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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四分鐘的《鬼火》結束了,柴老第一個鼓起掌來。
“好!太好了!”見獵心喜,滿是愛才之心的柴老神情激動,快步走到江姣面前,“小姑娘!你有沒有興趣做我弟子!”
一旁的江絡猛地握拳,死死咬牙。柴老口中的弟子並不是他平時在大學裡上課教的學生,而是如同古代拜師一樣的弟子。師父為替弟子保駕護航,各種扶持。一年前,她讓姐夫幫忙,想拜在柴老門下,然而被柴老一口回絕。
江姣搖頭,“不了,彈琴只是我的愛好。”事實上,她其他曲子彈得一般,彈得最好的就是《鬼火》,她以前每次生氣鬱悶的時候就會彈《鬼火》,那種又快又急促的彈法,最適合暢快淋漓地發泄情緒。
柴老嘆息一聲,頗為遺憾。
江絡氣得一口老血涌到喉嚨口。她求而不得的東西,別人卻毫不在意拒絕。太可恨了!她死死盯著掀起的琴蓋,腦中滿是各種惡毒的想法。
“你幹什麼?!”顧珩一聲厲喝。
江姣下意識轉頭,就看到顧珩正怒視江絡。她看著被顧珩緊緊抓住的琴蓋,從琴鍵上收回手,冷笑一聲看向江絡。
想做壞事結果被抓個正著。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後,江絡又慌又後悔,只覺剛才的自己真是魔怔了。
為今之計,只有死不承認了。
她在心裡緩了緩,再看向顧珩的眼裡便滿是委屈,“我看到琴蓋上有東西,想拿掉它。”
“滿口謊話!”顧珩一手用力抓著江絡的手腕,冷下臉來的樣子頗為嚇人,“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惡毒!”
江絡瞳孔微縮,忍著恐懼轉頭去看江姣,聲音裡帶著哭腔,“姐!你信我,我真的只是想把髒東西拿掉!”她這哭腔倒不是裝的。顧珩身為龐大的顧氏商業帝國的統治者,那一身威勢對於一個才18歲,只會耍點小聰明小計謀的小姑娘來說,太可怕了。
雖然剛才江絡記錯譜子的時候,顧隨城有點小失望,但他心裡到底還是喜歡江絡的。他快步走到江絡身邊,伸手去掰顧珩抓著江絡的手,“小叔,我相信絡絡肯定不是故意的。小叔,你先送一下手,你把絡絡抓疼了。”
顧珩還沒開口,一旁的柴老先氣到鬍子直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我只知道要是顧總沒抓住琴蓋,小姑娘彈琴的手就要受傷了!”對於彈鋼琴的人來說,一雙手有多重要就不必說了。更何況這是一雙能彈出《鬼火》的手!
“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跟小姑娘說聲對不起!就算是無心,這樣的品性也不配彈琴!”
柴老是國內音樂界的大師,權威,門下弟子雖少,卻個個都是頂尖人物,他在國際上也享有重大名望。他一句“江絡不配彈琴”,相當於釘死了江絡未來在音樂界發展的可能。
江絡一下子臉色煞白,背後冒出冷汗。她哭著連忙給江姣道歉,“姐姐,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為了拿琴蓋上的髒東西。我還想彈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一向寬容,原諒我好不好?”
合著不原諒就是不寬容了?江姣挑了挑眉,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她輕飄飄甩下一句,“髒東西呢?”
髒、髒東西?哪有什麼髒東西。江絡兩手空空,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原先還將信將疑,不敢輕易站隊的客人們,見狀,頓時心下瞭然。
“沒想到的,小姑娘琴彈得沒別人好就算了,還心思惡毒到弄些歪門邪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要回家去和我侄女說,她比賽時輸給的那姑娘,原來是個這樣的人。”
各種閒言碎語如同小飛蟲鑽入江絡耳朵,又如同蛛網,將她死死黏住。不管如何,死都不能承認。
江絡孤注一擲,想再給自己找個藉口。就聽見江姣笑眯眯的聲音響起,“沒事,我知道你把髒東西丟到地上了對不對?”
江絡想找的的藉口被江姣用這種語氣說出來,頓時感覺更加走投無路。
她抬頭看向江姣,“我、我。”了兩聲,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到此,連原本堅定站在江絡一邊的顧隨城都開始改變看法了。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顧珩此時冷聲開口,“要是真扔在地上,你就把那髒東西撿起來。”
被逼上梁山的江絡咬著牙,低頭想要找出點什麼髒東西。然而地板上光亮如新,哪裡有什麼髒東西。
“夠了!”深覺丟臉的顧隨城抓住江絡的手腕,大步朝外走去。他走得又急又快,完全不顧江絡穿著高跟鞋,在他身後跌跌撞撞。
少了兩人的宴會很快就被粉飾太平得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其他人都各自去玩了,唯有陳曦宜還站在這邊,一副不死心的模樣。
陳曦宜的未婚夫不知道從那個哪裡鑽出來,低聲呵斥,“你鬧夠了沒有!”他和陳曦宜雖然是商業聯姻,但在訂婚宴上,陳曦宜就為了另外一個男人鬧起來,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陳曦宜又回頭看了顧珩一眼,不甘不願跟著未婚夫走到舞池裡。
打了個勝仗的江姣朝陳曦宜挑釁一笑,隨後朝顧珩碰了碰杯,“Cheers!”她看江絡不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