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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
“進來吧。”墨蘭隨和地應一聲。
門開以後,見是費海楠扶著曼青走了進來。老人家大概是知道孫媳婦的娘家人過來,於情於理都得過來打聲招呼。因此,曼青與傅尚雨兩人在互相打過照面後,便熱切地親近起來。
“哎呀。不好意思,我那孫子實在太忙了。本應該去機場親自接你過來的。”曼青抓著傅尚雨的手,一個勁兒的致歉。
“沒事兒。”傅尚雨微微笑著,打量老人家不凡的穿著舉止,道,“我在傅家全部晚輩裡面,和老太太一樣,最看重墨蘭了。墨蘭這回嫁過去,還得請老人家多提點。她初為人婦,什麼都不懂的。老太太不在,這個禮就由我這個長輩來送。”
說完,傅尚雨讓傅蕙蘭把一個小匣子取過來。見是個扁長方形的大紅木匣,古色古香的外殼,一看出手就是不俗。
曼青莊重地接過來,莊重地打開,見大紅綢緞上是一卷絹布,以大紅絲緞繫著。費海楠雙手在匣子底下接著木匣子,由老人家把絹布取了出來,解開系帶,絹布亮開。一行行稍秀筆挺的墨字修書於發散著香氣的絹布上,數下來竟是有幾百行,都是嫁妝!
如此禮重,曼青的雙手些抖了。
她哪個媳婦孫媳婦的娘家都送不出這樣的大禮,何況,他們這回好像連聘金都沒有給新娘子的娘家呢,因為對方的人一直遲遲未到。
費海楠在旁邊看見,同樣縮圓嘴唇,硬是把不雅的驚愕聲吞回了肛子裡。她嫁出去的時候,費家也沒有給出這樣龐大的嫁妝。不過,她知道她三哥娶的這個三嫂,向來都是與眾不同高人一等的。但仍沒有料到墨蘭的娘家人出手竟這麼闊氣!
傅尚雨看到對方隱顯出一絲訝色,富含深機地笑濃濃與蕙蘭對了對眼,道:“老太太一直最珍視這個孩子了。說她出嫁必須是家裡頭最風光的。所以,如果你們對這個禮單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盡可以開聲。”
曼青聽到對方這麼說,馬上使給費海楠一個眼色。
費海楠接到這個眼色,立馬溜出去找人了。
俗話說的好,出嫁女嫁妝要豐厚,去到夫家才不會被人小看。
墨蘭被囑咐在一邊站著,沒有見到是多少嫁妝,但從曼青和費海楠的反應,可以知道傅尚雨這回出了個猛手。她這個小姨媽啊,其實早已家財萬貫了,不過是一直不喜歡聲張,搞得家裡大多數人只以為傅尚雨在國外是艱難度日。
這邊費海楠跑出了化妝間後,先是找到負責籌備聘金的大嬸王佟麗,問起這個事。
王佟麗不慌不忙應著說:“別急,我都準備好了。你直接交給奶奶就成了。放心,這個數給老三媳婦的娘家不算少了。”
費海楠接過了王佟麗手裡的紅包,第一感覺是薄,於是汗流浹背地直接要拆開來看是多少數。王佟麗急忙攔住她:“你小姑娘不懂事。這個已經封好了,怎麼能拆開來點呢?要點也是對方點。”
“多少數?”費海楠聲音急得沙啞地問。
“兩千,夠豐厚了吧。”王佟麗洋洋得意地炫耀著。
費海楠二話不說,直接把聘金紅包塞還給王佟麗,這回真是苦皺著臉不知道找誰當救兵好。雖然曼青讓她出來搬救兵,但是,沒有給出她明確指引,恐怕自己也是給不出來找誰恰當。畢竟,費家裡面當官什麼的清廉居多,哪有那麼多財力與商賈相比。她在會場裡墊著腳四處搜望了下,看到了與老公並肩站著的費君臣,腦子裡閃過了靈光,一溜小跑過去。
“怎麼了?”黎立桐看老婆滿身大汗跑過來,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著急地問。
“四哥。”時間緊迫,費海楠把費君臣拉到一邊竊竊私語,“奶奶問,這個聘金怎麼辦?”
“什麼聘金?”費君臣反問後,忽然醒悟,眉頭大大地一皺,“你別告訴我。奶奶到現在還沒有給人家聘金嗎?”
“不是不給。是三嫂家裡的人一直沒有來嘛。而且這事兒本來由大嬸籌劃的,你知道大嬸那摳門的性子。現在人家給的那個嫁妝是——”費海楠比劃著名傅尚雨那排長龍似的嫁妝,最後做出一個頭暈狀表示曼青的驚愕度。
費君臣感覺這事真的挺大的,這樣豐盛的嫁妝,在本市,不,在本省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家新娘子娘家出手這麼闊綽,作為男方如果拿那麼一點不及人家萬分之一的禮金,確實說不過去。他在稍微思考了一下後,認為這種事老一輩的人比較有經驗,便和妹妹一同走過去詢問自家父母的意見。
費洋和金秀聽說了這個事後,一樣震驚在場。
“大嬸包了多少禮金給人家?”金秀問。
費海楠比了兩個指頭。
“兩萬?”
費海楠搖搖頭。
大家本著對於費家大媳婦的了解,一致明白了是:“兩千?”
費海楠沮喪地點了點頭。
“這兩千,太說不過去了吧。若是給鎮南知道了,肯定得暴跳如雷!”黎立桐在旁邊聆聽到這裡,忍不住插了嘴。
“那得包個多少?”費洋沒有把握地徵詢大家意見。
“那嫁妝你估計多少錢?”金秀先問費海楠。
“我猜,沒有幾千萬也有一個億。”費海楠眨巴著眼,“我和奶奶看到開頭那一列就已經傻了。別墅一幢,而且是在美國的芝加哥市中心。”
“這個,我們比不了。”金秀連連搖手,表示不敢看那個天價的嫁妝單子。
眾人眉頭不展時,那邊大門口迎來了羅錚和羅衛兩叔侄。
遞交了婚宴邀請函的羅錚,向婚宴的接待人員說:“我們有事想在婚宴開始前,與費家的老太太談一談。”
因此,曼青在接到羅錚這個慎重的請求後,只得尷尬地向傅尚雨說聲稍等,轉身出了化妝間面客。
羅錚和羅衛見到了老太太后,笑容滿面地與其寒暄幾句,便殺入了正題。
“是這樣子的。我的小女今天算是是正式出嫁了。”私底下沒有其他人,餘下的幾十人都清楚事實真相,羅錚直呼墨蘭為小女向費家老太太開口。
“你放心。我們家不會虧待墨蘭的。”曼青大體都能體會到羅錚身為父母而女兒要出嫁的心情,點著頭保證。再說了,傅家遞來的那張天價嫁妝,令她也壓根不敢小看這個新進門的孫媳婦。
“可是,我們作為長輩的,尤其我這個作為父親的,絕不能不遵禮俗辦事。”羅錚斟酌著小心翼翼措辭,生怕老人家誤會,“今天早上我那個養女訂婚宴上,我給了二十萬作為給男方的禮金。現在,是我真正的女兒出嫁,說什麼,這筆聘金更是一定得給的!”
“是。”羅衛大聲附和,“我侄子這個小女不一樣,聘金一定得給!”
說罷,這叔侄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把嫁妝禮單先遞交出去。
曼青見到同樣一個裝飾得十分華麗的禮金硬塞到自己眼前時,已經有發暈的現象了。她雙手在觸到禮盒上面時,哆嗦得不行,必須先摸摸胸口緩氣。
費海楠等人一直有留意這邊的情況,畢竟都知道羅錚是墨蘭的親生父親。現見到奶奶要發暈了,眾人急急忙忙趕過去救駕。
“奶奶。”費海楠和父親先扶老人家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
曼青吸口氣,得穩住大局,不能對新娘子的娘家人失禮,便吩咐金秀:“你幫我接過來。”
“好的。”金秀同樣忐忑不安,雙手些徽顫抖地接過禮盒,捧著遞到老人家面前。
“你打開。”曼青沒有勇氣打開。
金秀也沒有勇氣打開。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羅衛的身家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最後,還是費洋打開了盒子,抽出了那張禮單。幾個費家人湊上去一看,個個刷的面色掉白。
羅衛和羅錚見他們打開禮單後一個個都默不出聲的,還誤以為他們不滿意。羅錚忙著向男方家長解釋說:“如果你們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有需要增添的物品,儘管與我們開聲。畢竟我是第一次嫁女,也不大懂得禮數。這個禮單湊了三個月,擔心仍有不如人意的地方。”
曼青眼看到了這個地步了,揮手讓人叫大媳婦王佟麗過來。當然,她私底下先抓了費海楠的手問清聘金的情況,結果費海楠舉的兩個手指頭,讓她基本要翻白眼過去了。
“媽,怎麼了?”王佟麗來到,見突然這麼多人圍在一塊兒,深感奇怪。
這教訓大媳婦的事兒得等會兒沒人了再做。現在緊要的是,先把聘金的事解決,於是曼青向王佟麗伸出手:“你把你那個聘金禮包給我。”
“媽是覺得太多了嗎?我也覺得多了一點,不然,我再減減吧。”王佟麗把手伸進手提包里摸紅包時,應道。
費家人一個個直瞪著她一人。
王佟麗這話,在羅衛和羅錚耳朵里聽起來肯定是不一樣意思了。對方認為給的聘金太多,肯定是他們給的嫁妝太少。
羅衛當機立斷,取出隨身預備的簽字筆和支票本,幸好有備而來,大筆要在支票本上一揮,道:“這樣,我先給一個數吧。然後,不夠的,我們會儘快補上。”
“不用!絕對夠了!”費家人幾雙手,除了王佟麗,都衝上來死死壓著羅衛的手不讓簽字。
羅衛和羅錚不禁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了?
費君臣清咳兩聲,走近到老人家耳邊說:“奶奶,我記得祖上好像留給我們家一對玉鐲子。”
“對。對!”愁眉不展的曼青醍醐灌醒,拍著大腿說,“那個雖然算不上是無價之寶,但確實是一對通靈寶物,而且是祖上傳下來的。”
費洋立馬表示贊成:“老三的父母是我們費家的烈士,這烈士遺孤要娶妻,聘金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樣。”
“沒有錯!”曼青想,這回小兒子一家總算為她辦了件大事,立馬吩咐小兒子,“我把它放在了柜子裡頭。你和你媳婦去馬上幫我取過來。——這是鑰匙。”
費洋接了老人家的重託,與媳婦一路飛車來回一個鐘頭,將那對玉鐲子取了過來。
在這個時間裡,曼青將傅尚雨、傅蕙蘭以及羅衛羅錚帶到了婚宴上最隆重的主席上。一邊與兩個孫媳婦的娘家人說話,老人家一邊翹首盼望小兒子把東西儘快取回來。等玉鐲子掂到了手裡,老人家終於有了體面,眉開眼笑的,將其中一個給了羅錚,一個給了傅尚雨,說:“禮輕情意重,我們費家一向清廉慣了,也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好在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唯一一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