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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甜:“我說了沒答應。”
裴燁心情好了些。
他繞回自己的話題:“你還沒說,你喜歡什麼樣的鑽石。”
溫甜:“你別買,我不會戴的。”
裴燁心道:我買我的,你戴不戴是你的事情。
他取了一枚戒指放在手中把玩。
“這款是什麼?我要這個。”
裴燁拿遠了電話,問設計師。
二人說話用的皆是英文,交流片刻,溫甜那頭說道:“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她掛之前,聽到那頭有個男人說了一串數字。
聽起來像是戒指的價格,溫甜掛了電話,在腦子裡換算了一下,換了個七位數的天價出來。
饒是她對金錢不太敏感,這數字都讓她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她心想:裴燁最好只是隨口問問。
溫甜目光放空的看著溫父留下的紙條,她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些諷刺。
父親為了一個月一千五的工資到處奔波,名義上的丈夫卻眼睛都不眨的花幾百萬買個裝飾的小玩意兒。
溫甜做了半天的閱讀理解,得出一個結論:她和裴燁的人生實在有著天壤之別。
大洋彼岸,服務員已經把戒指了包起來。
裴燁刷卡刷的一點也不心痛,只不過刷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誰在罵我?”
他嘀嘀咕咕,直接撥通了裴父秘書的號碼:“喂,楊叔,告訴我爸媽,我回國了。什麼?要什麼理由,我再不回國我老婆就跟別的野男人跑了!行了,我知道,你給我訂下午四點的機票……”
第33章 流言蜚語
溫父工作的事情還沒完。
他上午提著一瓶白酒出去,下午回來,白酒沒了,倒是臉上的愁苦更多了些。
溫甜下樓時,多嘴問一句,溫父只擺擺手,什麼也沒說。
她:“是因為我嗎?”
溫甜盯著她。
溫父猛地站直身體:“沒有這樣的事體,你不要亂想,上去睡覺,明天不用跟著爸爸去上班了。”
溫甜沉默片刻,轉身上樓。
溫父扶著桌子,擦了兩下手,問道:“小甜,你藥還在吃伐?”
溫甜搖頭。
溫父:“不要吃了,是藥三分毒,能停就最好停掉。”
溫甜:“我沒吃。”
溫父慢慢的坐下來,對著空氣說道:“沒吃就好,沒吃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溫父又忙活自己工作的事情去了。
溫甜站在樓上目送他離開,心裡掀起一絲煩躁。
她此生最怕給別人添麻煩,可惜此人從出生開始就在給雲娘添麻煩,害死了雲娘之後,又開始給溫父添麻煩。
她像一顆無人問津的天煞孤星,掃把星,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
無論走到哪裡,沿途都是雞飛狗跳,血光之災。
小學時,同學罵她是個倒霉玩意兒,她小時候不信這個邪,後來長大了發覺:這群小王八蛋罵的挺對。
溫甜的運氣確實不好,長久以往,這就成了她的心病。
她開始越來越相信自己是個多餘的麻煩。
溫甜沒了賣雞蛋的活兒,寒假作業也叫她做的差不多,此刻她沒事情做,便躺在床上等死。
這是她的業餘活動之一,除了發呆之外,還熱衷於這種消耗光陰等死的行為。
浪費了半小時之後,溫甜的玻璃窗被小石頭砸了幾下。
她在陵城沒有朋友,如果非要有,隔壁鄰居家的傻兒子算一個。
溫甜推開窗,一樓院子裡站著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手裡抱著煙花棒,興奮的在院子裡又蹦又跳,嘴裡喊道:“甜寶兒!甜寶兒!”
溫甜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這少年並沒有因為溫甜的冷淡而退縮,他的樣貌可愛,年紀大約和溫甜差不多,只不過臉上顯出一種不正常的痴態。
溫甜關上窗,打算眼不見為淨。
她不理會人家,那少年就不死心,又開始撿小石頭砸溫甜的窗。
溫甜心中思量一下,發現修窗的價格不便宜,索性坐起來,下了樓。
一下樓,她說道:“小春生,你來幹什麼?”
小春生的瘸子爹叫.春生,親媽死的早,自己又是個智力不足的痴呆兒,記不住自己的名字,周圍的人便叫他小春生。
小春生樂呵呵的傻笑:“找你玩兒。”
溫甜:“我現在不想玩兒。”
小春生說:“那你什麼時候想玩兒,我在院子裡等。”
小春生和溫甜認識的契機很簡單。
二人乃是青梅竹馬,因為都有死了娘這個共同的原因,被周圍其他的小孩兒一起排擠。
小春生一合計,我也死了娘,甜寶兒也死了娘,我們合該成為一對好朋友。
小時候溫甜被砸泥巴,少不了有小春生的一份。
只不過溫甜後來學會了換成石頭砸回去,小春生卻因為腦子不好使的緣故,學會了吃泥巴。
這一點,溫甜沒想到。
小春生也是十一二歲的時候,才向她吐露心聲,說自己覺得泥巴不大好吃。
溫甜才知道小春生過得比她還慘,她給泥巴砸,小春生就被按著頭吃泥巴,這傻子還真吃了不少。
她那會兒只跟小春生說話,二人好歹被一起走了這麼多年,生出了一絲朋友的友誼,小春生受了氣,溫甜就去給他找場子。
正好溫甜那時候想當個鋤強扶弱的女俠,小春生就成了她扶的第一個弱。
一轉眼,溫甜已經十六歲。
小春生比她大一歲,不過發育的不好,長得很秀氣,頭髮軟綿綿的貼服在腦袋上,唇紅齒白,活像個年畫裡走出來的娃娃。
溫甜狠狠地擰著他的臉,罵道:“你怎麼又長肥了?”
小春生痛了就哭,眼淚汪汪的:“我沒有吃肉,我不知道。”
溫甜:“你還撒謊。再胖下去,你就胖死得了。”
小春生長得不胖,眼睛是圓的,臉也是圓的,除了娘炮一點,沒什麼大問題。
“我爸說我長得不是很胖。”
“你爸還說村口的王寡婦長得漂亮,她漂亮嗎,取來給你當後媽要不要?”
小春生驚恐的瞪著眼睛,拼命晃腦袋:“算、算了,她太兇了,我怕被打。”
小春生連忙把自己手裡的煙花棒給她:“這個給你,我們放煙花。”
溫甜道:“誰大白天的放煙花。”
小春生看著她,模樣漸漸羞澀起來。
溫甜知道,這人來找自己,肯定不是為了放煙花這麼簡單的事情。
煙花是藉口,另有其事才是真。
她心道:幾個月不見,這個小傻子還學會找藉口這麼高級的技能了。
小春生嘿嘿嘿的傻笑,突然問道:“甜寶兒,我聽別人說,你嫁到外地去啦!”
溫甜神情一愣,不著痕跡的問道:“誰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