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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松看了她一眼,笑的眉眼彎彎。
眼角眉梢看著劉紅軍那傻樣,心裡暗樂,蠢貨,看看你那對象是什麼德性。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這要是在過去,早晚是要爬牆的。
過了一會兒,菜就上來了。劉紅軍和許紅大口的吃,林青松在邊上慢悠悠的夾一筷子吃一口,那動作別提多好看了。
到時候讓兩人都不好意思了。
“吃啊,怎麼不吃了。”見兩人停下來,林青松就皺眉了。
“不是,哥,你也吃。”劉紅軍恭恭敬敬道。
“我也吃著呢,”林青松看了看自己的碗,又道,“對了,劉紅軍,你知道南江鐵礦的事情嗎?”這小子好歹在這裡土生土長的,總能問點有用的。
聽到南江鐵礦幾個只,許紅耳朵動了一下,看著林青松,“松哥,你問南江鐵礦啊,我大伯就南江鐵礦的。還是主任呢。”
劉紅軍連連點頭,“對,許紅就礦上長大的。”
林青松一聽,笑的更燦爛, “哎喲,那還真巧了。我這不是大學學的機械專業嗎,雖然我還沒畢業,可好歹也學了點東西,想著供銷社這邊到底不是老本行,做著沒意思,還是得去礦上看看。”
“哎呀,哥你可是大學生,還是京城的大學生,咱南江都找不到幾個,你去了礦上,那還不的搶著要啊。”劉紅軍恭維道。
許紅也立馬點頭,“我回去就和我大伯說這事兒,讓他幫忙問問。”
林青松笑道,“行,那我就等消息了。”瞧瞧,咱這不靠家裡的關係,不一樣也能找到路子嗎?
哎呀,於南南同志,咱這緣分,可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他覺得這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啊,才想著要去南江鐵礦呢,就遇到一個南江鐵礦的幹部家屬了。老天都要他去礦上呢。
許南南坐在辦公室裡面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覺得腦袋有點兒暈乎乎的。
對面柳大姐看著她道,“不是生病了吧,今天都打幾個噴嚏了。”
許南南吸了吸鼻子,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看來真的生病了。這天氣都能生病,她都佩服自己這小身板了。
肖科長從外面進來,眉頭緊皺。
“南南啊,”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許南南抬頭,“肖科長,什麼事啊?”
“這評選,你也別有太大的壓力,沒評上也沒關係。”肖科長悶悶道。
採購科的人聽到這話,都看著他。柳大姐道,“老肖,怎麼了?”
聽到有人開口問了,老肖這就來勁了,恨不得將自己心裡那些不滿,都給發泄出來,“工會那幫癟犢子的東西,拿咱們的人情去拉票呢。娘的,都幹啥事啊,說啥礦上有些工人家裡困難,要搞捐贈。每個工人最少捐贈一斤糧票,幹部得捐五斤,人家工會劉大姐被逼著直接捐了十斤。還有李礦長,高礦長,都捐了不少。”
啊?
大夥都瞪大了眼睛。這年頭,糧食就是命根子啊。礦上的工人,就算是雙職工,那家裡也絕對是不寬裕的。孩子們吃的多,總不能讓孩子餓肚子,這就要不少糧食。還有老家那邊的老人,他們可是知道的,礦上不少人都是當初從附近的鄉鎮招過來的。要不然南江縣城哪有這麼多人過來挖礦啊。
人家鄉里出來的,都還要補貼家裡呢。
工會這是幹啥呢。
許南南也覺得的懵,“肖科長,這麼多糧票捐上去,給誰啊?”
“說是給那些需要的人,這糧票都放到工會保管,誰家需要,就給誰家。”
扯犢子!現在誰家不需要糧食啊。給了這家,那家咋辦?人家捐一斤上來,到時候給出去的似乎,一斤都不夠看的。
許南南就是再不管事的人,也聽出有些不對勁了。
“這誰出的主意啊?”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工會最活躍的吳劍同志,人家這次是積極分子熱門人選呢。這幾天蹦躂的可囂張了。劉會長都壓不住他,一不樂意就去礦上給一線工人做思想工作。人家一聽只給一斤糧票出來,以後能找工會要糧食,咬著牙也給拿出來了。工人拿了,幹部還能不拿?”
肖科長氣憤道。
幾人搖頭嘆氣,然後看向許南南,“南南啊,咱不急著拉票,順其自然吧,你可別做傻事啊。”
許南南點了點頭,突然覺得頭有些暈了。站著都搖晃了一下。
柳大姐手快的將她給扶住了,“怎麼這麼熱乎啊,是不是發燒了?”她又伸手摸許南南的額頭。
“還真是發燒了。”
大家一聽,也顧不上剛剛那件事情了,肖科長趕緊道,“快,送醫院去看看。可別耽擱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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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南就沒想過自己會這麼脆弱, 在許家村那種環境都沒生病過, 跑縣城來竟然就這麼病了。醫生一查,說是受涼了。
這種天氣咋還受涼?都要穿布拉吉的時候了。柳大姐驚訝。
醫生是個老阿姨, 聽到柳大姐的驚訝, 覺得自己的專業素質遭受到了懷疑, “同志,三伏天都還有人受涼呢, 現在受涼咋奇怪了?這小同志肯定是先累了一陣子,沒緩過神來,又吹了風, 所以才會受涼的。”
許南南想了想, 還真是。她在上海出差的時候沒覺得累, 只是路上坐車倒是折騰了一番。昨天坐在自行車上的時候,那自行車騎著快,帶著風一陣陣的吹,昨天她下車之後, 就覺得腦門被風吹的有些暈, 還以為睡一覺就好了。咋能想到睡一覺之後還嚴重了。
這身體也太弱了,許南南鬱悶的趴在床上。
沒轍,得打針。要不然燒的厲害了,回頭得出問題。
許南南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她有藥,有好藥啊。就這麼點問題,完全不用打針。可惜醫生聽不到她心裡的聲音,拿著白搪瓷的托盤過來, 拉上帘子,直接打屁股。
柳大姐一直陪在邊上,看著那針扎到許南南的屁股上,才放心的回礦上去了。
趴在床上,許南南欲哭無淚。她特想說,她有藥,真的有藥。
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麼藥,不敢再吃藥,只能這麼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叮叮叮”
旺旺的聲音又傳來了,許南南鬱悶的閉上眼睛,頭暈乎乎的,她這時候真不想做生意。一看,還是熟人。
【老古董】:“你是不是賣了一塊翡翠玉佛給人家了?”
許南南道,“不是你介紹來的那個老二嗎?”
【老古董】:“多少錢?”
“八十八萬。”
【老古董】:“還真是的!”
“怎麼了?”許南南納悶,難道她賣貴了,來給朋友出頭的,“他自己開的價!”許南南發了個氣憤的表情過去。
【老古董】:……還有嗎,給我也來一塊。
“……”
許南南發現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沒賣貴,她賣虧了。
虧了多少?
許南南沒概念。她這輩子就沒玩過什麼奢侈品。要說黃金白銀啥的,她還能估摸個價錢出來,可翡翠這種東西,不好意思,沒這概念。
不過她知道老古董不差錢,光從他每次幾萬十萬的買東西,都不怕是假貨,就知道在人家這是沒把錢看在眼裡。現在因為一塊八十八萬的翡翠吊墜來找她。那肯定就是那玉佩她虧大了。人家賺大發了。
許南南腦殼開始疼。
“你老實說,我虧多少了。你放心,我保證不要債,我就是想知道自己虧多少。你要還想從我手裡買到古董,你就和我說實話。”
她發了個發怒的表情。
……
很快,醫院病房裡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哭聲。這哭聲聽著要多悲有多悲慘。
直把人哭的心裡發寒。
小護士噔噔瞪的跑進來一看,裡面病床上,剛打屁股針的小姑娘正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林青柏正來醫院看部里受了傷的戰士。聽到這哭聲,皺了皺眉,本來準備下樓梯呢,轉個彎兒就往病房那邊去了。走到門口,見小護士正在數落病床上的人,“同志,你這又不是什麼大病,就打了個針,犯得著哭嗎?你這樣很影響其他病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誰那啥了呢。”
剛外面他們聽到這聲音了,還以為誰家的病患沒了,家屬在哭喪呢,嚇死個人了。
都知道這陣子沒收到什麼重傷患者呢,好好的人要是在醫院沒了,那還得了。病人家屬還不得把醫院給拆了啊。
許南南委屈的揉著鼻子。她的兩百萬啊。嗚嗚……
林青柏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