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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時光流轉,當年的翩翩少年,已經變成挺拔成熟的青年。
一身深灰色西裝,戴著銀邊眼鏡,頭髮向後梳,一身斯文氣的喻潮站在公墓前,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的少女笑靨如花,帶著幾絲靦腆內斂。
“這張照片可真不像你。”喻潮藏在眼鏡後的桃花眼泛起溫和的漣漪,“你這麼膽大妄為的人,居然也會笑得這麼靦腆。”當年,江姣死後沒多久,他就徹底想明白了江姣的計劃。江姣用自己的死,把喬可心送進了監獄。
當年那樁案子鬧得很大,許多人通過直播見證了喬可心把江姣推到馬路中央,就算喬家想要包庇喬可心,也沒用。而且喬可心當時恰好已經成年,無法再用未成年保護法來脫罪。喬可心入獄,牽扯出江姣曾說過的陸翊殺人一事,群情激奮之下,陸翊的案子被重新拿出來審判,最終陸翊也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
喻潮俯下身,把兩本法律條款文書放到江姣墓前,“新出台的反校園暴力法案。送給你的禮物。如果是現在的話,光憑喬可心當年的校園暴力行為,就能給她判刑了。”
他直起身,抬手輕輕撫上黑白照片裡的少女,唇角帶起微微弧度。這樣放鬆又溫和的笑,幾乎被所有人認定不可能出現在這個被稱為律師界戰神的男人身上。
喻潮撫著江姣的眉眼,一聲小姐姐含在舌尖,他嘗試著想要說出來,卻發現難以開口。半晌,他無奈地笑了笑,仿佛認輸一般。江姣的存在,是他青春中最美好的回憶。在那個蟬鳴聲聲的夏天,死去的不僅有江姣,還有馮道。
打架挑事的馮道是優等生喻潮因為壓力過大而虛構出來的身份。不良少年和溫文爾雅的優等生,最終能夠生存下來,被大眾欣然接受的當然是後者。
江姣見證了喻潮的荒唐青春,而隨著江姣的死去,馮道也被埋葬在那個夏天,無人知曉。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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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故事是豪門金絲雀
第33章 豪門金絲雀(一)
江姣醒來的時候,頭昏腦漲四肢無力,她使勁揉了揉腦袋,又等功德之力慢慢浸潤身體之後,才終於睜開眼打量四周。
房內裝修得非常精緻奢華,床頭柜上擺著幾樣藥品,不遠處梳妝檯上除了瓶瓶罐罐的女式護膚品,還擺著男式手錶,椅背上掛著男式西裝外套,顯然,這間臥室還有一個男主人。
然而這個男主人既不是原主的丈夫,也不是原主的男朋友,而是原主的金主。
原主也叫江姣,今年20歲。三年前一場車禍,江姣不僅父母雙亡,作為肇事方,父母留下來的遺產盡數賠給了傷者。年僅17歲的原主為了妹妹,走投無路之下,答應了顧隨城的包養要求。
雖然是金主,但顧隨城並非肥頭大耳的中年油膩男,相反,他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多金又多情。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棲棲遑遑,還要照顧幼妹的原主不知不覺對顧隨城動了心。然而原主拿顧隨城當男朋友當丈夫,顧隨城卻仍把原主當用錢買來的金絲雀。
甚至於,日子一長,這隻漂亮的金絲雀在顧隨城眼中也變得乏善可陳,索然無味。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江姣的思路,“小姐,午飯做好了,可以下來吃飯了。”
江姣換了身衣服下樓。飯桌上已經坐了個人,纖細苗條的背影,長及腰部的青絲,正是原主心心念念的妹妹江絡。被腳步聲驚動,她轉過臉,十八歲的年紀,一張臉青春靚麗,鮮亮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姐,你下來啦。”
江姣點了點頭,坐到飯桌上。顧隨城中午不回來,兩個人,桌上三個菜一個湯,紅燒肉燉蓮藕、糖醋排骨、家常豆腐,還有一盅黨參乳鴿湯。
還在發燒,靠著功德之力才恢復健康的江姣眼睛一瞟,半點胃口都沒有。她抬眸看向保姆陳姨。
陳姨正將一碗撇去油的黨參乳鴿湯放到江絡面前,一臉慈愛,“絡絡,乳鴿湯美容養顏,多喝一點。”
江絡接過湯,附上一個甜笑,“謝謝陳姨。”
看著這幅其樂融融的畫面,江姣眉梢一挑,拿起筷子敲了敲碗,吸引來兩人的注意力。
“小姐有什麼事嗎?”對著江姣,陳姨收起剛才的慈愛,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容。
“陳姨,你做保姆幾年了?”
陳姨不知道江姣葫蘆里賣什麼藥,老實回答,“十年。”
江姣輕笑,杏眸里卻含著銳利的光,“十年了還不知道在主人家發燒的時候應該做什麼菜?!連鍋白粥不會煲,你這十年是在吃乾飯嗎?”
陳姨眉頭一皺,聲音里有幾絲強壓的怒火,“小姐之前生病也沒要求。而且絡絡身體好,要正常吃飯。”陳姨在這幢別墅幹了三年,心知肚明江姣最疼愛的是江絡,只要搬出江絡來,江姣就沒了脾氣。
原主脾氣好,寵妹妹寵上天,為此不惜委屈自己,但江姣可不是這樣的人。她丟開筷子,呵了一聲,“江絡要吃飯,我就不用管了?你幹了十年保姆,不會做正常飯菜的同時,再做個病號餐?”
陳姨悶聲不響,沒來顧家之前,她當然會,但來了顧家之後,江姣最初幾次生病都忍了,讓她不用麻煩,照顧著江絡就好。時間一長,陳媽自然習慣了忽視江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