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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殘忍的女人,居然不通知一聲就用力扯下覆蓋住傷口的大紗布,痛得他頭皮發麻。
接下來更可怕,她竟拿起沾滿優點液的棉球棒,在他的傷口上不斷地來回擦拭,好象在烤肉串上塗沾醬似的,完全沒把他痛得直冒冷汗的痛苦看在眼裡,儼然把他當成一塊死豬肉般對待。
天哪!痛斃人了#○※☆……
好不容易挨到重新換好紗布、貼上膠帶,南宮雅治才稍稍喘了一口氣。
原以為災難就此結束,沒想到身體馬上又給從君柔猛力扳成側躺的姿勢。然後毫不遲疑地址下他的褲子,南宮雅治因而露出一大載光溜溜的屁股。
“你幹什麼?”南宮雅治並不喜歡凶女人,但這個女人簡直讓他忍無可忍。
從君柔並未回答他,只是乾淨利落地以沾有酒精的棉球擦拭他的上臀,擦拭完畢,便迅速熟練地紮下針頭。
噢——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沒有設防的南宮雅治在心中暗叫一聲。
從君柔抽出針頭後,才淡淡地回答他先前的問話:
“打針。”之後又用力替他在打針處揉了數下,便幫他蓋回被單,轉過身背對他,開始埋首善後工作。
南宮雅治再也受不了她的目中無人,口氣不太友善地道:
“這就是你對待病患的態度嗎?”
是因為認定他要追她,她才故意這麼對他;還是她本來的工作態度就是這麼冷血惡劣?
從君柔斜睨他一眼,無視他的不滿,繼續手邊的工作。
南宮雅治碰了軟釘子更加不悅,語氣愈發強硬:
“我在問你話。”
“聽說你是政壇大紅人,說話很有份量?”別以為她有那麼多閒工夫打聽這隻超級丑蛤蟆的事,實在是打自他被送進醫院後,全醫院的護士都爭相傳頌他的事,她想不清楚都難。
不等南宮雅治回答,她便以零下一00度C的寒冰級態度又道:
“反正你在政治界很有權勢,我建議你最好先去說服立法院修訂法律,立法明訂你理想中的護士行為,等法律三讀通過開始實施後,你再來和我討論,我到時一定恭候大駕。”
“你——”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你最好搞清楚,別以為我說這些話是在替你製造機會,好讓你繼續追求我,我對你根本一點意思也沒有,你最好早早死心。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心動的。”從君柔高高在上地白了他一眼。
南宮雅治不想和審美觀有問題又超級自大狂的人爭辯,所以大人大量地原諒她那些滑稽可笑的謬論。
不過對於病患的權益問題,他可就無法坐視不管,決定力爭到底:
“就算法律沒有規定護士應該如何對待病患,但你既然身為護士,尤其是特別護士,就應該對病患更溫柔、更友善、更有愛心一些,不該老擺一張晚娘面孔,對病患毫無感情,根本不把病患當人看待。”
“我認為護士最重要的是專業技術,其他的什麼溫柔、愛心是社工人員的事。”從君柔平板地回答,遞了藥包給他,“午飯後服用。”
語畢便推著醫療車準備走人。
南宮雅治不肯善罷甘休地加把勁說:
“難道你沒聽過醫護人員態度冷漠差勁,會影響病人的情緒,進而影響復愈的情況?或者你認為因你的態度惡劣,而有損貴醫院的聲譽也無所謂?”
說服術一流的他就不信自己說不過這個冷血又自以為是的怪女人。
從君柔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終於說:
“我明白了。”
之後她便推著醫療車,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南宮雅治沒料到她會就這麼拂袖而去,滿腹牢騷頓時化為怒氣。
“什么女人嘛!簡直莫名其妙——”
在他的世界裡,女人一直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可愛動物,這個女人顯然是個例外。
不過在氣憤之餘,他並未忘記向院方提出換病房的要求,並要求院方對他的行蹤保密,且從明天起“謝絕會客”。
他是很喜歡女人沒錯,但在需要靜養的此刻,他寧願身邊沒有半個女人。
尤其不要像從君柔這種氣死人的女人在他視界裡礙他的眼。
所以等今晚小凝再來時,他一定要小凝把這個女人換掉。
午休時間過後,從君柔又推著醫療車來病房報到。
這回多了一個小甜甜似的可愛護士隨行,打一進門便一直以愛慕的眼神瞅著南宮雅治猛瞧,南宮雅治習慣性地報以優雅的笑容。
小甜甜護士立刻羞紅了臉,不勝嬌羞地垂下紅透的雙頰。
南宮雅治心情好了許多。
女孩就該這樣,溫柔又可愛,讓人不由得心生愛憐才是,尤其當護士的就更該如此。
像從君柔那種冷血、審美觀又有問題的怪女人,當護士根本是對“白衣天使”的一種侮辱,在他看來,到太平間洗屍體的工作只怕更適合她。
他示威似地看了站在小甜甜護士之後的從君柔一眼,像在告訴她這樣的訊息。
從君柔心裡想的卻是:
這隻丑蛤蟆真是討人厭,已經叫他別覬覦她的美色了,他居然還不死心,色瞇瞇地盯著她猛看,簡直無法無天。
她本來打算挑個更好看(當然是比她差啦!)的同事來轉移這隻丑蛤蟆的注意力,但為了推翻這隻丑蛤蟆早上提出的荒謬論調,她又不得不找這個不怎麼賞心悅目的不美同事來。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哪!
“基於你上午的意見,我特別為你找來一位溫柔又有愛心的護士,茵茹,你快過去幫南宮先生打針。”從君柔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看來這個怪女人還不是太固執己見,雖然態度差了些,但總算有聽進他上午的抗議,特地為他找來這麼一位可愛的護士,所以南宮雅治決定原諒她的傲岸態度。
“南宮先生,我叫茵茹,請多多指教。”小甜甜護士王茵茹以黃鶯出谷的聲音柔柔地對南宮雅治笑道。
“不必這麼拘束,叫我雅治就行。”
“雅治。”小甜甜護士王茵如才輕喚,雙頰便一片酡紅,久久才好溫柔地又說:“我要打針了哦,可能會有一點痛,請你忍耐一下。”
“沒問題。”
南宮雅治忍不住又挑釁似地掃了雙手抱胸、一言不發的從君柔一眼,臉上的表情好象在說︰
看到沒?護士就該像這樣才對。
“噢——”條地,左臂一陣劇烈的刺痛,讓南宮雅治眉心糾結緊蹙。
小甜甜護士王茵茹投給他一個標準白衣天使笑容,滿眼歉然地說︰
“很抱歉,我剛才把針頭插偏了,沒能順利插入血管,不過你放心,這一次一定會順利的,你儘管放輕鬆。”
南宮雅治只能以笑容響應,決定盯著小甜甜接下來的動作,免得又出狀況。
哪知不看還好,一看便嚇出一身冷汗。
老天,這丫頭是怎麼回事?兩隻手抖得那麼厲害怎麼幫他注she?
“雅治,請你不要緊張,放輕鬆一點別發抖,否則我很難順利將針頭插入血管的。”小甜甜王茵茹愈說雙手抖顫得愈厲害。
南宮雅治忍不住衝口說道︰
“小姐,發抖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才該放輕鬆一點慢慢來,OK?”
事關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他自是極力的安撫小甜甜護士。
“是——是這樣嗎——”王茵茹看看自己的雙手,難為情的說:“好象是耶——”
為了不再漏氣,她做了個深呼吸,企圖讓自己放輕鬆些,才把針頭再一次往南宮雅治的手臂血管迅速插入。
“噢——”南宮雅治又一次低叫。
天啊,又插偏了。
王茵茹眼看南宮雅治左臂被她蹂躪過的血管附近一片瘀紫,不禁自責又難堪地流淚道︰
“對——對不起——我又失敗了——君柔,我想這差事還是交還給你,我先出去了——”在淚未奪眶而出之前,她已捂住臉,狼狽不堪地逃出特等病房。
王茵茹前腳才走,從君柔便語帶譏諷地對滿臉痛楚的南宮雅治說︰
“讓你所謂的溫柔有愛心的白衣天使看護感覺如何啊?”
“你——”南宮雅治從沒想過,這世上居然會有惹他嫌的女人。
這女人該慶幸她是小凝的同學,否則他才不會善罷甘休——
對於女人,他一向溫柔體貼,但對於非女人,他可是有仇必報。眼前這個女人顯然已被他列為“非女人”的範圍了。
原以為從君柔會再多嘲諷他幾句,沒想到她沒有,只是冷冷的走近他,冷冷的將針頭一次OK地插入他的血管,然後又冷冷的幫他固定針頭,調整點滴的滴落速度,接著又冷冷的、很職業化地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