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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降了兩層,叮咚門開。站在門口只有楚雪虹一個人。兩個女人這會兒忽然無意中相機,彼此是之前與現在的情敵。墨蘭淡淡地轉過臉,現在重47在抓住幕後黑手,對於楚雪虹這隻小蟲子,偶爾無聊時逗弄一下拿來當解悶可以。論全力以赴,完全沒有必要。楚雪虹不一樣,全副精力在費鎮南身上,見到情敵就是仇敵,分外眼紅。
“進來嗎?”墨蘭問一句,是客氣,是根本不把對方的仇意看在眼裡。
楚雪虹雄4949氣昂昂走進了電梯,大一號的病號服掛在她體瘦的身上,似乎能使她顯得楚楚可憐一點。
墨蘭聳聳兩邊秀肩。看得出,對方穿病號服是想去費老爺子面前討可憐,可惜能不能過得了哨兵那一關難說。哦,對了,還有,這電梯走向下的。
楚雪虹使勁兒地按住上面的樓層,感覺電梯仍往下降,囂張地怒喊:“為什麼不往上升?!什麼爛電梯!”當她第三句粗話爆出口時,這電梯似乎忍受不了她無中生有的辱罵了,居然咯噔一聲,罷工了!一一《省長夫人》一一
費鎮南站在醫院大樓的天台上,俯瞰這座城市。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如棋盤一樣的高樓廈宇,人煙瀟瀟,車龍呼嘯。這塵囂里,含了多少悲歡離合。他從不抽菸,但現在突然很想學人家抽一支。因為每當想起上次自己抱的她那副身架子,薄薄的骨頭,好像一捏就碎,他心裡便隱隱地不是種滋味。
“老爺子說,讓我和你一塊去軍區。”費君臣與他並肩而戰,對於底下這片塵囂不予置否。
兩個人的警衛兵與岳濤,站在距離他們身後十米遠的地方拉哨線。
“有口香糖嗎?”費鎮南喉嚨里不舒服地囁嚅,抽菸不成,吃條口香糖總是成的吧。
費君臣的口袋裡是有口香糖。醫院裡不准人抽菸。可從部隊裡來的人大都有菸癮,為了照顧軍隊裡的兄弟們,他的白大褂口袋裡總是備有幾條口香糖,叫有備無患,偶爾自己也嚼一條。只是,沒有想到費鎮南會向他索要。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條,扔給費鎮南,道:“我這裡可是不准抽菸的。”
“你知道我不抽菸。”費鎮南把糖紙剝開,迅速地將糖放到嘴裡嚼了起來
“你要是想女人。雖然老爺子不贊成婚前性行為,但你們兩人都有意思的話,提前做一做也沒有關係。”費君臣很通情達理地解釋他想抽菸的衝動,“如果想避免婚前就有小孩,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費鎮南聽了他這話,當然是臉蛋很臭地轉過來看了看他:“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有這麼齷齪嗎?”
“那你想什麼?”費君臣笑吟吟地扶了扶金絲眼鏡。
費鎮南把口香糖使勁兒地用牙齒嚼著扯著,使得口齒模糊不清:“我……不是想她。”
此地無銀三百兩。
費君臣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拍拍:“別急。兄弟。老爺子說了這回讓她隨我們去部隊。她最少能跟你獨處上一個半個月的。”
費鎮南嘴巴里的口香糖不嚼了,吐了出來。嗯到這個事,他就責任重大。不是結婚不結婚的事,是老爺子沒有了她不行。所以他說什麼都得把她抓住留住。這次回部隊,肯定會變成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趟旅程。
有個兵從樓梯跑上了天台,向岳濤打報告口岳濤聽完後面色一變,趕緊走向兩個首長,說:“司令,政委,盧同志被困在電梯裡了。”
“什麼?”就是費君臣也感到詫異。醫院不同於普通場所,電梯載人出事的機率要求降到零。怎麼就給她碰上了。
“醫院維修科的人已經在搶修了。但現在電梯仍卡在三樓與二樓中間不動,電梯內的人的情形暫不清楚。但據陸叔說,他送盧同志坐的是這部電梯,而下面的陸大媽一直沒有接到盧同志,所以盧同志應該是被困在電梯裡頭了。當然這個事暫不敢告訴老爺子。”岳濤詳細描述具體情況。
費鎮南馬不停蹄往前趙“帶我去現場。”
費君臣和岳濤跟在他後面。岳濤邊走邊給兩個首長寬心:“維修工說了,這電梯是卡在中間,但不會掉下去,不會有危飈”
“問題是電梯裡面的人能不能承受得住壓力。”費君臣是專業人士,不像他樂觀,“有時候幽閉空間恐懼症能引發一個人過度呼吸窒息死亡的。”
岳濤被嚇到,說:“盧同志沒有幽閉空間恐懼症吧?”
一一《省長夫人》一一
墨蘭大概在五歲的時候,單獨被電梯關過。不像楚嬌嬌這樣典型的幽閉空間恐懼症病人,她只是對電梯停止這樣的特定事件起反應。所以,她一般不會單獨乘坐電梯。今天是有陸叔送,她沒有辦法婉拒。沒想到,還是遇上了突發事件。雖然現在她不是一個人被關在電梯裡頭,但是身邊楚雪虹的一聲聲尖叫,刺激著她本來緊繃的神經。
吸口氣,吸口氣,墨蘭,你不能這樣就認輸了。特別還是在這個楚家五小姐面前,絕不能被楚家人捉到弱點。墨蘭在心裡頭不斷念著鼓勵自己,調整紊亂的呼吸。
這幽閉空間恐懼症可能有家族同染性質。楚雪虹像楚嬌嬌,一得知自己被困了,發出尖叫,哭泣,瘋狂地捶打電梯門。
墨蘭這時還真有點怕,被她這麼亂搞下去電梯會不會失控墜落。如果這樣,不是被困而已,是與這個愚蠢的五小姐賠上一條命了。她猛地睜開眼睛,走過去,抓起在電梯門前手腳亂顫的楚雪虹的衣領子,不,是雙手把楚雪虹的脖子一掐,直接逼到了電梯牆面上。
嘭!楚雪虹頭撞到電梯牆上,雙目黑了一下,睜開眼見墨蘭雙手掐著自己,另一種恐懼漸漸從心裡邊蔓延開來。
聽對方停止了尖叫,墨蘭舉起一隻手,啪啪啪,在對方臉上狠甩上幾巴甑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不僅讓楚雪虹停止了瘋癲,也讓楚雪虹的雙眼從恐懼中逃脫了出來,she向墨蘭的目光里重新染上了仇恨。
墨蘭甩甩手:為了讓這個五小姐清醒過來,都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你打我?!”楚雪虹一隻手指住她憤怒地大喊。
“我不打你,你現在還在哭。”墨蘭把她當成無理取鬧的孩子,淡淡地解釋。
楚雪虹想想,再低頭看看自己停止了哆顫的十指,環目四面是牆的電梯,好像那種能讓她瘋狂死亡的恐懼隨時會再冒出來。她不敢說話了,躲在電梯角落裡,抱著自己雙膝。
墨蘭暗自調整自己的呼吸,保持冷靜。
“你愛三少嗎?”楚雪虹見她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實在忍不住了。
墨蘭是沒有興致搭理她,因為她不夠格當對手。
楚雪虹卻是自言自語起來:“我愛他。他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你把他讓給我好嗎?”楚雪虹把語氣捏的淒楚可憐。若是一般的人,聽了難以不動容的。
可惜對於這位楚家五小姐的品性,墨蘭是再清楚不過了,冷冷地笑一聲:“愛是能讓的東西嗎?”
“為什麼不能?你又不愛他。可我沒有他會死的!”楚雪虹蒼白楚楚的臉蛋上滑下兩條淚痕,哭泣的聲音動人心弦。
“五小姐。你這話,怎麼與你之前搶了人家的男人時說的不一樣呢?我聽聞你是對人家這麼說的:他愛的是我不是你,我愛不愛他與你沒關係。技不如人,你既然不能讓他愛上你,你去死也沒有關係。”墨蘭一字不漏地重複她派人調查楚雪虹所得的資料。
楚雪虹吸住了淚花,雙目露出49狠:“你究竟是什麼人?!”
墨蘭彎下腰,把臉湊到了她面前,笑眯眯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你這個惡毒心腸的女人,為什麼不早點去死呢?你想搶費三少,其實只是報復我,對不對?”
“不是嗎?”楚雪虹瞪著她,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對自己說出這些話。
“對!我就是想捉弄你,讓你在費三少面前抬不起頭來,被費三少拒絕,被費三少撕了47,嘗到那是撕心撕肺痛不欲生的感覺!看到你這樣,我心裡特別特別的慡!”
“你這個惡魔一一”楚雪虹悽厲地叫罵,可惜自己還圍困在電梯裡不能對眼前這個女人動手。
墨蘭嘴角勾一勾,在她瘋狂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冷冷地蹦出:“五小姐,你都猜錯了。”
楚雪虹被她這急轉一百八十度的話語驚到,呆滯地看著她。
“五小姐。我搭救楚總經理的事,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嗎?”
這事,在小喉媽出事的那天聽人家是這麼說過的,但她始終心裡存有懷疑:“你究竟是懷有什麼目的,盧裕華!”
“老實說,我對五小姐沒有什麼實質性好感。但我終究是要成為楚總經理的人,對於五小姐,我暫時不打算做任何事情。”其實是因為你太弱了,不值得我挖心思對付你,墨蘭似有似無的笑意始終在臉上掛著。
“你究竟想對三少怎麼樣?”楚雪虹喘著粗氣,對她一點點地畏懼起來。因為怎麼看,這個女人好像對任何人都沒有半點感情的樣子。
“我對三少怎麼樣?就拿五小姐對其她人說的話來說吧你、去、死、也、沒、有、關、系!”手指頭輕輕地點上楚雪虹的胸口,墨蘭飄身離開。
楚雪虹只覺得被她指頭點到的那一塊胸處,燃起的是初次嘗到被男人拒絕的撕心痛楚。
電梯往上升了,到達樓層開門。費鎮南偉岸的身影第一個邁進門裡。他迫不及待地握緊了墨蘭的雙肩,雙眼看起來很緊張地瀏覽對方的臉色,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墨蘭輕輕地反握住他的手。
費鎮南還是很擔心她,往後問費君臣意見:“是不是需要檢查一下?畢竟在電梯裡被困了這麼久。”
費君臣扶著眼鏡點了點頭。雖然現在單看墨蘭的樣子,根本不足以擔心。不是嗎?兩個同時被困的人,旁邊楚雪虹臉色蒼白雙目灑淚,相比之下,墨蘭神情自若,瀟灑如風。
墨蘭因此被費鎮南緊抓著一隻手離開電梯。走出電梯門,看見了另一號人物楚文東擦身而過。儼然對方是來探望妹妹剛好撞遇到了電梯被困。楚文東急匆匆進去接妹妹時,也見到了墨蘭和費鎮南。看見她被費鎮南小心翼翼地護在雙臂里,楚文東俊朗的臉上划過一抹不悅的暗色。
“哥一一”楚雪虹被楚文東安慰地抱到懷裡時,卻渾身打顫,“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