公都把保證下到這點上了。林涼無話可說。其實除了老爸那事兒,她真是不想進壓力大的單位。可是能怎麼辦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指的就是她眼下這種無可奈何的狀況。
費君臣這會兒是把頭都偎依到老婆肩膀上了,聞著老婆脖子上今晚洗完澡後香嘖嘖的檸檬香味,可是聞著聞著發覺不大對勁,這上上下下摸老婆身體的手慢慢地不大能用上力了。趕緊把頭移開,猛地吸上口冷空氣,頭腦里方是清醒了一些。
聽見老公別過頭打噴嚏的聲音,林涼嘴角一勾,不做聲。所以說,那些犯人想拿刀子傷她有可能,但是想強上她,絕對是不可能的。
今晚又不知怎麼回事沒能趁夜黑風高下手,費君臣心裡頭這個鬱悶,回去馬上找了楊科談話:“她這是在她自己身上抹了什麼藥?”
這個問題太嚴重了,如果老婆天天晚上在自己身上抹藥,迷得他每天夜晚只能抱著被子睡覺,那還得了?
楊科撓撓頭髮,是很想為首長的終身性福排憂解難,可是這小師妹的技術貌似比自己還要略勝一籌,至少,他從沒有聽說過這種能迷別人而自己不被迷倒的藥香。
“啪”拍下桌子,費君臣知道不能問楊科了,改問奉書恬。畢竟老婆自己也承認了,奉書恬比較了解這種事。
奉書恬哪能知道林涼在想什麼,按理說,不是費君臣更了解自己老婆嗎,大致上也只能安慰他:“可能嫂子認為還不到時候。”
“那什麼是時候?”費君臣掰著指頭數這結婚後都多少天了,這每天看著老婆當和尚的滋味不好受啊。
“其實,政委,女人有兩種。”
“哪兩種?”
“一種是你必須強上的。一種是必須對方允許你,你才能上的。”
費君臣黑了臉:“你認為我看中的女人是後面那種?”
“其實,兩種的滋味都很不錯。”奉書恬也只能是一再地安撫他。
“你的女人是哪一種?”費君臣只問重點的。
奉書恬乾乾地笑了笑:“政委,每個人情況不同。我的情況又不能給你當參考。”
“也就是說,你是前面那種了?”
奉書恬拿書蓋住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其他人一看一對比,一目了然了,說什麼以後都不能學費君臣,得學奉書恬,找個喜歡強上的女人。這樣最少不用像費君臣這樣天天鬱悶。
費君臣想著這死活不是辦法,最重要的一點是心靈溝通,他開始努力寫情話給老婆進行旁敲。
林涼接到老公的簡訊,也知道老公在急什麼。但是,眼下真不是時候,她記得弟弟透露過的信息:老公喜歡在野外第一次做這種事。難道,突然約老公去哪個地方踏青?
正在琢磨著哪個地方踏青合適時,林柯怡來了電話,稱林家兩老到了。
林家兩老乘坐飛機到達本市。林薄辛一家三口前去接機。
林藝璇一見面,撲到了林老太懷裡,哭哭咽咽道:“奶奶——”一副慘遭所有人欺辱的悲劇女主角樣。
林薄辛和老婆見女兒的演技沒有因為這幾天的事減弱半分,心裡踏實了不少。
可林老太不是一般的老太,摸摸長孫女的頭,嘆著道:“藝璇,你哭,這事奶奶也幫不了你。”
林藝璇的哭聲活生生地噎在了嘴巴里:這話意思是,她那處分,連爺爺奶奶都沒法讓人幫她解決了?
林薄辛聽老人家這樣發話,比女兒更心急,走到林老爺子旁邊,無比委屈地喊一聲:“爸。您看這事兒——”
“什麼事?是你女兒的事,還是你和你老婆的事呢?”林老爺子手裡的龍頭拐杖朵在地上,鏗鏗地響,怒氣騰騰的目光在這長子一家三口上掃打。
看來,老人家因他們一家人的事在朋友面前丟臉了。
林薄辛怒火地朝妻子一個瞪眼。蔣明惠接到老公的怒意,周身打了個顫。昨天她向公安機關傾訴後,馬上後悔了。這種家醜怎麼可能外揚?而且,她不能和林薄辛離婚的。她娘家都靠著林家人供養呢。事到如今,只能走上前去,在兩位老人的面前,啪啪自打兩個嘴巴,懺悔道:“爸,媽,我昨天不知道怎麼瘋了,口無遮攔的。但不是我的錯,也不是我老公的錯,是那個——林涼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