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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再給你這一次機會,要是再不行,你就老老實實的把林青柏給忘掉。”孫博文嚴肅道。
孫喜梅咬了咬唇,倔強的沒回應。怎麼可能不行呢,就是一顆石頭,她都能捂熱了。
因為要回南江了,許南南又去來一次周家告別。
這次回去,以後還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見面呢,所以許南南還有些捨不得。
周雲山知道她這麼快要走了,還不樂意,“要不你多住一陣子,反正家裡又不是沒地方住。讓林家那小子自己回去。”
張文秀白了他一眼,“昨天還說讓孩子別得過且過呢,今天就讓她不回去 。她現在可是個工人,得工作。”
“就她這小身板,能做什麼啊?”周雲山不以為然道。
許南南笑,“周伯伯,可不要小瞧我們這樣的,咱就算做不了建設社會的磚頭,做粒沙子也是能做的。”
“你這孩子,思想覺悟倒是高。”周雲山滿意道。覺得這孩子越相處,越是覺得懂事。這樣的孩子,給於海做閨女,於海倒是不虧。
他嘆氣道,“既然你有這個心,我也就不攔你了。不過以後可不能不來往了,有事情就發電報過來,寫信也行,電話回頭讓你張阿姨寫給你。以後當親戚走,就別太客氣了。”
許南南點頭,“周伯伯,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經常寫信的。再說了,我之前不是答應給你買藥酒嗎,這事兒我還得落實呢。”
周雲山聽到藥酒,笑道,“說起這個藥酒啊,我那幾個老夥計可都想要呢。也不知道是誰傳到老首長那邊去了,老首長身邊的老大夫說是好東西,老首長都追問是哪裡弄的,還說要讓人去找。這樣的東西,得給這些一身是病的老夥計們供應。”
許南南一聽,眼睛頓時瞪圓了。周雲山都能稱呼老首長的人,那不就是……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天花板。
看她這麼緊張,周雲山呵呵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好害怕的,又不是壞事。我都說了,這東西是在上海買的,讓他們自己去找去。不過這次他們倒是都欠了你一個人情了,以後有機會找他們還。”
許南南心還在怦怦跳呢,就一瓶藥酒,還能跑上面去了。
“我可不敢,就一點藥酒,算不上什麼人情的。”就這麼點東西,她可不敢去找那些大佬們還。
周雲山看二愣子一樣的看她,“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實誠呢,有好處幹什麼不拿。你覺得挺大的事兒,在他們那邊那都是小事。你覺得不值什麼價值的藥酒,在他們那就是能幫他們緩解痛苦的寶貝。別當風濕不是病,疼起來都要罵娘的。”
“我知道了。”許南南感激的看著周雲山,“周伯伯,謝謝您。”
周雲山把藥酒分給人家,也許也是為了戰友情份,但是這份功勞,可都算她頭上來了。
許南南覺得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這孩子一點就通,周雲山覺得挺欣慰的。
這輩子起起落落的,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夠一直在這位置上,要是哪天下去了,這點人情辦不了大事情,可一些小事情還是能辦到的。對這些老兄弟們來說的小事情,對南南這孩子來說可都是難事呢。
離開周家,許南南心裡還在想著以後的事兒。
越是接觸的人多了,接觸的層面高了,她的心裡那些因為恐懼而隱藏的想法,似乎要開始破土而出了。
“你等等。”
許南南正想著事兒呢,就聽著後面有人喊,她都不用回頭就聽出是誰了。
孫喜梅疾步追了過來,看到她了,上下打量了兩遍,覺得越看也就那個樣子。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能好看到哪裡去。
她今天去林家找人的,結果聽李婉說她來周家了,她就乾脆來周家外面等著。
這次她就不信這個小丫頭還能在她面前摔門。
“我和你談談。”孫喜梅嚴肅道。
許南南看著她,覺得莫名其妙,“我們不熟吧,有什麼好談的。”
“當然有,關於青柏哥的事情。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我和青柏哥之間的事情。”
“你們有事情?”許南南詫異道,“真沒看出來,就是覺得你可能有點什麼事情。”
要是林青柏和她有事情,自己早就跑了。
被許南南抵了一句,孫喜梅有些惱羞成怒,“我和青柏哥以前不這樣的,我和他認識十多年了,感情還能不好?也就是因為你在這裡,所以他才表現的那樣的。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們的感情是沒有基礎的。你們沒有共同語言,沒有相同的生活環境,你不了解他,也無法和他一起戰鬥。只有我……為了青柏哥,我去學醫,以後做軍醫,跟著青柏哥一起上戰場。你能為他做什麼。”
一個小姑娘,還要青柏哥花心思照顧,這樣的人,能幹什麼。吃飯都要青柏哥夾菜,以後還能照顧家庭嗎?
許南南聽她這麼一大串的話,腦袋裡還真的想了想,自己能為林青柏做什麼?嗯,好像真的沒做什麼。
不過這和她林青柏處對象有什麼關係?
“可是林青柏喜歡我。要和我處對象。”
“你害不害臊啊。”孫喜梅被她這話氣的面紅耳赤的。這丫頭故意這麼說的,想故意氣她,讓她放棄。
“愛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有利於革命事業。”
這句話孫喜梅說的鏗鏘有力。
許南南舉了只手,“等等啊,我就問問,咱國家都天下太平了,還要什麼革命事業啊?”
“你……”孫喜梅一噎,以前父輩們結婚,都是這樣說的。所以他們的婚姻是光榮的,神聖的。
許南南覺得這姑娘估摸著是太激動了,嘆氣道,“你們什麼革命事業我是不懂的,不過我和林青柏在一起,應該屬於擁護軍人吧。以前不都這麼說嗎,要和軍人結婚,照顧軍人,這才對得起組織的信任。你說是不是?”抗日片她可沒少看呢。
孫喜梅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臉都憋紅了,突然,她看向許南南的背後,眼睛亮了亮,“青柏哥。”
許南南回頭一看,林青柏背著手走過來。
“你們在說什麼呢?”林青柏嚴肅道。
許南南笑道,“這位孫喜梅同志在和我討論革命戰友的命題。”
孫喜梅聽她這話,緊張的後背都開始冒汗了。
她雖然喜歡林青柏,可是從來不敢表露心思。她覺得林青柏這個性子,估摸著也是不喜歡談男女感情的,所以她才想以老一輩的那種方式在一起
他們的結合,是受到組織上的祝福的,是為了革命事業而在一起的。
可這些話,她當著林青柏的面,可不敢說。
林青柏看向她,又看著許南南,“革命戰友也是感情的基礎上在一起的。沒有感情,可以成為戰友,但是僅僅是戰友。至於我的革命戰友,只能是你。所以你要討論這話題,以後可以找我,不用問別人。”
孫喜梅的臉頓時煞白。“青柏哥……”
林青柏看了她一眼,“孫喜梅同志,有些話你可以直接找我說,不用找南南。她年紀小,我不希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她的心情。我現在站在這裡,你有什麼問題想和我說嗎?”
孫喜梅看著他,咬著唇搖頭。
林青柏笑,“好,既然沒問題,我和南南就先回去了。”
也不看孫喜梅,牽著許南南的手就走了。
許南南也忍著沒回頭看孫喜梅,她覺得這時候要是回頭,估摸著人家還以為她在炫耀勝利呢。
“林哥,這樣好嗎,兩家會不會傷了感情?”那天林青松和她說了孫家和林家的情況後,她就知道孫喜梅這事情不好弄的太難看,要不然兩家以後可能要鬧崩了。
特別是以後會發生那事兒,到時候孫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報復林家呢。
“沒事。”林青柏握了握她的手。
“她說她跟著你十幾年,是真的?”
林青柏看傻子一樣的看她,“我十四歲回家,十五歲就去了部隊裡,她怎麼跟著我?”
他想了想,“我回家的時候,她那時候才十歲出頭吧,一個小丫頭,你覺得我能有什麼想法?”那時候他還在排斥新的環境,整天想著回省城去。可是養父那邊不允許。
養父也是個睿智的人,知道什麼樣對他是好的,讓他遵從母親的遺願認祖歸宗。
“後來去了部隊,一年回不來幾次,每次回來倒是沒注意家裡多個人還是少個人。而且她一直跟著青松一塊,你又不是不知道青松招惹女孩子的本事。後來幾年我回來的更少,而且對那方面完全沒有幻想。這次要不是她做的明顯,我都沒想到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