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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甜抽空將自己桌上的眼鏡往後推了一些。
她動作很快,再有人接二連三的上來,都被她十幾秒之內解決了。
期間,她的頭髮因自己的動作散開,溫甜咬著發繩,屈膝猛地頂上前來找死的一名混混。
那混混的胃遭受暴擊,險些把自己的晚飯吐了出來,溫甜趁著這個空檔,紮好了頭髮,緊接著揪著他的領子,將他往地上一砸。
她打架,在自己家鄉的小鎮裡,是出了名的惡毒。
大城市裡的人大約是沒見過什麼叫‘窮山惡水出刁民’,溫甜把那人砸在地上,又補了兩腳,接著像踢一袋垃圾似的,將他踢遠了。
此時,站著的還有兩個人。
這兩人身材相對來說比較矮小,但對比溫甜,也算是個‘彪形大漢’。
溫甜冷漠的盯著二人:“自己滾,還是我請你們滾。”
那兩人互看一眼,主動滾了。
滾之前,還不忘拖上地上的幾人一起走。
溫甜慢條斯理的戴上眼鏡,說道:“回去告訴李曼曼,我的脾氣不好,耐心也有限,讓她離我遠點兒。”
小店裡,被這一幕驚嚇到的人才反應過來。
溫甜此刻已經將捲起的袖子放下來,把周圍的凳子扶好,桌子歸位,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成了那個柔弱可憐又無助的小白菜。
她下意識的想喝點兒水,在桌上看了一圈之後沒看到,於是便發起呆來。
溫甜這樣子,好似打算當做無事發生。
店老闆一開始打算拉架,目標放在了小混混之一和裴燁身上,萬萬沒想到最後出手的是這個嬌弱的軟妹。
這下,搞的店老闆光顧著震驚,別說拉架,連小龍蝦都忘記上。
裴燁終於回過神,消化了剛才在眼前的那一幕。
他果斷踢開擋住他的凳子,繞過桌子坐到了溫甜的前面。
“手拿出來我看。”
溫甜望著他,沒說話。
裴燁有點兒急,乾脆直接上手。
左右檢查一番,沒發現什麼傷口。
他沉默的看著溫甜,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溫甜:“你要說什麼。”
裴燁:“你哪兒學來的東西?”他想了想,補充:“你從來沒告訴過我。”
溫甜:“你沒問過我。”
裴燁聽了,心裡登時就鬱悶了:誰會問這種問題!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溫甜。
瓷白的皮膚,潑墨一樣的眼珠,整個人像精心烤制出來的白瓷兒,一碰就碎——誰知道瓷器不是瓷器,推進窯子裡弄進去烤,烤好了拿出來他媽是個變形金剛啊!
裴燁感到自己的頭很痛。
他簡直想趴在桌上睡一會兒,然後一覺起來發現自己剛才是做夢。
裴燁心道:這也太超魔幻現實主義了!
他的老婆,怎麼看都是一個江南水鄉養大的糯米糰子,怎麼會一個人單挑六個混混還毫髮無傷!
溫甜瞥了他一眼。
裴燁說道:“你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溫甜:“我不會隨便打人。”
她自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奇怪的暴力傾向,只要別人不來惹她,她從來都是忍一時風平浪靜。
當然,裴燁這種招惹不能忍,她對付裴燁的招數時是樂在其中,帶著一股新奇又有趣的態度來看待,不夾雜一絲恨意。
等小龍蝦上來的時候,服務員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溫甜。
溫甜戴上手套,拿起一隻龍蝦,毫不猶豫的從中間掰斷,那服務員好似受了天大的驚嚇,兔子一樣跳了一下,連忙跑了。
溫甜生在水邊,吃這種水裡來的東西很有一套,沒幾下就講嫩白多汁的蝦肉給剝了出來。
她放到裴燁碗裡:“快吃。”
裴燁受寵若驚,估計是沒想到溫甜這蝦是剝給自己吃的。
“你給我吃的?”
溫甜:“你能單手剝蝦?”
她看了眼裴燁的右手。
裴燁拿起筷子,將蝦肉放進嘴裡。
大概這蝦是溫甜剝的,好吃的程度直接媲美某某星級餐廳的法式大廚做出來的正餐。
他嘴裡吃著溫甜剝來伺候的蝦肉,一時間把她打架的事兒給忘了。
直到吃完了回到家,裴燁躺在床上的時候,才猛地思考起一個嚴肅的問題:結婚以後會不會發生家暴?
當然,這個問題,直到放寒假的時候,裴燁都沒思考出一個所以然。
放假當天,裴燁拆了手上的繃帶。
他右手恢復的很好,基本看不出什麼疤痕。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琴問溫甜在哪裡過年。
溫甜回家過年是一件很明顯的事情,但江琴更希望她能留在京市過年,或者把溫父也接到京市來。
飯桌上,溫甜直接說買了回家的車票。
裴燁嘴裡含著一口湯,快速的咽下:“你買了幾號的車票?”
溫甜:“明天下午的。”
裴燁詫異:“這麼快……”
他心裡咯噔一下,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
溫甜買車票和要回家的事情都沒跟他說過,看江琴的模樣,應該是早就知道的。
告訴婆婆都不告訴老公,這是什麼道理?
裴燁戳了幾下米飯,頓覺食慾全無。
江琴問道:“小甜,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溫甜咽下飯:“開學的時候。”
江琴笑道:“不打算早點回來嗎?”
溫甜搖頭。
江琴可惜道:“本來寒假裡我們打算去國外過年,還想著帶你一塊兒去。”
裴父的公司做的很大,是個跨國集團,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他家公司offer,是應屆優秀的高校畢業生擠破了腦袋想拿到的東西。
江琴過年習慣出去旅遊,總之不會待在國內。
今年寒假,他們本來打算帶著溫甜一塊兒去的,結果她的邀請還沒有傳達到溫甜身邊,溫甜就用行動婉拒了。
吃完飯,溫甜上樓收拾行李。
裴燁悶悶不樂了兩天,期間也沒怎麼和溫甜說過話,等她去車站的時候,他又板著臉從二樓走下來,在門口搶過她的箱子,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裴燁把箱子放在後備箱,說道:“我送你。”
司機久候多時,等溫甜一上來,就出發去了車站。
京市到嶺城的高鐵有八個多小時,溫甜下了高鐵之後還要轉乘長途大巴坐一個多小時。
裴燁昨晚上想把溫甜的高鐵票改成機票,被溫甜拒絕了。
到了車站,裴燁站在檢票處,看著人要走了,心裡生出了一股不舍的情緒。
但他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覺得眼睛發酸,想把人抱回去,藏進自己房間裡。
溫甜放假的早,買的票沒趕上春運,儘管如此,京市的高鐵站裡面人來人往,旅客也相當可觀。
她拖著箱子,說了句再見之後,就要往車站裡走。
裴燁突然拉著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