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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光顧著自己把飯吃了。”費君臣搖頭嘆氣的,念他這個接人工作做的真不踏實,太自私。

    岳濤馬上表現出一臉愧疚相:“我去給盧同志找點吃的。”

    墨蘭聽他們這麼說,馬上插,入中間:“我用過飯了的。”

    “什麼時候?”岳濤站起又坐下。

    墨蘭一時真答不上時間,因為一直陪著弟弟在遊樂園裡遊玩,早高興得忘了時間。

    “看,沒吃吧。”費君臣瞟一眼她的表情,定論。

    墨蘭開口:“我不餓。白天吃了一肚子的零食。”

    “零食能當飯吃嗎?”費君臣的語氣就好像幼兒園老師。

    墨蘭閉上了口:得了吧。連老爺子都對付不了的人,自己逞什麼能?

    岳濤又站了起來,戴上軍帽說:“我去飯堂看看,聽說新開了個小炒餐廳,方便病人叫夜宵,可能有飯吃。”

    “把你們費司令的飯盒順便帶過去。”費君臣努一下嘴巴,指示在那邊柜上擱著的那個。

    “給費司令打飯嗎?”岳濤取下費鎮南的軍隊飯盒,捉摸下巴頜,“司令喜歡吃辣的,不然炒兩個辣菜。”

    “你們費司令不用你打飯。”費君臣給他一個“孺子不可教也”的搖頭,“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德行,和我一個樣,自己的菜自己挑。”

    岳濤拍一下自個的腦袋瓜,露出徹底悔改的神態:“明白了。我用這個給盧同志打飯去。”

    兩個人唱完雙簧戲,岳濤簌地躥出了門。墨蘭連張口都來不及,哪還能阻止到人。

    費君臣慢條斯理的,舉起筷子,姿態優雅地夾菜吃飯。

    墨蘭見他默聲,只好把注意力放到辦公室內其它地方去。這一眼瀏覽過去,見這塊不是很寬敞的地方里,其實擠了不止他們三個人。幾個軍醫,一直在旁邊從頭看到了尾,只是不出聲而已。現見她視線瞟了過來,出於禮貌,他們都向她眯眯笑著。只不過她怎麼以為,這些人都是費君臣的人,便是與費君臣是一個德行呢,因而有些頭大。好在,這岳濤來回神速。不會兒,拎著費鎮南的軍隊飯盒回來,岳濤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炒菜師傅聽是老爺子的未來孫媳婦,給多了一個菜。”

    很多軍人的脾性都是這樣,愛胡侃。因為都是要在沙場上征戰的人,說不定哪天一顆子彈就一命嗚呼。所以,在世上的時候能多笑笑就多笑笑。墨蘭打47眼兒佩服岳濤這樣的官兵,樂觀向上,世上無難事。看著他們,心裡像灑滿了陽光的大海,踏實平靜口有些事兒,她一直在學會放開。就像費鎮南一直對她說的:希望她能在某一天之後,完全的釋然。

    說起來,費鎮南關心她,一直都是從內心裡關心她,說不清的情愫流露於他言表。對於她來說,他的言行像是個關切她的長輩,又像個喜歡與她攀談了解她心思的知47好友,直到某一天夜晚,他的手握緊了她柔嫩的手骨說:請不要再繼續拒絕我。

    他想要走進她的內心深處去。但她的47已經不由自己控制,對任何人都緊閉門扉。她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求得自保。她不能,在真正剔除了所有敵人獲得平安之前,她不能打開47防。因為雲淡風輕,輕而易舉,不需費力不需絞盡腦汁,不需任何付出就消滅敵人,是神也47不到的事情,何況她只是個普通的人。

    當然,費鎮南對此表示出了寬容與理解,不然不會一直給她時間。因為他希望是一個能與他相敬如賓的女人站在他身邊,與他並肩站立,舉案齊眉。

    這是一個官家子弟娶妻的準則。不同於他們唯利是圖的商人,喜歡用聯姻用來鞏固家族利益,所以對方品行走個什麼樣的人,於商人來講不大重要。經常可以聽見某個富家子弟或是富家小姐,最終娶的或是嫁的,說不定是個殘疾或是精神上有疾患的病人。對商人家族來說,一場婚姻,最重要的是能不能給自己的家族帶來利益。

    傅老太太安排她的婚姻時,本來也有這樣的意圖。按照蕙蘭透露的老太太意思,貌似是想幫她安排一個當得起台面的商人。商人與商人結婚,是個基於常理的47例。如果老太太現在不是昏迷了,聽見費鎮南有意追求她,同意不同意還難說。因為費鎮南不走出身於一個普通的軍人家庭。老太太肯定要考慮,費鎮南的家庭能不能接受她這樣一個出身市儈的媳婦,她嫁過去會不會承受委屈,好比蕙蘭如今艱難的處境。

    總體而言,可以說官家的人更看重女方的修養吧。女方是否屬於秀慧中外的女人,是不是在檯面上能落落大方應付自如。他們,根本不需要商女的伶牙俐齒在生意桌上為自己家族求得利益,相反,他們要的是一個文靜寡言的,不能露出太大的強勢,適時懂得藏掖的口最重要的當然是,這樣的媳婦不可能一點背景都沒有的。能擁有優秀品質的女人,本身肯定具有良好的教養條伴。

    所以說,費鎮南對她有所追求,按常理論,並不大符合世俗。這則求婚裡面隱藏的秘密,歸於費老先生的意思可能占了較大的比例。她這次來探望費老先生,不也懷了一點探究這秘密的心思?

    岳濤殷勤地把費鎮南的飯盒擱在她面前,打開蓋子,遞上筷子,笑眯眯的:“盧同志,快趁熱吃吧。不然司令回來知道我讓你挨餓,我會挨批的。”

    墨蘭像是極其無奈地嘆口長氣,撿起擱在飯盒內的勺子,一口一口,挖掘米山般的飯粒,挖起就吃,舉手投足充滿了率性。

    眾人被她不大優雅的吃相給嚇住了。

    墨蘭拿杯子喝水的時候,抹抹嘴巴,對他們笑著說:“我這是為了岳濤同志在努力奮鬥。”

    岳濤算是見識了她的另一面,曬黑的臉染了紅色,坐下來:“哎呀呀,盧同志干萬別這麼說。被司令聽見了,我承擔不起責任。”

    眾人正說笑,門口處迭撻兩聲後,門打開,見是費鎮南走了進來。岳濤第一個想鑽地洞去,竟被自家的司令官抓到了小辮子。

    墨蘭把他飯盒裡最後的兩口飯挖起來一口塞進嘴巴里,不小心嗆了一聲,手剛要伸過去拿水杯,有人已把水杯遞到了她面前。抬頭一望,是費鎮南那雙亮晶晶的黑眼睛在看著自己,她努力地噎下這口飯:“謝”

    “喝口水,再說話。”費鎮南邊囑咐,邊輕輕地在她後背拍打,擔心她真的噎著。

    墨蘭接過水杯,咕嚕咕嚕猛灌上幾口,才能順氣。

    “慢點喝。”費鎮南看她猛灌水的樣子,卻是擔心地握緊她拿水杯的手。

    他粗糙的掌47摩擦著自己手背,火燙的體溫從他那邊好像傳給了自己,墨蘭實實在在地嗆到了。

    這下把費鎮南給急的,念叨她:“不是讓你慢點喝嗎?慢點兒,慢點兒。吸口氣。”

    所有人見他們兩人這副樣子,都自覺地要讓出空間。

    費鎮南這時候抬起了頭,第一炮對向岳濤:“你上哪裡去?”

    岳濤乾巴巴地笑了笑:“司令,我聽說你沒有吃飯呢,想幫你到飯堂拎個飯盒回來。”

    “我的飯盒不是在這嗎?”費鎮南毫不留情地炮轟,就知道這群人盡出餿主意。

    岳濤可憐巴巴地向費君臣投去一目:政委,這個主意可是你出的啊。

    費君臣斯斯文文地抿了口水,好像壓根沒有發現岳濤的哀嚎,起身準備撤離。

    “君臣。”費鎮南脫下軍帽擱桌上,開口就扣留住了主犯,緊接把一幫看熱鬧的從犯一塊兒指住,“你們幾個軍醫也一塊留下。老爺子的病現在怎樣了,你們都還沒和我說明呢。”

    “對。這種專業的問題,你們對我家司令應該解釋清楚。司令,我到門外放哨去。”岳濤直奪門口,砰地打開門,迅速出去後砰地關上門。

    墨蘭已經緩過氣來了,見岳濤順利逃脫,47想自己也該避一避禍,以免被炮灰牽連。”你們病人家屬要談話,我還是先到外面等等呃”說著她起來,拎起費鎮南的飯盒,準備在外面洗了給他送回來。她剛起身,費鎮南的一隻手摁住她手腕:“把飯盒放下,我自己洗”

    “這怎麼可以?”

    “沒關係。誰出的主意讓你用這個飯盒,我就讓誰洗。”費鎮南說起這話毫不費力的。

    坐隔壁喝水的費君臣咳的一聲,被突然嗆的。

    墨蘭揚揚眉:果然,能壓得住這隻惡魔的,唯有費鎮南嗎?

    然而,費鎮南見她把飯盒擱下了,還是沒有鬆開她的手,說:“你也坐下吧。”

    聽他語氣中含了請求的口吻,墨蘭疑惑著,被他拉著坐下了。

    “今天下午你出去的時候,老爺子的病情又有了變化,應該說是暫時穩定了下來。”費君臣做解說的時候,別有深意地望到墨蘭身上,“是在接到岳濤的電話後,老爺子聽岳濤說是人已接到了。”

    “老爺子這次生病與我有關嗎?”墨蘭想到岳濤在車上的閃爍其詞,說,“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請儘管開聲。”

    “老爺子想見見你。”費君臣倒是很直率地吐出要求,“等老爺子醒了,你就可以進去。”

    “君臣。”費鎮南好像不大滿意堂弟的直言直語,“現在都幾點了口本來岳濤去接人就費了不少時間。”

    話雖這麼說,但費君臣很快接到費鎮南眼中的另一層含意,端起水杯慡快地承認道:“說的也是。都這麼晚了,還是先找個地方讓她休息一晚上再說。”

    墨蘭若是聽不出他們擺明的目的,那就是傻子了。早知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強求她留下來,留在他們可以看到她的視線內,把她當成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樣。

    “就這麼說定了。”費鎮南沒等她說話便敲板,向外喊岳濤進來,“你在我們軍人接待所給她找個房間。”

    感情他們是怕她回去一晚上,即使住在費家也會偷偷溜走,因此找個可以看緊她的地方。墨蘭無奈中一笑:“我今晚在醫院陪老爺子。”

    “那不行。要陪老爺子的人太多了。老爺子也捨不得你陪。”費君臣一口氣回絕她。

    於是墨蘭才知道,現今在裡面病床前圍的都是費老先生的至親。費老先生想見她,但是不見得馬上就能見到。畢竟以她特殊的身份,費鎮南不好當著其他親人的面馬上將她帶到病人面前。只得等病人醒了,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輪到她。因此只能委屈她在這裡等了。她的命是老先生救的,等幾天是她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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