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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頭髮吐口水,一樣都不帶落下的。
花朝見了,裝模作樣的勸了幾次,總算是把二人拉開。
彭廠長面色難看的把自己的老婆帶下去,芳芳則是受到了奇恥大辱似的,一雙眼睛怨毒的盯著彭廠長。
老鄭一大把年紀,丟不起這個人,但芳芳死活不肯走,鬧成這樣了,卻還要強撐著面子站在這裡。
裴燁淡漠的瞥了一眼,立刻事不關己的開始排隊。
這時,前面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唏噓聲。
往前看去,原來是有一名老闆為了自己的小情兒,一連點了八萬的燈。
花朝笑道:“這可是今晚上出現的第一個上萬的花燈。”
八萬,對於在這裡點燈的人民群眾來說,已經是不得了的消遣了。甚至可以說,有些人一年到頭也只賺這麼點兒錢。
花朝說:“你給小甜點燈,想必不至於這么小氣吧。”
裴燁道:“關你屁事。”
花朝笑眯眯,也沒生氣。
那老闆長得肥頭大耳,活像個成了精的家養種豬,一隻手摟著自己的女朋友,穿金戴銀,在眾人的奉承中開懷大笑。
他被捧得飄飄然,一時間又點了兩萬的花燈,湊足了十萬塊。
小和尚一報數字,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起鬨的聲音。
溫甜與他在同一時間點燈,她就點了兩盞,一盞五百。
小和尚為她取燈,裴燁站在她身後,努力的不要讓自己去偷看,最後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
溫甜取了毛筆,在紙上工工整整的寫了‘裴燁’兩個字。
他心口一跳,不由自主想道:她先寫的我名字。
裴燁知道溫父給了溫甜一千,叫她為自己點一盞燈,可如今真的看到了,那又是另一種感受。
他心裡跳的厲害,於是側過頭咳嗽一聲,令自己的耳根別紅的太明顯。
這麼一側頭,錯過了溫甜寫的第二盞燈。
她的第二盞燈沒寫自己名字,落筆依舊是裴燁二字。
溫甜交了燈,小和尚報了一報數額,芳芳在後頭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溫甜見芳芳此刻比她自己更像個神經病,便沒有心思理她。
芳芳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剛才是你打電話叫老彭過來的?”
溫甜漠然的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芳芳咬牙切齒:“溫甜,你這個小婊.子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老娘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好歹還知道讀書,我沒你有本事,十六歲就知道去給人當情人,怎麼,你金主給不起你的錢嗎?放了個一千塊的燈,丟不丟人?”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望向溫甜。
最前面那位花了十萬的大老闆也看了過來,見溫甜長得細皮嫩肉,又聽芳芳這幾句話說的,心裡登時就起了點兒歪心思。
裴燁踢了一腳地上的拜墊,那墊子直接飛向芳芳,芳芳被撞的身形不穩,裴燁黑著臉色,說道:“你他媽少在這兒造謠。”
芳芳今晚自己丟了大人,也不打算讓溫甜好過,大不了魚死網破。
她呵呵一聲:“你就是溫甜勾搭的男人,果真是個小狐狸精,我都聽說了,怎麼,睡破鞋的滋味兒如何?”
花朝聽不下去,沉下臉色開口:“這位施主,佛門之地,勿犯口戒。”
芳芳看了他一眼,正欲說話,那位和善的大老闆就開口:“哎,大過年的別傷了和氣,你看,這樣,反正也不是什麼大錢,我替這位小妹妹再點幾盞怎麼樣?”
這老闆的小眼睛打量了一下溫甜,那眼神跟蛇似的,叫人噁心。
裴燁把溫甜往懷裡一拉,涵養和氣度一瞬間跌了個低,那點兒惡劣的小流氓性格體現出來:“點你媽啊,警告你,再看我老婆一眼,老子挖掉你的眼珠子!”
老闆登時臉色漲紅,他斷然沒想到自己好心幫忙,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
當然,他的好心裏面有幾分齷齪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裴燁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小被他父母寵到大,想要什麼拿不到手的。
但是遇到窮鄉僻壤的這群奇葩,還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這裡出了事,楊喬驛立刻趕了過來,生怕自家這位小祖宗有什麼不開心的,回頭被江琴知道了,自己頭一個遭殃。
他甫一過來,就聽見裴燁說:“把燈拿過來,我要點。”
楊喬驛道:“小少爺,你想點就點。”
裴燁在京市,同他一起玩的有毛仔這樣的同學,當然也有京市上流圈子的各種二代,哪怕是在這群天驕之子中,他也是眾星捧月的,何時受過委屈。
楊喬驛一見他的模樣,就知道裴燁的少爺脾氣上來了,勸是勸不住的。
他開口問溫甜:“你生日多少?”
溫甜歪著頭看他:“十一月二十四。”
裴燁心道:過了,她以前沒和我說。
“哦,那我點一千一百二十四盞。”
芳芳在後頭聽了,笑的更加厲害,“他點一千一百二十四,哈哈哈哈哈,怎麼,我不知道點燈還能一塊錢一盞了嗎,吹牛不講究基本法了嗎!”
眾人一聽這個半大的少年報了這個數字,就知道他在賭氣了。於是,看好戲的人多了起來。畢竟,看別人出醜,還是一個挺不錯的樂子!
胖老闆也嗤笑一聲,說道:“小朋友,這裡的燈最低都要一百一盞,你可別亂花家裡錢來討好女朋友啊。我見過你這樣的,以後會後悔的多了去了。”
一千多盞,他如果按照最低的標準來點,也是十萬出頭了。
胖老闆見裴燁一身穿衣打扮也不像窮小子,就怕他真的為了在女朋友面前賭氣,點了十萬出頭,那自己豈不是要被一個黃毛小子壓一頭?
他轉念一想,又道:反正我已經點了十萬了,他如果也點十萬,那我就在多一兩萬,就不信他還能和我叫板。
溫甜道:“裴燁,你要幹什麼。”
裴燁嘻嘻一笑:“我說了,給我老婆點燈啊。”
楊喬驛笑道:“小少爺要點多少一盞的。”
裴燁看著他,楊秘書當即明白。
他打了個電話,安排下去,又從公文包里拿了一張現金支票出來,刷刷的填寫片刻,放在了小和尚的手上。
小和尚一看支票的數額,嚇得兩眼一黑,雙腿發軟,眼珠子一瞪,驚恐且無助得望向花朝。
花朝扶了一下,接過支票,不由笑道:“你還真是老裴的親兒子,這追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轍。”
他代替了小和尚,朗聲報了一報:“信徒裴燁,點燈一千一百二十四盞,共計一千一百二十四萬,願我妻溫甜,一生無病無災,平安喜樂。”
霎時間,整個哄鬧的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溫甜的瞳孔微微放大,她在這觀音殿內,被花燈給包圍,一千盞燈求她無病無災,似乎給她倒霉無妄的命裡面,強行灌了一劑良藥。
該‘良藥’此刻笑的十分直率,手裡拿著花燈,一筆一划,認真的寫了一千多個‘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