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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甜站起來:“我去睡了。”
裴燁哈哈大笑,他似乎找到了一個天大的好玩兒事情,終於能夠壓溫甜一頭。
因此,他緊抓著這個梗不放:“溫甜,你是不是害羞了?”
溫甜拉開門,裴燁雙腳跨在凳子上,將凳子一轉,對準溫甜的背影:“對了,溫老師最近一段時間辛苦了,學生不才,給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聊表心意。”
他笑的意味深長,溫甜古怪的感到一絲他的不懷好意。
溫甜:“黃鼠狼給雞拜年。”
裴燁笑眯眯的:“明天記得查收禮物。”
他拖長了聲音:“老——婆——”
溫甜砰的一聲砸上了門。
裴燁的笑聲從門後傳來,溫甜扶額,心道:白痴。
第二天一早,溫甜就把裴燁說的事情給忘光了。
她這人向來游離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對外界不怎麼關心,只挑自己喜歡聽的東西記。
因此,裴燁昨晚上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記到心裡去。
早上到班級,班裡的人還不多。
住校生來了幾個,其中趙雲慧來的最早,她坐在溫甜的左前方,見到溫甜進來之後沒什麼表情,一直低頭看書。
溫甜之前跟她有些過節,當然,她這種小神經病,對於任何覬覦她地盤內東西的人,都是深惡痛絕的。
趙雲慧不喜歡她,她未必能把對方當成一回事兒。
溫甜放下書包,動作自然的從抽屜裡面拿出昨天沒做完的試卷。
手甫一放進去,試卷沒摸到,先摸到了一層布料似的東西。
初中時,溫甜遭受過不少校園暴力。
無論是冷暴力的孤立她,還是熱暴力的直接上手揍她,都是家常便飯。
當然,這些人的下場從來都是比溫甜更慘,她初中時候心裡出了名的扭曲,有仇必報,而且是當場報,一刻都不敢耽誤,誰敢叫她出醜,那人基本不能直立著走出她規劃的五米範圍內。
總之,凶的狠,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太敢接近她。
上了高中,除了上一回被兩個女生堵過,之後也沒再遇到找她麻煩的人。
此時到了一班,抽屜里摸到奇怪的東西,溫甜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嗎?
溫甜將東西扯出來之前,把這玩意兒歸類到同班同學惡劣的小把戲上。
但扯出來一看,她的臉色驟然一白。
溫甜猛地把東西塞進抽屜,臉色隨即由白轉黑。
她動靜有些大,趙雲慧可算是找到了出聲的理由,立刻把準備了好久的不滿和怒氣發泄出來:“你聲音能不能小一點,我在看書。”
溫甜抬頭看了她一眼。
趙雲慧被她冷漠的眼神看的心裡一抖。
兩秒後,溫甜將桌子從前面拖到後面,又推回去,發出了難聽的噪音。
她:“如何?”
趙雲慧的臉色登時難看的能直接成為畢卡索抽象畫。
她緊緊咬著下唇,轉過頭,一語不發。
下午,溫甜留下來做值日。
教室的人都走光時,她終於把抽屜里放了一天的東西拿出來。
起初,剛露一個角,看起來像是一塊深紅色的布料。
這東西,就是早上令溫甜失態的那件事物。
溫甜將它完整的拿出來,面無表情的抖開。
只見這面長半米寬半米的錦旗上寫著:夫妻情無價相聚也有緣,授業一絲不苟,解惑無微不至,贈賢妻溫甜。
下頭還有一行小字:關心下一代,汗水澆未來。
溫甜嘴裡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裴、燁。
裴燁背後一涼,打了個噴嚏。
他心裡還在嘀咕,溫甜有沒有收到他的錦旗,他特意上網上訂的,花了好大功夫才偷偷摸摸的放進溫甜的抽屜里。
裴燁一想到溫甜看到這面錦旗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爽快。
簡直是大仇得報,出了長久以來一口憋屈的惡氣!
他特意等到晚上,準備看一眼溫甜什麼態度。
結果溫甜什麼態度都沒有,理都不理他就進了房間去了。
裴燁抓心撓肺,見溫甜的模樣,心裡不免想道:她該不會沒看到我的錦旗吧?
這惡作劇他精心準備了好幾個禮拜!溫甜要是沒看到,他的一切辛苦和努力豈不是都付之東流了!
裴燁等了一晚上,沒等到後續。
禮拜六一大早,溫甜就出門了。
她不讓裴燁跟著,裴燁就偏偏要跟著。
跟上去之後又顯得自己太緊張溫甜,於是胡亂找了個理由,諸如擔心溫甜出軌云云,總之,他理由充分,跟了上去。
溫甜一出門就知道裴燁跟著她。
她現在懶得跟裴燁囉嗦,他要跟便跟著,左右不是什麼大事,就當自己出門帶了個大型掛件。
裴燁一開始還能偷偷摸摸,裝個樣子的跟蹤。
後來大約是知道溫甜發現他了,索性連樣子都不肯裝,大大咧咧的坐在她身邊。
溫甜看他一眼,他推了下墨鏡,咳嗽一聲:“我是來監督你的。”
裴燁其實更像問溫甜,她有沒有看到那面錦旗,對此她有什麼感想要發表。
不過機會不對,他便憋住了沒問。
溫甜從市中心出發,轉了兩班車之後,來到了郊區的橫店影視城。
裴燁眉頭一挑,自戀道:“溫甜,你不會是來追星的吧,你老公這麼帥,還不夠你看的嗎?”
溫甜徹徹底底的翻了個白眼。
裴燁最近熱衷起稱呼自己為溫甜的老公,這令他感到自己掰回了一局,因此他樂此不彼。
溫甜在影視城裡面東轉西轉,轉的裴燁莫名其妙。
他記起溫甜早飯沒吃,抽空買了早餐,繼續陪著溫甜瞎轉。
十一月,天氣開始逐漸轉涼。
二人穿著長袖長褲,一開始沒覺得冷,直到中午過後,溫度突然驟降,裴燁終於拉住她,強行把自己的外套給溫甜裹上。
江南來的姑娘,向來是不抗凍的。
裴燁見她嘴唇凍得發白,心裡不免騰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來。
“你到底要找什麼,這麼冷的天在這兒瞎晃。”
溫甜凍得打了個哆嗦。
裴燁的衣服有一股他身上的暗香,不像香水,像他常用的沐浴露,隱約聞得到一股牛奶味。
溫甜不再隱瞞,開口:“我找我姐。”
裴燁詫異:“你姐?親姐姐?”
他沒了解過溫甜的家庭,顯然是不知道溫甜還有個姐姐。
裴燁立刻把前因後果串在一起,他想到了二中強制學生執行的家長會。溫甜此時出來,多半是找自己姐姐去開家長會。
他:“你姐姐在這裡工作?劇組?在那個劇組?”
溫甜搖頭:“我不知道。”
裴燁愣了一下,原本想發火,說她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竟然連姐姐在哪個劇組都不知道!
結果看到溫甜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心裡的火氣逐漸被心疼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