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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手機里推送的天氣預報,夏離嘆了口氣,起身去了陽台,她搬來陽台的幾盆綠植被薛言照顧的很好,鬱鬱蔥蔥的散發著春意的生命力。
正巧夏亦的電話打了過來,她順手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水壺,一邊盛了些水來澆花,一邊心不在焉的和自家哥哥打著電話。
夏亦像個老母親似的,在那邊絮絮叨叨個不停:“吃飯了嗎?錢還夠不夠用?工作沒有累著自己吧?這幾天下雪,冰淇凌就少吃一些,知道你喜歡吃冰淇凌,但冬天這麼冷,吃多了對你的胃也不好……”
夏離有點無奈的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好好,哥哥我知道了,媽媽呢?”
“離離呀。”早在一旁聽著兩人打電話的夏媽媽趕緊接過了手機,夏爸爸乾脆直接上前將兒子擠到了一邊,湊著頭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
“媽媽,我今年不回去了,雪下的太大了。”
“昨天就聽你哥哥說了,不回來就不回來吧,這種天氣出行也不安全。” 夏媽媽細細的將兒子方才叮囑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你在江州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嗯嗯,我知道的。”
“不要總說知道了知道了,你要真的上點心才行。”夏媽媽嘆著氣,“媽媽在鎮州這邊又過不去,你一個人在外面叫我怎麼不擔心?要不然明年就回來吧,青青不是馬上就要畢業了嗎?正好你們兩個人一起回家這邊來吧?”
“……到時候再說吧。”夏離沒同意,也沒拒絕,而是含糊不清的應了過去。
一隻修長漂亮的手忽然憑空伸了出來,徑直劫去了她手中的噴壺,夏離啊了一聲,轉過了頭去。
是薛言,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書房出來了,正盯著她澆的那盆綠植看。
見她詫異的看著自己,薛言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澆太多水的話,我們下周可能就需要換一盆新的綠植了。”
夏離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光顧著說話,忽略掉了在自己手底瑟瑟發抖的小綠蘿,再多澆一點,花盆中的水就要溢出來了。
“離離?離離?你在聽嗎?”夏媽媽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了過來。
“嗯,我在聽,剛才在澆花。”
“澆花?”夏媽媽疑惑的問了一句,“怎麼想起來養花了?你不是從小連仙人掌都養不活嗎?”
夏離黑線:“……”
薛言沒忍住,彎眸笑了一下,又怕傷到她的自尊心,偏過了頭去,以手指抵住薄唇,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
夏離看了他一眼,試圖挽留一下她在他心裡的形象,反駁道:“哪有,我什麼時候養不活了?”
哪知夏媽媽繼續直言不諱的道:“你哪有養活過,不一直保持著一周換一盆的頻率嗎?”
“……”
“還有你養的烏龜也是這樣,養到最後不是只剩下一個殼了嗎?”
“……好了好了,媽媽你別說了。”夏離趕緊關了免提,小聲的說了一句,“都這麼久的事情了,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
薛言沒忍住,一雙清潤的眼睛笑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形狀。
收了電話,夏離心虛的乾咳了兩聲,主動岔開了話題:“工作結束了?”
薛言從從容容的嗯了一聲,將水壺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過兩天就是除夕了,我們去商場買點年貨吧?”她順勢挽上他的手臂,拉著他向客廳走去。
“年貨?”他稍稍疑惑的抬了抬眼。
“對呀,比如水果,堅果之類的。”夏離點著頭,隨即又好奇的問了一句,“你以前都不過春節的嗎?”
“嗯,今年算是第一次。”薛言斂睫笑了一下。
“誒?為什麼呀?”夏離更是疑惑了,“國外的話應該也有不少華人吧?”
“一個人習慣了。”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於我而言,節日與平時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雲淡風輕的兩句話讓她的心裡驀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情緒來,說不出是心疼多一些,還是難受多一些,夏離此時聽著他如此平淡的語氣,心中滿是難以言說的酸澀。
“沒關係的。”看著她怔愣的表情,他忽然笑了起來,俯身親昵的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你露出這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才更心疼。”
夏離扁了扁嘴,忽然撲進了他的懷裡,蹭蹭他的肩頭,聲音悶悶的:“我也很心疼你。”
“今年和你一起過除夕,我很開心。”他笑,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孑然一身許久,大概所有的好運都拿來遇見你了。”
“才不是。”她吸了吸鼻子,將他抱的更緊了些,“只是一半的好運用來相遇,另一半的好運用來相擁餘生。”
薛言的唇角不動聲色的彎了起來,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發間:“嗯,相擁餘生。”
雖然是離著除夕還有兩天,但各種過節的小飾品早已細細碎碎的填滿了江州市的每一處縫隙,古巷長街上掛滿了喜慶的小紅燈籠,街道兩旁的樹梢枝頭上纏滿了各色的小彩燈。