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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站在面前的原無瑕,江姣心中有幾分複雜。有些東西是否是刻在骨血中,哪怕換了不同的成長環境也無法改變。原無瑕對紀開懷使的手段,算得上殘酷可怕。她不明白,在映雪峰待了九年的原無瑕為何會用這種手段對付同門師兄弟。
“無瑕,你與紀開懷一事,你可知錯?”
原無瑕低頭,“徒兒知錯。”他剛認完錯,又抬起頭,神情堅毅,“但是就算再來一次,徒兒還是會這樣做!”
江姣皺眉,“你與紀開懷無冤無仇,為何要下這麼狠的手。”
原無瑕沉默許久,不肯說話。在江姣再三逼問,甚至擺出要發怒的姿態後,他才不服氣地說道:“誰讓他說我沒資格成為師父的弟子。”
這幫小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一個因為煉器太熱,心裡不爽來挑釁,一個因為一句話就做意氣之爭。果然還是小孩子,年輕氣盛。
江姣心中無奈感慨,看著原無瑕,卻沒剛才那麼困惑不解。畢竟,這九年來,她早已見證原無瑕有多崇拜她這個師父。
“何必在意他人言語,師父我知道你足夠資格做我弟子就夠了。”
原無瑕不說話,半晌,才猶豫道:“可是,我連師父的劍法都學不好。”他垂下頭,神情沮喪。不等江姣開口安慰他,原無瑕又馬上抬頭,眼裡亮晶晶,充滿期待,“師父,您教我寒霜劍吧!只要我學會寒霜劍,想必沒人會再認為我沒資格做師父弟子!”
寒霜劍是溯霜道君的成名劍法,由溯霜道君自創。江姣原本打算等原無瑕學完簡單的基礎劍法後再說。畢竟,按現在的情況,他練好基礎劍法,都還要花上十多年。
“師父!您就同意吧!徒兒想學寒霜劍!徒兒不想被人說沒資格做您弟子!”
事實上,修仙界裡,也不是每個徒弟都和師父走同樣的路子。江姣本就打算讓原無瑕走法修的路子,然而現在這個情況。她看著原無瑕充滿期待又滿是緊張的眼睛,只覺得若是說不肯教,他說不定要鑽進死胡同去。
“好吧。我教你。但是這套劍法更難,若是學不會,你也不要太在意。為師還是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到法術上。”
“多謝師父!”原無瑕神情激動,眼睛發亮,聲音格外洪亮。
“但是。”江姣聲音嚴厲起來,“你以後再因為幾句話,對同門下這樣的狠手!否則,為師將逐你出師門!”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紀師兄為人寬厚大度,徒兒現在也已後悔之前出手太狠。”
走出書房是,原無瑕望著外邊碧藍的天空,心情大好。溯霜老賊比他想的脾氣好一點。而且,他終於把寒霜劍騙到手了!他已經厭煩再練基礎劍法了,就算要整天練劍,他也只想練寒霜劍。只要學會寒霜劍,他就能讓溯霜老賊悔不當初!
接下里的日子,原無瑕一邊與紀開懷交好,並且通過紀開懷,結交宗門中諸多優秀內門弟子,一邊跟著江姣學寒霜劍。
“抬手要快!”
“手腕轉動幅度太大!”
“出劍太慢!”
原無瑕握著劍,在峰頂上練習。江姣在一旁看著他,越看,越想搖頭。她是真頭疼,好端端的法術不學,偏要學劍。
“好了,已經練習兩個時辰了。回去休息吧。”江姣喊住原無瑕,“我之前給你的法術玉簡,你看得怎麼樣?有練過嗎?學會多少了?”
原無瑕慚愧地低下頭,“徒兒只看了三分之一。只學會三分之一。”
“你可真是。”江姣忍不住蹦出一句死心眼,一甩衣袖抬步走進洞府。
屋外,原無瑕抬起頭,臉上掛著自責愧疚,心裡卻只有笑。事實上,他早已把那些玉簡全都看完,法術也一個不落全都學完。
原無瑕有自信,他在法術上的天賦,當世無人能超越他。再難的法術,他只要看上幾眼就能學會。唯獨,這劍,他怎麼練都練不好!
想到這,原無瑕惱怒地一轉手腕,重新開始練劍。
為了報復溯霜老賊,原無瑕在屋外一直練習到太陽落山。他擦著汗,拿著劍打算回屋,卻在路過溯霜老賊的書房時,忍不住頓足。
書房裡,溯霜老賊正在和夏菡說事。溯霜老賊一時疏忽,沒有布下法陣,正好讓他聽個清楚。
在聽清溯霜老賊和夏菡的對話內容時,原無瑕默默收回剛才的想法。他可能是故意讓自己聽見的。
“小菡,你覺得你大師兄怎麼樣?”
夏菡疑惑地看了看江姣,“大師兄?”她思索著,“大師兄修行很認真,每次練劍都練很久。就是在劍道上天賦不怎麼好。”
“我不是在問無瑕平時修煉情況。我是想問問,你覺得大師兄為人如何。”
聽到這裡,原無瑕眉心一皺。莫非溯霜老賊自上次之後,心裡一直在提防懷疑他?
屋內,江姣接下去說道:“平時性格如何?”
夏菡不假思索,“挺好的。師兄心思細密,為人體貼,性格也很好,總是讓著我,很照顧我,不會和我吵架。”
江姣忍不住微笑,“那你可願與你師兄結為道侶?”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收常邵奇為徒。如果能在常邵奇上山前,把這件事定下來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