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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想坐監獄,讓你女兒變成流浪兒嗎?”墨蘭輕輕地把一沓資料摔在了桌子上。
楚昭曼如狼一般撲過去,邊翻資料,邊雙眼有翻白的跡象,指頭哆嗦著要把這些載滿她罪證的紙張撕成一條條,明知不會改變結果。
“梅姐現在人在我手裡,也錄下了口供。所以,我勸你最好接受我的提議,不然,我立即交給公安廳。你這是蓄意綁架並謀殺我弟弟,判個十年以上的牢獄是坐定的。”墨蘭手指交錯在膝蓋上,輕輕的說。
楚昭曼到了這會兒“哈,哈”乾笑兩聲:“你倒是聰明。知道弄你入獄的事不是我乾的。”
“以你這樣的能力,還真干不出這樣的成績。”墨蘭起身,論反諷的口才,會輸給她這種人嗎?在楚昭曼氣得被吐血之前,她環顧了一下屋子,道:“對了,兩個鐘頭後,最遲兩個鐘頭後,我必須看到這個屋子裡屬於你們的東西消失得乾乾淨淨。還有,我相信你不會做出燒房子或是毀壞房子內部這麼愚蠢的事情。房契留在這客廳裡頭就行了。楚氏的移交手續,會由楚東文來交接,不需你出手了。至於皇后傳媒,你移交給小安吧。”
“小安?!”楚昭曼想到自己苦心造詣拼打出來的事業要全部奉獻給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助理,感覺不如一刀把她自己殺了算
“我給你兩個鐘頭的時間是為你好,不然公安廳的人追查起來,最遲也是兩個鐘頭的時間殺到你這裡。”墨蘭清清淡淡地說,像是用指頭捏死一隻螞蟻那樣輕飄的語氣。
“你夠狠!傅墨蘭!”楚昭曼撕心裂肺怒吼。
“為你女兒著想,楚總經理。”墨蘭向她微微一笑,拍拍她肩膀,奉上最後一句“忠告”。
兩個鐘頭後,當楚昭曼匆匆帶著女兒準備上機逃亡楚氏原來的大本營新加坡時,張士浩帶的兩名刑警在登機口出攔截住了她,道:“楚昭曼,因你涉嫌綁架並蓄意謀殺案的主犯,現我公安機關刑警大隊將以此罪名向地方法院起訴你。”
一雙鐵冰的手銬戴上了楚昭曼的手腕,刺激了楚昭曼前段日子的同樣記憶。她像發瘋一樣叫喊著:“我要殺了你!傅墨蘭!”
楚嬌嬌見有刑警向自己走過來,驚懼地大哭:“媽媽!媽媽!他們要抓我!”
“你們抓我女兒做什麼?”楚昭曼剛要舉起手銬打警察,就被人用電棍擊打了下。
“雖然她是未成年,但也涉及了與恐怖分子進行勾結的活動。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足以同樣對她進行起訴。”張士浩把一雙冰冷的手銬同樣戴上了楚嬌嬌的手腕上。
楚嬌嬌不敢反抗,眼看媽媽反抗就被電棍打。
聽說這對母女都被送進了監獄。墨蘭卻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無聊:“沒想到她這麼蠢,居然會全信了我的話。枉我以前還認為她比較聰明。”
給她報消息的張士浩這時輕輕地道了一句:“希望能早日抓到陷害你入獄的人。這樣我的良心也會好過一點。”
“張隊,你這麼明著與你的隊長干,沒有問題嗎?”墨蘭輕蹙著眉,想到與他唱反調執意送她入監獄的那個上司。
“這個你不用擔心。有三少在上面疏通。他暫時不敢動。”張士浩雖是這麼說,但明白盧大隊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護住楚東文他們,恐怕不是由於省政府廳施壓這麼簡單。說不定是有人給他另外下了指示,讓他切不要輕易妄動。說到後面,張士浩隱忍不住衝動,問了一句:“你生日是在這幾天吧。我可以送你禮物嗎?不要誤會,只是以類似長輩兄長那樣的身份。”
“我不過生日的。”墨蘭覺得奇怪,自己與他算不上熟悉,難道他這是由於愧疚,這麼直接拒絕人家的好意是不大好,便是接著說,“當然,如果生日當天有禮物收,誰會不樂意呢。”
張士浩接到她的肯定答覆,宛如中了六合彩,興高采烈的掛了電話。接著想馬上給羅錚報這個喜訊,卻礙於費鎮南的叮囑。所以,費鎮南能得到他的鼎力協助,歸根於向他透露了墨蘭是羅錚女兒的這個消息。
在這楚氏韓氏移交的這兩個鐘頭間,墨蘭馬不停歇的準備召開傅家家族的內部會議,所有與傅家家產有關的傅家子孫到要到場,並宣布,不到場者等於自動放棄繼承傅家家產的權利。
傅鴻烈他們在老太太中風後,一直時刻緊盯傅氏的動靜。所以一接到墨蘭的通告,立馬聚集起來,商議如何應付。
“這丫頭很厲害。傅氏最賺錢的兩家公司,珠寶產業和金融產業,全部落在了她的名下。”墨蘭的傅二伯點燃熄滅一根又一根煙,都不能稍微緩解心頭的焦慮。
“不知這樣,她讓楚東文和韓貴浩交出的楚氏韓氏,明著說是給了傅氏,其實也都到了她名下。”墨蘭的傅三伯感覺是。侄女一人明擺著已是傅氏、楚氏、韓氏三家的帝王了。為何召集他們?肯定是來給他們下馬威,讓他們心裡不好受又忌妒。
“但我們不能不參加。”傅大伯傅鴻烈乾脆脫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仍滿頭大汗,“我們沒有辦法違抗她的命令。她連大股東們都私底下聯繫好了,如果我們不去,怕是連手中握有的這丁點財產都得被她剝奪了。”
因此,當墨蘭走進傅氏家族內部會議的現場時,所有人低頭偷偷看著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墨蘭對於老太太費了心血卻養出了這樣一圈白吃飯的廢物,其實是痛心疾首的,遠比對於楚昭曼楚東文這樣的惡棍還要痛恨。人家楚昭曼楚東文畢竟是付出了心力去爭取,而這群人,只想著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只想著坐享其成!至於這群人最後恩將仇報,竟然枉顧老太太的性命之憂,更是狼心狗肺必須狠打!
占到了會議桌頂端寶座的椅子面前,墨蘭沒有就此坐下。她的眼睛,慢慢地掃過這張橢圓形會議桌兩邊坐滿的一張張面孔,裡面,唯獨沒有她認為是至親的老太太和蕙蘭姐。這些人,於她而言其實也沒有一點親緣關係。
接到她目光的每個人都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她的眼睛,像是針,能刺到他們內心裡最黑暗的地方,釋放出來的亮光讓他們羞的無以面對。
“我今日是以傅氏、楚氏、韓氏三家的總董事長名義站在這裡。”墨蘭站著,就這麼俯瞰著他們,審視著他們。
他們畏懼的垂著頭,心跳猛速,不知她接下來又會有什麼驚天動機之舉。
“時代在進步。不進步的企業和人,只能被cháo流淘汰。同樣,我領導下的公司,不需要不進步的人才。包括你們。”墨蘭道完這話,拉開椅子,坐下來就是打開秘書準備好的資料夾,一出口就是大刀闊斧地殺,“傅鴻烈先生,你的業績在公司同行裡面是倒數第一,我不以為有任何理由公司會繼續留你任職,這樣,你在今天之內向公司遞交辭職信吧。”
傅鴻烈倏地站起,怒紅的臉膛在接到墨蘭冷丁丁的一個掃目,頓時軟了腿兒,坐了下來。因他能看得見,墨蘭手裡捏的那頁紙裡面對他的宣判,如果他不願意放棄現有不用做事安於享樂的經理職位,他會馬上對她的私有股票財產進行動手給予全部吞滅。
“不要著急。我對於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墨蘭輕輕的揚著眉,一臉的風平浪靜,對所有人說,“所以你兩個弟弟,因為涉及轉移公司財產的罪名,公司內已經將所有證據上交司法機關。現在,請你兩個弟弟從這個會議廳出去吧。外面經濟犯罪偵查科的同志已經等了你們兩位許久。”
傅鴻烈不由摸住自己的胸口劃了個十字架:自己比起兩個坐牢的弟弟,只是沒了錢,終究幸運的多了。
接下來,沒有一個人能逃脫該有的制裁。包括那個被勒令來旁聽的小羽。
“小羽。我明白你處境艱難,但是因為這個原因,就丟掉了良心,我認為如果老太太醒來,必定對於你相當失望。”墨蘭對於犯錯的孩子,同樣不會縱容。一旦縱容,這孩子肯定像楚嬌嬌走上末路。何況,這孩子是老太太和蕙蘭看重的,必須在她一開始犯錯的時候就進行懲處。
小羽捂著臉,嗚嗚嗚地嚶泣起來:“我知道錯了,墨蘭姐。”
“對於你的懲罰是,你的學費,必須由你自己打工獲得。生活費會由我自己的經費裡面支出給你。當然,我不會讓你一個女孩子家到不三不四的地方去打工。你打工的地方,我會讓人專門安排。但是,你不要指意會像你的大伯二伯那樣藉助家族勢力以圖一個舒服的工作崗位。一開始,可能只是洗碗鐘點工這樣的骯髒體力活。”墨蘭宣布完對所有人的安排,也乏了,合上文件,說:“都各自去忙吧。”
兩排人,灰溜溜的向門口撤退。
墨蘭抬手,望一下表,打了電話讓金自己來一趟。
金全身的擦傷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岳濤仍不放心,親自把她送了過來。一見這雙人進來時岳濤像疼媳婦一樣扶著金,墨蘭聳了聳眉,直接問:“岳大隊,打報告沒有?”
岳濤被她這一問,倒是驚醒,鎮定地答:“打完報告上交了。”
“孺子可教。”墨蘭點著頭,心想,要是個個都像岳濤和金這麼乖巧,自己和老公就不用天天操心這些閒事了,只不過自己會少了捉弄人的樂趣。
金羞赧了臉,把岳濤推出去,自己搬張椅子坐到上司面前,說:“筆,我已經讓人帶來了。”
在楚昭曼交出的所有物品中,墨蘭最關注的其中一件,自然是費鎮南送給她的那支鋼筆。不在於筆的價格昂貴,在於這可以算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定情之物。
指尖細細撫摸著金遞來的鋼筆外邊,沒有二想,她直接插進自己身著的西裝上衣口袋裡,明目宣告她與他的關係。
看到頭兒對待婚姻戀情的大方和灑脫,真不是一般女兒家能有的儀態,金以為自己對於墨蘭更是崇仰了。
“怎麼說?”墨蘭緊接問重點問題。
金點頭道:“是這樣的。我們請來的那個腦科專家,是國外的一名一流專家。當時我們給的報酬豐厚,我認為他不可能是對於我們的報酬不滿意,才在私下裡不對楚嬌嬌動手,卻是把楚嬌嬌的病給治好了。”
“你這樣說,是指這人仁心宅厚,所以不對幼小的女孩動手做壞事?”墨蘭的手指頭放在桌子上敲打,一邊思索一邊以自問的口氣說,“感覺不大可能。我們要求他做的事情,也不是讓他置楚嬌嬌於死地,只不過讓他不要讓楚嬌嬌用藥,而且楚嬌嬌本身的疾病,屬於心理疾患,不需用口服藥。與他給楚嬌嬌開些維生素之類的藥品並沒有多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