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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瑕一睜眼,就看到頭頂天花板上雕刻著清河宗的徽記。他心裡厭惡,移開眼,思索這番和上一世不同的變故是如何產生的。
一道清潤的聲音突如其來在他耳旁響起。原無瑕面上神色不變,心裡卻一陣慶幸。還好他有好好控制住自己的表現。
“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裡的江姣朝原無瑕開口,同時一手虛拂過原無瑕身體,替他做了個檢查。
原無瑕撐起手臂,從床上爬起來,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你是誰?是你救了我?這裡是哪裡?我現在感覺很好,一點都不難受了。”說到最後,小男孩瘦弱的臉上忍不住綻放一個小小的笑容。
“我道號溯霜。上午,我無意間路過那片村落,見你發著燒倒在雪堆里,便把你救了起來。此地是清河宗地界,你可曾聽過清河宗?”
原無瑕小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清河宗!我聽過!您是仙人嗎?!我知道清河宗里都是仙人!”凡人往往分不清修士和仙人的區別。
江姣搖頭,“我並非仙人。我只是修士。救下你後,我發現你有修仙的資質,且資質上佳。見獵心喜,把你帶回了映雪峰。你可願拜我為師?若是不願,我可以送你回村,讓你與父母團聚。”
原無瑕露出表里如一的震驚之色。溯霜老賊要收他為徒?!這是什麼笑話?!
他堂堂一個邪修,要入正道三大宗門之一的清河宗?!開什麼玩笑?!
然而,在原無瑕拒絕之前,他腦中忽然蹦出一個想法。如果他拜溯霜老賊為師,學會他的功法、劍法,在他以為自己是他的乖徒弟時,突然背叛他,背後捅他一劍?如果在自己成為清河宗、乃至整個正道的傑出弟子時,突然叛出宗門,投身邪道?
光是想想溯霜老賊、清河宗還有其他那些正道賊人的反應,原無瑕就忍不住想要笑出來。
看到原無瑕臉上的喜色,江姣心裡鬆了口氣。她還真怕原無瑕不同意呢。
“我無父無母,從小便是孤兒。”原無瑕果斷解釋了一句,隨後一咕嚕跪倒在床上,朝著江姣低下頭,“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拜上輩子殺死自己的仇人為師,原無瑕心裡有些憋屈,但一想到自己到時候捅溯霜老賊一劍時,他不敢置信的神情,他又覺得現在的隱忍是值得的。
忍心裡那點憋屈,總比上輩子忍做藥鼎時的痛苦簡單。
在原無瑕同意之後,江姣便帶著他去找宗主。她畢竟是清河宗的太上長老,一峰之主,第一次收徒,總要通知宗主一聲。
見到清河宗道貌岸然的宗主,原無瑕廢了好大勁才克制住心裡的敵意。他乖乖跟在溯霜老賊身後,任清河宗宗主摸了摸自己的頭。
忍!
不過,後來回到映雪峰,原無瑕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洗頭洗澡。
......
“這是你今後的住處,就在師父洞府旁邊。”江姣把原無瑕帶到給他準備的房間裡,把弟子服、弟子身份牌以及其他東西交給他後,忽然想起一事,“無瑕,你如今才七歲,晚上能一個人睡嗎?”
雖然七歲的孩子放古代挺大了,但是溯霜道君記憶里,小弟子夏菡初來的時候,是要人陪的。
“當然!”被小瞧的原無瑕悄悄磨了磨牙。
然而,當晚他就被打臉了。
原無瑕滿頭大汗,小眉頭緊緊皺著,整張臉顯出痛苦之色。他躺在床上,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微微顫抖。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江姣從隔壁趕過來,心裡嘆氣,放出靈力安撫原無瑕。
輕柔的靈力滲入原無瑕體內,他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纏住他的夢魘遠去。
這樣應該能睡個好覺了吧。江姣在心裡想,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原無瑕猛然睜眼,眼中滿是厲色。
醒來就看到夢裡提著劍追殺自己的男人,原無瑕差點想要放出靈力反擊。好在空空如也的經脈瞬間將他驚醒。
原無瑕急忙收斂厲色,看向江姣,裝出不好意思又害怕的模樣,“師父,我做噩夢了。夢裡有個很壞很壞的人要殺我。”
江姣放下心中困惑,安撫地摸摸原無瑕腦袋,微微放柔聲音,“沒事,師父在這裡。不用怕。”可能是因為改變了他的人生,他在夢裡夢到那個抓走他的邪修了吧。
想到溯霜道君的委託,江姣想了想,坐到原無瑕身邊,“你睡吧,師父在這裡看著你。不用怕。”
有你在,我更害怕好嗎?!原無瑕在心裡咬牙,表面上卻只能把擺出一副感動到五體投地的模樣,“謝謝師父。師父你真好。”
原無瑕嘴上說著甜言蜜,內心暗恨。他早晚會一劍結果溯霜老賊!
度過心驚肉跳的一晚,原無瑕強烈要求以後自己睡。為了轉移自己和江姣的注意力,他主動提出想要快點開始修煉。
儘管痛恨厭惡溯霜老賊,但原無瑕不得不承認,在修煉上,溯霜老賊配得上他的身份。上輩子,他入門師父是那個邪修。那個邪修自己才金丹期修為,資質差,功法也差。他當年修煉時出過許多岔子。雖然修為低時,沒有大礙,但在他修為高后,卻極大影響他的修煉。
然而在溯霜老賊的啟蒙下,他所有問題都被一一解答。甚至於,許多他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溯霜老賊都會主動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