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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梓陽在看對面費鎮南與自稱盧裕華的女人,不知為何,自己心裡邊不大慡快。他細條慢理地答覆楚文東說:“大哥,具體情況我不太了解,但禮服確確實實是我和雪虹先訂下的。按理說,無理取鬧的不應該是我們。”

    既然連比較明理的吳梓陽都這麼說了,楚文東不得不質疑那個叫盧裕華的女人是故意針對楚家,三番兩次與他們楚家人唱對台戲的。即使是這樣,費鎮南陪在盧裕華的身邊出現,又意味了什麼?楚文東再次陷入深思。

    “費三少是誰?”吳梓陽再問,聽旁人口中的所指,這個“費三少”恰是自己在D&L專賣店遇到的那個男人。楚雪虹跟著未婚夫嚷道:“費三少,真沒聽說過。不會是哪個暴發戶的兒子吧?”

    楚文東瞪了妹妹一眼,喝令她立馬收聲:“梓陽常年在國外近期才回來,不知道屬於正常。但是,你整天在社交圈裡混,會不知道費老先生嗎?”

    “費老先生我當然知道。”楚雪虹不滿地嘟起嘴,“不就是那個神秘兮兮的老頭子嗎?聽說那個老頭子早已退到幕後了,能有什麼能耐?”  

    “費三少是費老先生最看重的第三個孫子,聽說今年要從軍區轉到地方工作。具體職位雖然現在外界還不大清楚,但是,他年紀輕輕便是個少將了。”楚文東一邊談論有關費鎮南的傳說,順便教訓桀驁不馴的妹妹,“而你,竟然為了一件禮服與政府官員發生口角,不想想事情的輕重性,要是因此連累到楚氏被查——”

    “他能查出什麼?我們楚氏在政府里的人會比他少嗎?”楚雪虹一點也不在意地嬌嗔著,感覺老大哥是在杞人憂天。也是,整個楚家裡,就楚文東做人做事最為謹慎。

    楚文東長長的文眉簇成了一糰子,妹妹性子桀驁不馴,從未吃過苦頭,當然不知道什麼人是不可以輕易觸犯的。

    楚昭曼知道了是費鎮南出面,並不會大緊張。不就是一個退居了幕後的老先生的孫子嗎?離開了老子的扶持能有什麼本事?她笑吟吟地向費鎮南說:“請問這位先生是有什麼話要對大家說嗎?”

    “沒有。”費鎮南道,“只是被剛剛夫人的一番感言給感動到了。”

    墨蘭聽他這話,對於他這個人的沉穩勁兒不覺中另眼相看。  

    楚昭曼對於他這個回答,卻是有點兒驚詫的,乾咳兩聲,要繼續說。

    “且慢!”傅蕙蘭借費鎮南掌聲的功夫緩過了氣,回來向楚昭曼質問,“楚夫人不會不知道,我家墨蘭是怎麼冤死的。”

    冤死?

    來參加葬儀的客人們,多多少少應是都聽說了傅墨蘭是怎麼個死法,因此都抱了疑問前來,現在能聽見有內幕,都豎起耳朵。

    “是的。”傅蕙蘭道,“楚夫人是最後見我妹妹一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妹妹是死在監獄裡的,而且是冤獄。你作為一個母親,竟然讓女兒冤死在監獄裡,你說是誰沒有良心沒有道德?”

    “是不是冤獄這還難說,畢竟最後法庭都沒有審判做出最終判決。”楚昭曼傲慢地駁回去。

    看到這裡,墨蘭本該出面了。但是,另一個聲音讓她冷靜收回了腳,回想起蕙蘭的話:與老太太敵對的人豈止一個?所以蕙蘭故意這麼說,其實是有引蛇出洞的目的。果然,配合楚昭曼的話,大伯傅志明率先走出了傅家人的行列,說道:“蕙蘭啊。人家終究是墨蘭的爸爸和媽媽,千錯萬錯,父母絕對沒有錯。墨蘭犯了錯,你以為他們做父母的會不傷心嗎?”  

    “是。”韓貴浩見時機到了,急忙接上話,“還是大伯理解我們的難處啊。墨蘭這孩子,在外流浪這麼多年,被壞人給教唆了,才會不聽我們的話,結果變成了這樣。我對不起她媽媽啊!”說著,他跪了下來,痛哭流涕的。

    一時,眾人似乎都信了韓貴浩的話。

    費鎮南冷峻著臉色望著這一出鬧劇,沒想到的是自己身邊的她,在這個時候反倒更冷靜得不像是個人,像是塊石頭,一塊任誰敲打都紋絲不動的石頭。

    墨蘭這時候在心裡是笑了起來呢:很好,敵人一個個浮出水面來了。這麼為楚家人說話的大伯,明擺著與楚家有勾結罪惡。還有,站在大伯身後的那一列內鬼,即使不說話不出面,躲在人群裡面,但是他們臉上那些幸災樂禍的表情,足以成為呈堂證據。現在,她就是要把這一個個罪惡的面孔都給揪出來,刻印在心裡邊,然後一個個地收拾掉!

    ------題外話------

    小修一下,(*^__^*)

    第三十五回:書記

    “蕙蘭。我看,就按大伯的意思辦吧。現在這個時間也是差不多了。”肖慶生提醒妻子,現場有不少市裡面來的領導。  

    蕙蘭不會再阻撓下去的,畢竟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她妹妹又不是真的去世了。

    於是人們陸續在逝者的墓碑前放上了鮮花。每個來弔唁的人獻了花,向逝者的親人安慰兩句,方才離開。當然,有錢的人來弔唁肯定是帶足了不失禮面的禮金。本來屬於圍觀人的韓貴浩,自上了位後,馬上主動變成了理所當然收受女兒葬禮禮金的人。

    對於這樣的父親,墨蘭本來就是沒眼看了。見來來去去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遠遠地與蕙蘭交換了下眼色。蕙蘭向她點一下頭:均世由我照看,不用擔心。儘管開始自己的計劃。墨蘭於是在弟弟那張茫然的小臉蛋上深深地瞅望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費鎮南接過小陸遞來的傘,幫她遮雨,讓小陸先去開車過來。接著,他們兩人走下墓園裡砌在山上的石梯。

    從路旁的老槐樹後面走出來一名黑衣男子,神態像是等了他們許久似的。墨蘭看出對方是要和費鎮南說話,便要走開。然而,費鎮南更快地拉住她的手,低聲說:“不要離我太遠。”

    墨蘭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站住了腳。

    那名男子已走到他們跟前,墨蘭抬眼一看,見是一個五官硬朗、眉角有道淺疤、笑起來有兩個深深酒窩的男人,為一個不失親切的硬漢。見他笑著先自我介紹道:“是盧同志吧?鄙人姓岳,岳飛的岳,名濤,波濤洶湧的濤。以前在部隊裡就是費司令的兵。”  

    墨蘭出於禮貌,答:“我是姓盧,算是你們費司令以前的同學。”

    見兩人互相介紹彼此認識了,費鎮南對岳濤說:“有事找我嗎?”

    岳濤還是謹慎地看了墨蘭一眼。

    費鎮南道:“沒事。她不是外人。”

    “司令,書記讓我來找你。”岳濤幾乎是用沒有聲音的嘴型說出這句話。

    書記?墨蘭一個眨眼:哪裡的書記?莫非費三少與哪裡的地方官員有關係?

    費鎮南稍微含了下頭:“我明白了。——這樣,你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墨蘭聽說他有公務,當然不會想繼續麻煩他。

    “不行!”費鎮南以不容反駁的命令口氣說,“岳濤,你送她回到費家,給我電話!”

    “是。”岳濤並腳,肅聲答。

    下達完命令,費鎮南旋身離開。前後從發令到他離開,不到十秒鐘。墨蘭總算見識到什麼叫軍隊作風了,分明是皇帝作風嘛,說一不二的。  

    “盧同志,請這邊走。”岳濤道,手勢指向小陸開到路邊停放的小本田。

    墨蘭心裡對費鎮南的真實身份存有很多疑問,但也不會傻到去問他身邊的人。就像岳濤這樣的硬漢,死到臨頭也不會向她吐出一句秘密的。她安安靜靜地坐著小陸的車,在岳濤的護送下回到了費家。

    進了費宅,岳濤一走,墨蘭又坐回車子裡,向當司機的小陸說:“我還想去一個地方。”

    小陸為難的:“可是,盧同志,三少要你在家裡等他回來。”

    “不要擔心,只是去一趟銀行。”墨蘭溫和地說,“我需要用到錢啊,所以必須去取錢。”

    這樣的理由小陸拒絕不了,只好將她載到了指定的銀行。

    墨蘭直接找蕙蘭告訴她的客戶經理。接下來,以盧裕華的名義很順利地得到了老太太留給她的全部股份。不過,當她辦完這些事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有八九點鐘了。小陸飛車送她回費宅。

    費屋裡,費老先生上樓休息去了。陸大媽在客廳里收拾茶具,看見她和小陸進門,哎呦一聲跑了過來:“你們怎麼這麼晚?吃飯了沒啊?”  

    墨蘭本想答:用了餐的。結果小陸比她嘴巴更快:“奶奶,快點煮點東西給盧同志吃。她肯定餓壞了。晚餐中餐都沒吃呢。”

    “我的奶奶喲。”陸大媽心疼地摸兩把墨蘭瘦巴巴的兩條手臂,牽拉她的手來到食廳,“來來來。我給你煮碗麵條。”

    看陸大媽這麼殷勤,墨蘭不好拒絕。在食廳里坐下後,等一碗熱騰騰的面端上餐桌。陸大媽看著她吃,邊擦著臉上的汗說:“這三少也還沒回來呢。——小陸,你知道你司令是去哪了嗎?”

    費鎮南沒回來?不知為何,墨蘭心裡突地跳了一下,想到那個岳濤找他,要他去辦什麼急事,好像還是重大的急事。

    “岳——”小陸減低了聲量說,“三少被岳濤給叫走了。”

    “這個岳濤來每次都沒有好事情。”陸大媽氣哼哼地說,“等我哪一次告到老爺子的面前去。”

    墨蘭不得不生疑了:“岳濤不是三少以前帶的兵嗎?”  

    “什麼以前帶的兵。”陸大媽同樣降低了音量,“盧同志,你是三少帶回來的人,我才和你說。人家岳濤以前是特種大隊的,現在轉到地方上,是省委書記的保鏢了。”

    墨蘭吃了一大驚:省委書記,比她剛才自己想的縣委書記高了不止一層。那麼,費鎮南豈不是和省委有關係了?是省委啊,省委再上去可就是中央了。好比現在某個未來的總理,就是從省委升任到了中央層次。

    低下頭,喝了一口熱湯壓壓驚。怎麼說都好,她只是在這裡借宿的客人。當走出這裡時,肯定是要把這裡的秘密都給忘掉的。

    所以當她仰起頭時,看見費君臣抱著手立在門口,平心靜氣地吸口氣:“沒想到四少今天在家。”

    “偶爾路過,回家看一看,順便等鎮南回來。”費君臣三言兩語解釋,卻是用極好的表情表示剛剛陸大媽說給她聽的話他在旁都看見了。於是他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來,道:“我說過了你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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