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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祖宗一連在家裡作了一個禮拜的妖,不肯消停,儘管如此,他也沒能留住溫甜。
七月初的時候,溫憐惜開車來接自己妹妹。
溫甜就像她來的時候一樣,只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走時,除了口袋裡多了一個草繩戒指,其餘的什麼都沒帶走。
裴燁在樓上鬧脾氣,死活不肯下來送她。
江琴喊了幾次,他便把門砸的巨響。
溫甜道:“阿姨,沒關係,我知道他的脾氣。”
江琴聽她改了口,心裡也有些落寞。
她拉著溫甜的手,心傷無比的說道:“小甜,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女兒,可惜沒有這個緣分。”
溫甜笑了一笑,抬頭看了眼二樓的窗戶,裴燁的窗簾拉的死死的,一點兒光也透不進去。
她用力的多看了幾眼,然後坐上了車。
溫憐惜開著車,花朝就坐在副駕駛。
溫甜一上來,他便說道:“小甜,竟然搬了出來,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溫甜冷冷的盯著他。
花朝不怕她,繼續笑道:“我以為你喜歡的東西,你死都不會放手,怎麼這次想通了?”
溫憐惜道:“閉嘴,屁話這麼多,把你趕下去。”
花朝無奈道:“我只是隨口問問嘛,我看她很喜歡裴家的那個小少爺,這次捨得鬆手了?稀奇,太稀奇了!”
這和尚是看著溫甜長大的。
因此,自然知道溫甜這專橫陰狠的脾氣。
她拿到手的東西就是她的,指望她放手不如指望村口那條河水倒著流。
溫甜靠在後面的座位上,不說話。
她閉上眼,又睜開,瞥見車子的後視鏡里,裴燁不知怎麼想通了,跑了下來,正站在院子門口,死死盯著她離去的方向。
花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哎,他是不是要哭了。小甜,你可真是夠狠的。”
溫憐惜嘖了一聲,花朝登時笑眯眯的,往嘴上一拉,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溫憐惜說道:“甜寶兒,你真想好了,搬出來?我聽江阿姨說,裴燁不讓你搬,他不是挺喜歡你的,你為什麼要和他分開。”
溫甜心道:他又不是非我不可。
人生的路太長,中間的變數太多,她的網不夠大,不夠嚴密,不夠有把握。
那蝴蝶長著燦爛的翅膀,萬花叢中過,卻不能片葉不沾身。
分離,是為了更好的收這張大網。
溫甜坐車坐的頭暈,便打開車窗。
車子已經開出去很遠的距離,往後看,已然看不見裴燁的身影。
七月份的溫度還不算太熱,風吹到她的臉上,令她仰著臉,眯著眼睛看著天空。
車往前開,兩旁的樹木嘩啦啦的後退,那棗樹成熟了,忽然落了兩顆棗子在車前,咕嚕咕嚕滾過,又朝著更遠的方向滾去。
兩顆棗越滾越快,周圍的景物被時間扭曲拉扯,將幾年的時光擠壓碰撞之後,忽的驟停。
這顆棗最後滾到了一雙白色的球鞋前面。
溫甜蹲下身,撿起這顆棗。
邊上的大學室友喊道:“溫甜,你傻站著發呆幹什麼,過來看實習招聘啊!”
第52章 深海星星
來南大的招聘公司一共有兩百多家。
其中,熱門的幾家公司前面,已經排起了長隊。
溫甜回過神,懷中已經被室友塞了厚厚的一刀公司簡歷表。
室友是個圓臉的妹子,叫阮阮,姓和名都一樣的,十分好記。
阮阮道:“溫甜,你想好去哪兒了嗎?”
溫甜搖了搖頭。
她:“不過你沒有想好也無所謂,你成績那麼好,肯定很多公司爭著要。”
溫甜只笑。
她笑起來時,眉眼相當動人,阮阮看了一會兒,好似發現新大陸一般:“哎!溫甜,你和那個溫憐惜,長得好像啊!”
溫甜說道:“哪個溫憐惜?”
“你連她都不知道,溫甜,你活在上過世紀哦!《白鷺傳奇》的女主演啊!”
溫甜道:“是嗎,我沒看。”
阮阮笑道:“你一天到晚就只看書學習,電視劇不看就算了,戀愛也不談。”
她:“學校里那麼多男的追你,你真的一個都看不上?”
溫甜沒回答她。
阮阮早就習慣這女人的冷淡,於是自顧自說道:“你該不會是有男朋友吧?”
溫甜笑了一聲:“你確定好公司了嗎,現在有這麼多時間來操心我。”
阮阮吐了下舌頭:“我想去中恆。”
溫甜還沒說話,去買水的張琴回來了。
她是溫甜的另一位室友。
張琴把水塞給二人,樂道:“諾,阮阮,你抬頭望一下,站在這裡的有半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想去中恆的,你覺得你進的去嗎?”
阮阮道:“我進不進得去倒是其次,但是我知道,溫甜想去,肯定進得去!”
張琴接話:“咱們整個大三才二十個名額,幾十個專業加起來,搶的過來嗎?”
阮阮:“你想去?”
張琴:“我是不想去的,但是於妙肯定要去中恆。”
聽到這個名字,阮阮切了一聲:“她嘛,肯定進得去啊,膚白貌美大長腿,她去幹什麼?去中恆當代言人嗎?”
張琴:“你就是嫉妒人家美貌。”
阮阮:“錯了,我是嫉妒她又美貌,成績又好,行了吧。”
“行了,別說她了,咱們都不在一個專業,人家是外語系的大美女,美女的人生都開掛的,不需要我們操心。張琴,你選好了嗎?”
二人在溫甜的面前,像兩隻嘰嘰喳喳的麻雀,說了半天,各自選中了心儀的公司,禮拜一的時候就去面試。
回宿舍樓時,溫甜說道:“你們先走吧。”
張琴看了一眼樓下的大樹,樹下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帥哥,模樣是非常俊俏的。
阮阮:“你那個姐夫又來啦?”
溫甜糾正:“他單方面的。”
“我姐沒結婚。”
阮阮笑道:“好吧,你單方面的姐夫可長得太帥了。我們先上樓,一會兒你上來帶兩瓶水,這天渴死了,一瓶都不夠喝。”
溫甜上前道:“你來幹什麼?”
花朝笑道:“你姐姐找你去吃飯,小甜,你的生日,你自己還記得嗎?”
溫甜:“剛記起來。”
她不記得自己生日,溫憐惜倒是很惦記著。
只不過溫甜的生日應該是下個禮拜一,可惜禮拜一溫憐惜有拍戲安排,不能出來,因此便擅自把她的生日給調到了禮拜六。
去酒店的路上,花朝開著車,同她說起了裴燁的事情。
裴燁的事,她總是愛聽的,興趣也比其他瑣事濃厚一些。
溫甜當年搬出去之後,她這位便宜丈夫在家裡作了兩個月,後來又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一定要到南大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