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溫甜朝著食堂走去,吃完飯,回來時在食堂後面的小路上看到了裴燁。
裴燁身邊還有兩三個女生,嬉嬉鬧鬧的給他遞了個禮物模樣的東西。
溫甜見了,放慢了腳步。
食堂後面的小路很少有人走,除非是要去開水房,從這裡繞比較近。
溫甜走慣了這條路,她走的無論再慢,也還是走到了裴燁面前。
裴燁手裡拿著巧克力,一時不知怎麼解決,他想辦法之際,一抬頭,就看到了溫甜。
裴燁不知怎麼的,心裡一虛,手上的東西被他下意識的藏到了身後。
溫甜對他的態度冷淡依舊,點頭之後抬腳就走。
這態度總能百分百戳到裴燁的炸點。
他乾脆利落的攔住了溫甜:“你什麼意思?”
溫甜目光落在他攔在她腰的手上,“你什麼意思?”
她反問:“你的約法三章吃到狗肚子裡了嗎?”
裴燁沒想到她這時候提約法三章,一時間無話可說。
溫甜被他攔著,二人隔得很近,這姿勢,和昨晚上在竹林港的姿勢漸漸重合。
裴燁注意到這點,他看著溫甜,盯了一會兒,口有點干。
溫甜突然笑出聲,她道:“裴燁,你在想什麼?”
裴燁下意識的想後退一步。
溫甜的狐狸眼睛彎彎的,好似觀察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她又說:“你是不是想親我。”
裴燁猛地一愣,腦子裡突然警鈴大作,一時間,各種反駁的話都打包了堵在喉嚨:想多了、怎麼可能、別自戀、胡扯……
——可這麼多話,愣是一句都沒能跑出來。
他好似又回到了被鬼迷心竅的那個晚上,嘴唇囁嚅片刻,說出來的話成了這句:“那你讓嗎?”
第19章 我討厭你
溫甜失笑出聲,她彎下腰笑了一會兒,笑夠了,推開裴燁。
“裴燁,我開玩笑的。”
裴燁腦袋嗡的一聲,好似被棒槌當頭一棒,他臉色慘白,讓開來,不服輸的說道:“我也是開玩笑的。”
溫甜鼓勵道:“嗯,不錯,很好笑。”
可不是,太好笑了。
我這個傻逼竟然當真了。
裴燁咬牙切齒,看著溫甜,心裡想道: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溫甜心情很好,中午吃的開水泡飯在她的胃裡沸騰起來,她一邊走一邊回味了片刻裴燁的表情。
越想越可愛,溫甜心說:我應當用個相機拍下來。
到班裡,雲朵問道:“你什麼事這麼開心?”
溫甜坐下,翻開書:“沒事。”
雲朵受不了她這個冷淡的脾氣,切了一聲,說道:“你還是快準備那個競賽答辯吧,你真是有勇氣,願意去給一班二班的人當綠葉。”
她:“怎麼的,嫌人家還不夠優秀,你還要去無私奉獻的襯托一下啊?”
溫甜懶得理她,兀自開始做題。
下午放學,她收拾好書包往校門口走。
路過教學樓一樓辦公室時,她愣了一下。
溫甜透過窗戶看到了窗邊坐著的男老師,她眼睛一眨,突然拐了個彎衝進去。
溫甜少見的露出一副小獸兇狠的模樣,她猛地扯住窗戶邊男老師的領子,把對方驚了一驚——好險辦公室現在只有這位男教師,如若有其他人在,指不定怎麼編排溫甜的行為。
溫甜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老、和、尚。”
男教師近距離見了溫甜,恍然大悟:“哦,這不是小溫嗎,好久不見啊!”
男教師就是當年牽橋搭線,給裴燁溫甜二人做媒的老和尚善空——溫甜人生悲劇婚姻史的開端。
老和尚說是老和尚,年紀卻不大,看起來三十歲出頭,一張臉又嫩又水靈,既具有欺騙性。
善空和尚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和尚,三十歲之前給人當赤腳郎中,救苦救難,普度眾生的白衣天使當膩了,三十歲的時候突發奇想,決心來當一個辛苦耕耘的園丁。
去年考的教師資格證,今年正式上任。
上任第一天,被溫甜逮住了。
善空和尚的俗名叫花朝,見他的模樣生的花枝招展,穿得花里胡哨,像個花花蝴蝶。
總之,不像老師,也不像和尚。
花老師說:“小溫,來,多年不見面,別一見面就動手動腳,有什麼問題,跟老師說,老師一定幫你。”
溫甜面若寒霜,口吐冰霜:“我要揍你。”
花老師為難:“這件事恐怕不行,自古以來就沒有學生打老師的道理。”
溫甜鬆開了他的領子。
她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在辦公室揍老師,此事一經發現,多半退學處理。
花老師的性格十幾年如一日的不著調,整理好衣裳,又整理了下自己略長的劉海——他哪裡還有什麼和尚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小白臉。
“小溫,你和小裴見面了嗎?如何,感覺怎麼樣?”
溫甜:“不怎麼樣。”
花老師替她倒了一杯茶:“感情總是要相處出來的。”
他問道:“你的‘病’怎麼樣了?”
溫甜:“我沒有病。”
花老師將茶水遞給她:“我知道你沒有病,我問的不是你身體的病,是你的心病。”
溫甜不說話,花老師嘆了口氣:“你小小年紀,不要胡思亂想。”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你執著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雲娘都走這麼久了,你還不放過她。”
溫甜臉色一變:“是她不放過我。”
花老師思來想去,嘆了口氣。
溫甜道:“你為什麼在這裡教書?”
花老師說:“和尚也是要吃飯的。”
溫甜嘖了一聲,推開門走了。
到家時,江琴在屋裡驚呼道:“小甜,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了,你去報名那個什麼競賽答辯了嗎?”
溫甜放下書包,乖巧的點頭。
江琴熱淚盈眶,抱著她:“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會讀書的。”
裴燁正好到家,聽到了江琴這一番言論。
他看到溫甜,不自然的別開臉,心裡又惱又羞。
“我太關注她了。”裴燁在心裡得出這個結論。
江琴喊道:“寶寶,去哪兒呢,過來。”
“你報名這個物理競賽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報呀?”
“我不想。”
江琴聽罷,嘟囔一聲,又歡天喜地的和溫甜說話了。
她道:“他不報就算了,小甜你要加油考,考不好也沒關係,重在參與。”
江琴在此之前不大知道溫甜的學習情況,她是一個快樂的女人,一個快樂的女人只要顧自己快樂就好了,哪兒管的了別人那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