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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情緒變得平和了許多。
不會因為別人的搭訕而厭惡,也不再刻意地與人保持疏遠,而這一切,蘇螢知道,都是因為她身後有了一個叫葉旌的人。她知道自己被愛,被珍惜,也知道自己可以更好,更強大,強大到去幫助他。
無條件的接納,無條件地被接納,一點點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她到底遇見了怎樣的一個人啊……
正想著,一隻手落在肩頭。
蘇螢一驚,抬頭才看見是許睿意,他按住她的肩膀,沒讓她起身,而是自己坐到旁邊。
睿翼集團上下無人不知董事長陰晴不定,鮮少與人親近,幾時見過他這麼平易近人的模樣?免不了都偷偷摸摸的多看這邊兩眼,以期從那個漂亮女孩的身上看出名堂。
許睿意倒是渾不在意,順著蘇螢的視線看向天邊:“合同已經簽了,睿翼占四成,你的小男朋友占六成。”
“……謝謝許叔叔。”
“不必謝我,生意人肯定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如果不是你的小男朋友和他的項目未來可期,就算有你在這裡,我也斷不會拿生意的事來開玩笑。”
這話真真假假,蘇螢心理清楚,葉旌和項目很優秀是真,許睿意肯放棄到手的把柄來遷就他們,多多少少還是看著父親的面子,只不過不想她覺得承情而已。
“許叔叔放心吧,U-OPUS不會讓你失望。”
許睿意聞言大笑:“是想說他不會叫我失望吧?”
蘇螢臉上微熱,抿嘴笑:“都一樣的。”
許睿意是過來人,自然看得出小姑娘已經情根深種,也就不願意再拿言語試探,只像普通長輩一樣問問兩人相處的近況和未來的打算。
這不過是對於故友後人的關切,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卻腦補出一場大戲。
比如,邱禮源。
此刻,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睿翼集團的邱禮源,遣走了其他人,獨自藏身在建築的陰霾中,目光遙遙看向正並肩而坐的蘇螢和許睿意,聲音極低地對手機里說:“……對,什麼扶植大學生創業都是幌子,不過是借股民的錢養自己的新歡罷了,你人怎麼還沒到?一會人走了,你來拍什麼?”
電話那頭的人氣喘吁吁地說:“下車了,我趕過來不要時間嗎?何況我是財經新聞記者,你讓我來拍這種社會花邊新聞,給我什麼好處?”
“你查一下,錢已經打給你了。”
“……行,有錢的是老大。”對面的人似乎在東張西望,“人在哪裡?哦,大樓底下的那個好像是睿翼的董事長許睿意吧?旁邊的小姑娘,就是你說的新歡?”
“嗯,就是為了這小姑娘,許睿意簽下了問題重重的項目作為睿翼集團的重點扶植對象。”
“可他倆看起來,不像‘那種’關係啊,”那記者疑惑地說,“什麼人會把這種關係的人放在光天化日下這麼亮出來?”
“這才是可恥之處!已經恬不知恥到不避嫌的地步了,這種不爆光,你們還等什麼?”
“可新聞要的是證據,說起來……你能看見他們對吧?你在哪裡?”
邱禮源聞言,連忙往陰暗處又躲了躲:“我給你錢,給你爆料,你管我在哪?”
“得,我先拍——”
“在拍什麼?”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過來,邱禮源連忙從牆後悄悄張望,居然是葉旌!
陰魂不散!
葉旌簽完約,剛從大樓里出來,就看見一個端著相機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對著蘇螢和許睿意,心頭生疑,上前剛問了一句,對方立刻心虛地關了相機電源,此地無銀地連聲說:“沒有,沒有。”
蘇螢也察覺了這邊的動靜,與許睿意一起走了過來。
那記者見糊弄不過,對著手機耳麥說:“許董過來了,不然我當面對質一下?”
沒想到對面居然已經掛斷了電話,只剩嘟嘟的忙音,記者罵了句髒話,收起耳機,一聳肩:“有人爆料,所以我來看看是否屬實。”
“什麼爆料?”
記者打量著並排站著毫無心虛的許睿意和蘇螢,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說:“爆料人說睿翼集團選擇的大學生創業項目內有隱情,項目主理人有精神疾病,許董事長和項目成組成員之間存在曖昧關係。”
一言既出,蘇螢立刻眯起眼,微微偏過頭:“是說我?”
這小姑娘怎麼回事?剛剛明明還是個漂亮小女孩的模樣,突然氣場全開,居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是,是的。”
蘇螢嘴角微彎,對身邊的許睿意說:“許叔叔,他說我跟您有曖昧。”
許睿意臉色陰沉。
那記者是跑財經圈的,對許睿意其人早有耳聞,見大佬已經變了臉色,心知不妙,假意看了眼手錶:“估計是一場誤會,您看,時間不早了,我還有新聞要跑,就先走了——”
“慢著。”許睿意伸出手,“爆料人的手機號留下。這件事我不追究你。”
誰不知道睿翼集團這位當家人下手狠准,記者求生欲很強地把手機通訊記錄翻開了,遞給對方:“不是我不想給,只是對方用的是網絡電話,看不到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