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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海楠與老公正式辦婚禮,是在上個月。婚後請了個長假,主要是為了裝修家裡的那套新房子。現在在北京住著。
聽到老公說自己家人來了,她當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好好地整齊打扮一番,興高采烈地站到家門口,等老公開車來接自己。
黎立桐的車到了,接上老婆,說:“你三哥在酒樓訂好位子等我們了。”
“可惜。四哥沒有來。四哥是在軍區吧?”費海楠一邊高興,一邊嘆息著說。
“是。”黎立桐下牛才接到奉書恬證實的話,點下頭,“你三哥這次,也是因公務過來的,順路來看你。”
“什麼公務?參加人大的代表大會嗎?”費海楠問這話,純粹有口無心。
“你不要問你三哥太多。你三哥壓力很大的。”黎立桐提醒妻子到場後小心點說話,主要是怕妻子在費鎮南面前提起墨蘭。
知道自己丈夫擔心什麼,費海楠綁綁嘴巴:“是。今晚我會牢牢地fèng緊自己的嘴已。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擔心我三哥啊?”
然而,過了會兒,她又抓著丈夫問:“你說我三嫂是去了哪裡了?本來說好三個月後回來舉行婚禮,怎麼不見人影呢?”
黎立桐無法回答妻子,因為這是費鎮南本人都無法回答的問題。
到了酒樓,費鎮南看見他們兩人攜伴來到,臉上露出了欣悅說:“來,入座吧。”
“三哥,就我們三人?”費海楠以為好不容易在名店裡弄到個清淨的包廂,可這席上的人數太寒磣了些。
“沒辦法。你三哥現在頭頂著個官,想招呼人吃飯,都得先想一想。”費鎮南對妹妹苦口婆心地解說。
“你這個省長要坐到什麼時候?”費海楠不是不知道他這是臨時委派的活兒,也替他痛苦。
“等——”費鎮南一時是無法給妹妹個準確答案的,他自己都沒有答案。
黎立桐把妻子拉開,坐到兄弟身邊說起了悄悄話兒:“你猜我今天遇到什麼人了?”
“什麼人?”費鎮南聽他口氣捏得那麼神奇,就是順著他的意打探。
“關老頭的小情人懷孕了。我把她送到我們部隊醫院。”
噴!費鎮南口含的茶水差點兒噴到桌上。黎立桐說的關老頭是誰,他當然知道。但是關莫靖有小情人?就太驚天動地了點兒。這關老頭內外向來是標榜了一身清骨,哪怕真的是包養了個小情人,能被黎立桐抓到嗎?
“你,會不會搞錯了?”費鎮南冒出這話,是為了黎立桐的前途著想。這誣告也是一門罪的,何況以關老頭那種個性。
“我就在想我會不會搞錯了。”黎立桐與兄弟說這段悄悄話,也是明白這其中的可大可小,這不,請兄弟給自己分析一下,“可你猜,這小情人找了誰給她做產檢?”
“誰?”費鎮南聽得興趣盎然了。
“老四的兵——六六。”黎立桐得意地抖出了料子。
費鎮南雙目縮成了圓,在兄弟臉上幾乎要印上兩個大字:白痴!
黎立桐能清楚地見到兄弟的臉色忽然變得異樣,卻嘴上繼續“白痴”地問:“怎麼了?”
嘭!費鎮南把茶杯重重地擱在了桌台上,忽地起身,往外走。
“三哥,你不吃飯了嗎?”費海楠站起來忐怎不安地問,擔心自己丈夫是和哥哥鬧彆扭了。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一下就回來。”費鎮南在衝出門口時,不忘給妹妹一句寬心的話。
見兄長真的飛也似地跑了,費海楠走到老公那裡,對著老公肩膀就是一個拳頭:“你做什麼?幹嘛惹我哥?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臉色這麼難看!”
黎立桐拿手使勁兒拍打自己額頭: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錯兒。嗯一想,打個電話給老二白燁吧。白燁腦子好使一點,而且不會像老四費君臣趁機踩人一腳。
這邊費鎮南開著車急速趕往解放軍總醫院。
黎立桐使命打白燁的電話。
白燁和費君臣也在趕往醫院途中。
那是由於,費君臣想著好歹是兄弟的嫂子,得去探病盡到做小叔的責任,免得以後墨蘭拿這個來反擊他。白燁正好下牛都與他呆在一起,聽說了這件事當然是一塊去偷偷看望嫂子墨蘭,免得以後墨蘭拿這點來說他事。
可見,墨蘭在一幫兄弟中的腹黑形象已經根深蒂固。
接到黎立桐求問的電話,白燁相當的震驚,嘴頭上仍表示鎮定地安撫黎立桐:“什麼事都沒有,你多想了。”掛了電話後,白燁對費君臣忍不住吐實了:“這老大怎麼這麼白痴!”
“怎麼了?”開著車的費君臣稍微豎起耳朵問。
“嫂子都當面認不出來,等著欠收拾吧。”白燁一點都不同情這個笨蛋,黎立桐活該的。畢竟黎立桐能抱得美人回家,真是得多虧了墨蘭的推波助瀾。
“他還有說什麼嗎?”費君臣在這個關鍵時候問正經的。
“哦。他說老三聽了他的話就跑出去了。”白燁趕緊答。
費君臣立馬加了車速。
——《司令夫人》——
墨蘭白天睡的過多,晚上飢腸轆轆地喝了兩碗粥,有點兒撐,這不,扶著醫院走廊的扶手,慢慢地散步消化,調養心境。
費鎮南的車殺到了解放軍總醫院的急診部,聽黎立桐謊了病人應送往了觀察室,就直接奔往了觀察室求問:“我聽說今天有個孕婦被送來這裡。”護士疑問地看著他:“病人沒有名字嗎?我們每天收的急診病人是很多的。”
費鎮南著急地摸出手機,想再問黎立桐詳盡。
墨蘭便是在走到一半路的時候,猛地剎住了腳。是老公!孩子的爸!
三個月沒有見面了,他的臉頰貌似瘦了些,爍爍的精神卻沒有絲毫減弱,從他那雙剛毅的眼中散發出軍人的光。他身上穿的那件西裝,是她幫他買的。她清楚地記得裡面襯的那件白襯衫,應是她離開前幫他送去洗衣店洗的那件。
一切的點點滴滴,沒有因三個月的時光磨滅半點,相反,這一刻在她腦海里變得如此鮮活,好像那些事,不過是幾個鐘頭之前的事。
然而,當她把身體往前傾一點,想把他樣子再看清楚一些時,護士回答的聲音忽然如股猛風颳進了她的耳朵里:“真的不知道對方姓名嗎?那是很難找到這個孕婦的。說不定已經送到其它地方去了。”
墨蘭的腦子被颶風一刮,清醒了。剛剛,她才馬上把六六給遣走了,就因為擔心關老頭那邊會不會讓人來探病。現在能接近敵方到這個地步,她不能功虧一簣!
帶著心頭那股酸猴澀澀的滋味,她轉了身,往回走。
必須在丈夫發現之前離開丈夫的視線。
可是,費鎮南在這會兒發現她了。哪怕只發現個背影,妻子的一毛一發,妻子的皮膚身高,在他心裡邊,是印到了骨髓裡頭的感覺。不需要多想,只要見到一眼,絕對不會像黎立桐那個白痴一樣犯錯兒。
因此,墨蘭在感受到沉甸甸的目光往自己背後施壓時,把手機摸了出來,撥打費君臣的電話。
費君臣這時開著車,與白燁殺到了總醫院的停車場,接到她的電話,蹙了眉:“嫂子,有事嗎?”
“你趕緊想個辦法把你哥叫回去!”墨蘭切齒道。丈大能突然殺到這裡來,肯定是哪個大嘴巴走漏了消息。她朝這隻貨等一幫兄弟噴火是必定的。
“哦。我哥到你那裡了。剛好,你不是說要和他說清楚嗎?”費君臣若不是在這時刻折騰一下人,就不叫費君臣了。
“好。你不聽我作為嫂子的話。你等著,我怎麼教弟媳折騰你!”墨蘭在憤怒的夠峰,使出了殺手鐧。
費君臣將領口上的衣扣解開,透氣,心想:自己和白燁都有先見之明,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的老婆見到她。話雖這麼說,他也明白墨蘭沒有錯,這時候他們夫妻見面是不大好。
於是,他迅速給白燁使去一個眼神。
白燁撥了費鎮南的電話。響了很久,費鎮南都沒有接。兩人這才馬上跑進了醫院大樓里。
第一百回:以後不要接近她
“我扶你。”
這個聲音,三個月前三個月後多了些疲憊,劃出了一絲蒼楚,卻不失氣魄。
墨蘭心頭升起股麻麻的澀,心知道自己作為妻子太過任性,欠他良多。然而,此時真的不大合適。於是,她一心期盼著有人能來阻止這個場面發生。她一隻手緊緊地攥了起來,很怕,如果自己與他面對面上,是不是會讓面戴的假面具瞬間崩潰。
他的手伸了過來,逐漸靠近,在快要握住她單薄的小臂時,忽然,是兩人背後又響了一個聲音:“你想對我表妹做什麼?!”
墨蘭牙齒咬到下唇,一絲血當即冒出了唇口:最怕的結果到來了嗎?安日晨大步走了過來,舉態帶的是公子爺的倜儻,木訥的臉頂著一股正氣凜然。
費鎮南在妻子的手上便抓緊了一分,眸子裡蘊藏了寒意看著這個男人。
“放開她。”安日晨冷丁丁的目光從黑框眼鏡後面she出來,傲睨地俯瞰費鎮南的手。
墨蘭縱有萬般不舍,也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錯,心頭帶著股疼,用力一掙,從丈夫的掌心裡脫出了小臂。
費鎮南忽覺手裡落了空的剎那,心頭某處也落了個空。
“過來我這邊,兜兒。”安日晨木頭似的臉孔咧出了條讓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然,墨蘭對他的話宛似聽而不聞,只一個勁兒往前走。安日晨的臉啡間冰上幾分,在費鎮南那張變得木然的臉上深沉地掠過去,口吻冰寒道:“以後不要接近她!她是我的人!”
費鎮南的眼珠子動了,比對方要陰沉上幾度的眸子she出了寒光,狂風巨浪聚集在面上的剎那,蹦出一句:“你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她是我表妹。”安日晨依然紋風不動的,一隻手指頭伸到了費鎮南上好的西裝領子那裡彈了彈,“你想接近她,需要經過我同意。”
費君臣和白燁衝到病區,見的便是這樣一個場面。安日晨白暫的指尖擱在他們兄弟的衣領上,宛如給乞丐施捨的帝王那般,把費鎮南視如糙包地彈著指頭。這樣的當眾侮辱,誰能承受得住?哪怕真是個乞丐,也是士可殺不可辱的。
但是白燁一眼認出了安日晨是誰,一個並步上去,按下了費鎮南揮起的手臂。在兄弟的臂上強壓上重力,白燁咬著唇,對兄弟道:“這人是中行的安日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