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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葉旌正中下懷,立刻低頭在她眉心一吻:“那正好!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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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姨又不在家,據葉旌說是家裡臨時有事,可蘇螢對此表示懷疑——等紅燈的時候,他明明悄咪咪地發了幾條簡訊,她瞥見了回信人正是雲姨。
懶得戳穿。
蘇螢窩在樓上書房裡翻書,既然葉旌說今兒個晚餐交給他,她自然樂享其成。最多是難以下咽,總不至於燒掉廚房吧?
葉家宅子大,葉氏夫婦和葉旌的書房都各自分開,葉旌的這間與樓下穆然的不同,書更雜、也更有趣些。
蘇螢手指划過書籍,慢慢走,慢慢看。葉旌的涉獵比她想像中還要廣,不單單是時尚設計,程式語言,也不乏中西醫學、心理學的專業書籍,甚至西方案例。
一張粉色的小卡片,正好從她手指邊的兩本書之間戳出來。
蘇螢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戰勝得了好奇心,抽了出來。
結果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的名字:阿螢,生日心愿只有一個,你想聽嗎?
字跡不羈,是出自葉旌之手。蘇螢想起十月他生日那晚,說是在家裡準備好了等她來的,結果被放了鴿子,失望得無以復加。
這卡片,大概是當時他為自己準備的“告白驚喜”。
他的心愿啊……
——“往後每一年的生日,你都親手送我摺紙星好不好?”
蘇螢莞爾。
“在看什麼?”葉旌進門,正看見檯燈下她溫柔微笑的模樣。
蘇螢揚了揚手中的卡片:“給我的?”
葉旌一怔,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走過去:“這是什麼?”
蘇螢挑眉。
“讓我看看呢。”他湊近了,突然出其不意地從她指間抽走了卡片,就手往衣兜里一塞。“哦,練字用的。”
蘇螢:“……”撒謊連一秒草稿都不打的。
她就勢坐進身邊的藤椅里,一言不發,涼涼地打量他。
葉旌不知道哪兒得罪了小姐姐,說什麼她都不理,最後沒轍了,只好單膝跪在她面前,星星眼求饒恕:“我承認還不行麼?卡片是當初藏在蛋糕里的。”
“蛋糕呢?”
“打翻了。反正你也不來,我又要去帝都找你,蛋糕也沒人吃了,翻就翻了吧。”
蘇螢直覺有一絲不安,可葉旌小狗討好似的神情,又讓她不知道不安從何而起。
樓下忽然傳出一陣尖銳的鳴哨,蘇螢嚇了一跳。
葉旌立刻直起身:“已經好了。”
“你燒了什麼?”
“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一邊說著,葉旌就彎下腰,像抱孩子似的雙臂從她腰間往後,徑直把人從藤椅里抱了出來。
腳底騰空,為了維持安全感,蘇螢只能像用腿盤住他的身子,雙臂摟在他頸後,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放手啊。”
“不放,”葉旌抱著她往外走,“你不生氣了才放。”
“……沒生氣。”她就是想逼他說實話而已。
“真的?”
姿勢太尷尬,面對著面,說話時候幾乎要碰到對方的唇。
“真的真的……”
葉旌笑開,朝前一傾,從她唇間溢出聲音來:“那也不放,說不放就不放。”
孩子撒嬌似的語氣,可行動上一點兒也不孩子氣!蘇螢想著,只覺得自己快要腦缺氧了,他根本不給留一點喘息的空間,連下樓的時候也不肯放開。
“……小心樓梯。”她含糊不清地提醒。
葉旌終於讓開一絲:“沒事,走了二十年了,閉著眼睛都沒問題。”說完,又覆了上來。
等兩人進了廚房,葉旌要去端爐火上的小鍋,終於不得不分開,居然就手把蘇螢放在了廚房的大理石案台上。
她手觸到冰涼的石面,一下從激吻之中清醒過來。
葉旌念念不舍地又吻了她一下:“等等我。”轉身去了灶台邊,關火,端鍋。
“這是什麼?”
“山楂桂枝紅糖水。”他把褐色的液體倒在玻璃碗裡。
蘇螢:“幹嗎用的?”
葉旌難得的露出赧色,頓了一下才說:“過幾天你又該肚子疼了,我查過方子了,提前一周每天喝,會緩解的。”
因為青春期就沒人照顧,蘇螢的生理期一向難熬。在帝都拍片的最後兩天剛好趕上,她中途去藥店買了止疼片,又硬是躺了兩小時才重新開工。
不過,也就那一次剛好被葉旌撞上的,沒想到他竟然默默記到現在。
“太燙了,稍微等一等吧。”葉旌邊吹著熱氣放下碗,邊說,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不期然地被一雙柔軟的手撫住臉頰。
蘇螢捧著他的臉,視線從他的眼睛慢慢向下移到泛紅的唇,然後輕輕地貼了上去。
如果這個世上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人光明正大地喪失理智,那大概就是戀愛中的激情,每一個渴望的念頭仿佛從骨髓深處叫囂著要衝出來,霸占交纏的軀殼。
蘇螢的拖鞋落在廚房的地磚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可是纏綿的兩個人壓根誰都沒有注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