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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秀趕緊過來,將他的褲腿給弄了起來,用熱毛巾給他捂著腿關節。
小袁在旁邊直抹眼淚。
周雲山滿頭大汗的瞪眼,“哭啥呢,老子還沒死呢。”只是這會子有些中氣不足。
許南南看著他這樣,都能想像到有多疼。“周伯伯這是風濕了?”
張文秀邊換熱毛巾給他捂著腿關節,邊紅著眼道,“以前打仗的時候留下的病根。大雪天的就在雪地里趴一整天,凍出來的毛病。那時候艱苦,也沒及時治療,現在一變天,老毛病就犯了。”
周雲山的腿上,沒一塊好皮子。到處都是傷痕。關鍵是還留下了病根。
這是許南南第一次在現實中直觀的看到老一輩們曾經受過的苦。不是電視上演的,是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的。
她心裡一動,趕緊道,“張阿姨,我這次帶了點藥酒,興許管用,我回去拿過來給周伯伯試試。”
說著急匆匆的走了。
周雲山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我這臉丟大發了。”痛的要死要活的樣子,咋就被晚輩給看到了。
許南南匆忙的回了林家,也沒顧得上說話,就急匆匆的往樓上走,“我去拿東西。”進了房間裡,就關上門,然後在淘寶裡面找藥酒。買了信用最好的,就趕緊找了空玻璃瓶子灌了進去。揣在包里下樓。
林青柏見她急匆匆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奶奶這次讓帶給周首長的東西,我給送去,省的回頭忘了。”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出門。
林長征正在看報紙,抬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南南和周家認識。”
林青柏道,“只是上一輩認識罷了。”
林長征見他兒子這一副滴水不漏的樣子,心裡有些憋氣。他又不會害這小姑娘,這是防著誰呢。不好對著大兒子撒氣,看著旁邊小兒子吊兒郎當的歪在沙發上看書,頓時擺著臉色道,“有沒有個正形呢。”
林青松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坐著也中槍。這心是不是偏到咯吱窩去了。
廚房裡,李婉一邊擇菜,眉頭緊鎖。她想不通,這南南怎麼又認識周家那邊的人了。不過一想又覺得沒什麼。老林和周家關係不好。這丫頭偏偏和周家有關係,她不信老林心裡沒疙瘩。
另外一邊,許南南背著藥酒就到了周家這邊。
“我這裡有些藥酒,專門治療風濕的。給周伯伯試試看吧。”
周雲山一聽,立馬精神了幾分,“是要喝酒是吧。”
張文秀將他按了下去,“整天就知道喝。”
許南南趕緊道,“這個是外敷的,就是用酒擦關節處,等關節那裡發熱了,就好一些了。”
聽到這話,張文秀趕緊拿過來給,用手沾了一些,在周雲山腿上使勁的揉搓。
周雲山痛的咧牙,又礙著許南南和小袁在這裡,不好叫出來。
等過了一會兒,感覺到腿骨頭裡面都開始發熱了,之前那痛入骨髓的感覺似乎也慢慢的消減了,他抬了抬眉毛,“這,這還真的有用啊。”
張文秀一聽,驚喜道,“真的有用?”
“感覺比剛剛好些了。”周雲山說話的語氣都放鬆許多了。要知道以前一旦痛起來,那就是痛一整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的。也就靠著張文秀給他熱敷,可也沒多大的用處。
這次這藥酒敷上去,效果就顯得好多了。
聽到有用,許南南也鬆了口氣。“這藥酒就給周伯伯用著吧。”
張文秀道,“南南,這藥酒哪裡買的,我下次也讓人買。”
許南南為難道,“這是我去上海出差的時候,偶然碰上,和人家換的。爺奶年紀大了,我就換了一些在家裡備用。這次出門也是擔心天冷會關節疼,所以就帶了一些在路上。”
“這還不好買啊。”張文秀有些失望。
許南南心裡心虛,可沒辦法。有些事情沒法說實話。剛也是看著周雲山那樣子太嚇人了,她才急著去買了。
“張阿姨,我下次去上海出差的時候,再去找找,沒準能碰上呢。你們拿著用,家裡還有幾瓶呢。”
張文秀心裡感激,“南南,這次可多虧你了。要不然老周這又要疼一整天了。這幾天他都麼睡好覺。今天你們來的時候,我還在給他餵藥。”
許南南道,“周伯伯這是為了國家,我這一瓶藥酒不值當什麼。”
真正的說起來,她是有愧的。
第109章
回到林家, 許南南的心情有些低落, 特別是看到周雲山這樣的老革命後,心裡那抹沉重越發的深刻了。
這樣的生活, 都是如周雲山, 於海這樣的革命前輩們打下來的。甚至於當初許建生都參過軍打過仗。相比之下, 她擁有的東西比別人多,做的卻是最少的。
就因為害怕, 恐懼,她什麼也不敢做。
“南南,見到老周了, 他沒嚇唬你吧。”林長征坐在沙發上, 漫不經心的問道。
許南南看這他, “沒,周首長人挺好的。”
“他好?”林長征嗤笑一聲,似乎也是對周雲山很是看不上。
許南南發現,這兩人還真是兩看兩相厭, 不, 應該是聽著就嫌棄。
李婉端著碗筷出來,身後跟著孫喜梅。這兩人宛如親生母女一樣的,簡直形影不離了。
“喜梅,去喊青柏和輕鬆下樓吃飯吧。”李婉安排道。
孫喜梅正要上去,林長征就道,“還是讓南南去吧,喜梅是客人, 你總是讓喜梅幹活,回頭老孫得找我算帳了。”
孫喜梅急了,“林叔,沒事的,我喜歡幹活。”
許南南笑,“還是我去吧。”說著直接從孫喜梅的面前上了樓去。
看著許南南輕快的步子,孫喜梅咬了咬唇,眼中閃過委屈。李婉也是看著林長征,秀梅微蹙。老林這是怎麼了,當著喜梅的面就這樣安排,這不是讓喜梅心裡不舒服嗎。好歹也要顧及一下人家小姑娘的臉面吧。
樓上林青柏在林青松房間裡看書。
許南南敲了敲門,林青松還特硬氣道,“我和我哥要看書,現在沒空。”
“看什麼書?”許南南靠在門框道。才說完,房門被打開了,林青柏眉眼帶笑的看她:“我還以為你要等晚上才回來呢。”
林青松在屋裡嘆氣,“我哥這是等急了。”
許南南可不管他打趣,笑道,“你們怎麼跑樓上來了。”
林青柏沒說話,林青松湊過來小聲道,“我哥這不是避嫌嗎。喜梅來家裡了,就找我哥說話。我哥就跑樓上來了。”他也不懂喜梅的執著啊,這些年了,他哥話都不多說一句,明顯沒別的想法,怎麼現在還這麼執著呢。
聽到是為了躲喜梅,許南南對林青柏這表現倒是挺滿意的。
“林同志,介於你今天的表現,准許你吃晚飯。”說完雄赳赳的轉身下樓。
林青柏看著她這樣,寵溺的笑了笑,將書往林青鬆手里一扔,跟在後面下樓。
“沒出息啊沒出息。”林青松鄙視道。
吃飯的時候,孫喜梅依然留下來和林家人一起吃飯。
許南南當做沒看到她一樣,跟著林青柏坐一塊兒。孫喜梅想坐林青柏的另外一邊,林青松立馬坐了過來,“哥,咱好好聊聊。”
孫喜梅咬了咬唇,只能坐在林青柏的對面,眼睛還時不時的瞄著對方。
李婉瞪了眼自己的兒子,又給孫喜梅夾菜,“喜梅可不要客氣,今天這菜都是你炒的呢。”
又回頭看著林青柏,“青柏,你嘗嘗喜梅的手藝,是不是很不錯。”
林青柏看著許南南道,“南南的手藝好。”也不提孫喜梅的手藝怎麼樣。
見林青柏當著孫喜梅的面,這麼下自己的臉,李婉心裡氣的發悶,連飯都不想吃了。見許南南吃的香,她道,“南南今天去周家了,你和周家是什麼關係啊?你也知道,我們林家和周家關係不是很好,以後還是別去了,影響不好。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咱們家老林主動和周家和好呢。”
孫喜梅立馬道,“青柏哥以前的領導,好像和周首長也有點矛盾,南南同志,你這樣可太不為青柏哥想了。”
“南南想和誰交好都是她的自由,影響不到你們。”林青柏不悅道。
李婉笑道,“青柏,你也別急著生氣,我這不也是把南南當一家人看的嗎,要不然外人的事情我可不管。只是想告訴她,我們和周家關係不大好,她總不能不替我們林家多想想。”說完看著林長征,“老林,你說是不是?”
林長征一直沒說話,聽到她這話,才抬起頭來,臉上繃著,顯然不高興,“孩子的事情,他們自己做主就行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