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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形下,是沒有時間繼續磋跑的。
墨蘭掉身,往船長室快步走去。她的任務是,讓船長命令遊輪返回港口靠岸。
掛名船長室牌子的房間前面,墨蘭走到了門前,撻撻兩下敲門。
“是誰?”四十六歲的凱斯船長,是美國人,脾氣不是很好。
上船時,墨蘭見過這個外國船長一面,只以為他站在猴子臉主席旁邊,體重是猴子臉主席的幾倍,啤酒肚,粗毛,卻始終不發一言的,令人感到可畏。
“是我。三少的太太。船長應見過我一面的。”墨蘭清脆的聲音傳進去。
“三少的太太?”凱斯船長重量級的腳步聲到達門口,門咿呀打開。待看見費鎮南的女人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粗糙的濃眉皺了一皺:“進來吧。”
墨蘭跟著他走進了室內。室內亮了一盞白熾燈泡。她環顧四周,見是個小小的居室,一張辦公桌,一張鐵架子床。辦公桌上擺了瓶洋酒,開了口。凱斯船長坐回相對他身材狹窄的沙發椅子裡,問:“盧女士要不要也來一杯。威士忌,二十年的酒齡,我從美國一家莊園帶來的。”
“我今晚不喝酒。三少說,不喜歡我喝酒,會不符合做他太太的身份。”墨蘭微笑,在他對面的一張木椅上坐下來。
“你們中國官員的太太就是這麼有趣。換做在我們國家,總統的太太肯定比總統更要會喝酒。”凱斯說,嘴巴咧開,露出缺了顆牙齒的前牙。
凱斯船長的胡話墨蘭只能聽三分,倒是能聞出他身上些微的酒氣,然他兩眼的神智十分清醒。他是喝了酒,但喝的自己的酒,所以沒有中招。也是,如果一個船長連自己船上發生什麼事都一無所知,那是不可能的。
“船長,三少是要有話讓我帶給船長聽。”墨蘭說。
凱斯的粗眉又皺了一皺:說句實話,他不喜歡和中國官員打交道。如果不是因為有豐富的酬金,他根本不會參與到這件事來。
“什麼話?”凱斯粗氣地問,“我的僱主是華裔老闆和拍賣會主席,與三少沒有關係。”
“但你的船現在是在中國的海域上,如果船長是想與中國海軍為敵的話……”
莫非,船長不知道三少是中國海軍的司令?”
凱斯抬起了粗大的腦袋,在她微徵洋溢神秘笑意的嘴角上,捉住的是一抹凌厲的氣息。她的表態,即是費鎮南的表態。難道,費鎮南今晚來這艘遊輪上是知道了什麼?不大可能,主席親自向費鎮南發的請帖,恰是為了讓這艘遊輪的航行變得更加合法化。哪怕是發生了什麼事,也是在未來省長大人的眼皮底下發生的,費鎮南難逃責任。所以,除非,費鎮南是故意上船的。
墨蘭與凱斯面對面,她尖銳的眼睛在凱斯起伏的眉毛之間捉著凱斯的思維。一時間,她是將手抓緊了拎包。
“費鎮南是中國海軍司令的事,無人不知。”凱斯船長站起來,“但是,這艘船是由我在主宰,費鎮南做不了任何決定。三少太太。”
墨蘭是不想與這個粗大的男人硬對硬的,或許她該先撤退。
撻撻,嘔撻。船長室的門這一刻又被人敲打。
凱斯船長粗厚的嗓門吼出來:“誰啊?”
“我是來找我家嫂子的,船長。”站在外頭的費海楠報了家門後,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推門進來了。
凱斯忽見又有一個與費鎮南有關係的人走進來,心裡頭愈是不悅,揮揮手:“你們都可以走了!我已經說了,這艘船只有我一個人能主宰。”
然而,當費海楠從門口的陰暗處走出來,走到了亮處,將手中高舉的槍口抵在他的額門上。凱斯連連退後,肥大的身軀靠在了辦公桌上,再也不能退後。
“海楠。”墨蘭立起,對於她的突然出現,有意料,又沒有意料。
“參謀長讓我過來的,因為他不能執行計劃了。我在門口聽了會兒才進來的。”費海楠雙眼眯緊,握緊扳機,“這樣的人,不挨一顆我們軍隊的子彈,就不會知道我們中國領土不是他人可以為所欲為的。”
“不不不,不要殺我。”凱斯兩顆眼珠子集中到中間,慌張地看著抵在額門的烏黑槍口。
“那就發出命令,馬上讓遊輪返回港口!”費海楠將手中的槍口在對方的額門上狠狠地再一抵。
凱斯喉嚨里吞了一大口口水,指頭顫抖地指向電話那裡:“我,我得先打個電話,中國海軍小姐。”
“什么小姐?我是海軍尉官!”費海楠一聽就來氣,往他小腿處狠踢一腳。
凱斯發出殺豬般的痛叫。墨蘭已經把話筒舉到了他耳朵和嘴邊。費海楠的槍口抵在了他腦幹上。凱斯被槍抵到了致命處,冷汗涔涔地對著話筒里說:“依照我命令,船,現在返回港口。”
“可是,船長,不是說要離開中國海域嗎?”
凱斯的耳朵里清晰地接收到手槍扳機向後卡的聲音,便對著話筒臭罵:“我的命令你們不聽了嗎?!”
聽對面傳來了句“是”。墨蘭將話筒掛上。
“能放開我了嗎?小姐。”凱斯可憐巴巴地哀求費海楠,“話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這槍要是走火就不好了。”
費海楠往他膝蓋頭下又踢一腳:“都說了,是尉官,你還叫什么小姐!”
墨蘭並沒有就此鬆口氣,感覺腳底的地板在傾斜,正要出聲提醒:“海楠”
凱斯忽然趁船傾的時候,一個豬掌打飛了費海楠手裡的槍。費海楠因穿的是禮服裙,行動受到了限制,趔趄了幾步才能站穩。凱斯趁此機會,是拉開了辦公桌抽屜取出自己的手槍。
嘭
凱斯左肩中彈,坐在了地板,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型槍口的冒火來自於另一個女人。同時間,船長室的門被撞開,幾個舉槍進來的黑衣男人,未來得及看清狀況。嘭嘭嘭,只聞耳邊三聲槍響,一個個手裡握的槍便飛了出去。
費海楠整個人愣在了牆面上,看墨蘭瞄準一個想繼續摸槍的男人的手扣下扳機。嘭,那男人即將摸到槍枝的指尖一彈,被火花擦出了道血。墨蘭用腳迅捷將地板上的槍枝踢到了角落裡,對目瞪口呆的費海楠說:“把槍的子彈都退出來,我來掩護。駕駛艙的人可能發現了,我們現在必須馬上去駕駛艙!”
她卻不知道,現在船長室內包括費海楠,所有人看著她一系列宛如神奇特工的動作,腦瓜里只能閃過一個詞:見鬼了!
第七十二回:我的女人與我並肩而戰
聽著船內幾聲槍響,Aida微笑:“是她的槍聲。”Fase護著他往救生艇的方向走,帶有不解的語氣問:“他們給了她槍,難道不怕她都回憶起來?”
“或許對方認為,沒有什麼比她的命更重要。”Aida在這一點上給予了認同。
“你怎麼知道是她開的槍呢?”Fase不大願意承認那個女人已經覺醒,“或許,是中國軍隊哪個士兵開的槍。”
“她使快槍的時候,連我的面具都能打飛。在這世界上,沒人能與她打槍的速度相比。”Aida全神貫注在耳朵上,好像在聽十分美妙而聖潔的音樂,由是愉悅的笑意在他淡薄的嘴唇邊上如花朵泛開,“她的槍聲,嘭第一聲響,其實第二顆子彈第三顆子彈已從她槍口she出來。你們聽起來或許是三聲,實際上是五至六聲的槍響。”弘。驚訝於他能聽得這樣仔細,道:“這不大可能。她拿的應是手槍,又不是機槍,只能一槍一個扳機。”
“奇蹟,總是會給一些被命運選中的人。”Aida如吟詩般的吟誦,在到達船後方的救生艇面前,看見了被部下帶來的路米。
路米雙手拂打身上的白衫,見到他,天使般的甜美睫毛眨眨:“老哥,好久沒見了。你現在是天皇巨星了,可我混得也不差,是亞洲的小天皇。等你老了退了,我馬上會把你的王位奪過來。”Fase聽他不大不小的混帳話,斥道:“國王,不可對愚者這麼無禮。何況愚者是你的兄長!”
“沒有錯,我叫他老兄了啊。”路米墊著腳尖,仰望比自己高一個多頭的Aida。
“路米,我知道你和海軍的某位軍官混得不錯。但你是我親愛的弟弟,讓你被外人調教,就會變成我的錯了。”Aida徵微笑著,伸出的手在他腦袋瓜上摸摸,好像是個充滿慈愛之47的兄長。
路米皺巴了天使臉蛋,說:“老哥,你還是這麼遜,每次都能把我的頭髮攪成了鳥窩。”
“是嗎?”Aida臉上的笑微徵一絲僵硬,顯得有點兒尷尬的,“對不起。”
“Aida。”旁邊這時走來一人,說,“尾隨路米的一共有三個人,是要全部帶到這來嗎?”
Aida修長的手指捏起了路米嫩嫩粉紅的臉頰:“國王,你讓人尾隨你,是想讓那些人知道我們的家嗎?”
路米的嘴巴被扯成了條直線,只能哎呀哎呀叫牙疼:“不是我啦。我怎麼敢?”
“你這麼好玩,你怎麼會不敢呢?”Aida徵徵笑著。
“老哥,你既然知道我是好玩。”路米對他眨眯純潔無暇的眼睛。
Aida鬆開了他的臉,是因為部下將那三個跟蹤者帶了過來。
見是兩男一女,Fase走了過去,一腳踩在其中女人的胸口上。只聽咔一聲,女人的胸骨被踩斷了,接著口吐白沫口兩個男的一見,嘩地臉色白皚像是活見到了地獄,爬著向路米求救:“路米”然而兩把裝了消音的槍口早已抵在他們的背後,撲通,兩人齊齊倒下。三具屍體很快被丟進了波濤洶湧的海浪里。
路米拿指頭挖著耳洞。w擦過他身邊時,輕輕地說:“我親愛的弟弟,或許別人不了解你,我是很了解你的。如果你是想借我的手將某些人殺了,最好不要趁我現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考慮先把你帶了監聽器的耳膜打穿。”
“呸,沒趣。”路米的小指頭將耳洞裡的監聽器拉了出來,扔進了沁k伸出來的手裡。接著,他興沖沖追上w山“老哥,我見到了你喜歡的那個女人了。怎麼辦,我也很喜歡她。”
“你小心一點。如果她知道你是誰,可能會先一槍把你斃了。”溫柔說著這話的Aida,再次把手放在路米的腦袋瓜上將小鬼的頭髮揉成個鳥窩。
“不過,她會先把老哥給斃了吧。”路米哈哈大笑,“她比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